“這位壯士,您這是何意啊!”老道見去路被攔,裝作一副無辜的表情,茫然地問道。


    古闡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家少掌櫃的這邊有請。”


    老道回頭望了一眼李俊業,道:“這位少掌櫃的,實在是不好意思,臨清老友還在等著貧道去敘舊,若有什麽事情,不如改日再說。”


    “改日,改日我還能找得到你嗎?”


    李俊業從桌前起身,玩味的看著這個老道。


    “這位好漢,貧道隻不過是一位修道的道人,和你素不相識,你這到底是何意啊!”


    那老道見李俊業麵露凶相,心中已經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他轉過身來,對著剛才的那兩少女道:“兩位相公,你看這人好生無禮,竟無端生事,不如您倆替我求求情,就讓他放我過去吧!”


    對麵的那裘衣少年首先發話道:“這位好漢,我看你也是一個好男子,可為何要為難一個老道,不如你就賣我兄弟倆一個麵子,放這老道過去吧!”


    李俊業微微一笑,朝著他們倆道:“兩位相公,你們先不忙說,先倒是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麽東西丟了。”


    聞聽此言,兩人不自覺的在身上摸索起來,忽然襴衫少年大叫一聲:“二哥,我的荷包不見了。”


    “拿出來?”


    李俊業走到那老道的跟前,將右手伸到了他的麵前。


    “這位好漢,那小相公的荷包,我可是看都沒有看到啊!”那老道裝作一副無辜至極的樣子,帶著哭腔說道。


    李俊業並不急於逼問,而是從他手上奪下了他的酒壺。


    這個酒壺製作非常精美,外表雪白如玉,瓷上的彩繪更是惟妙惟肖。


    李俊業拿起了酒壺,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忽然他嘴角輕輕一揚。


    將酒壺騰空拎起,壺嘴上的甘醴,隨著他的手勢,從壺嘴緩緩而出。


    “怎麽?你也能向仙人借酒。”對麵的一行人紛紛驚訝的目瞪口呆,襴衫少年癡癡地問道。


    李俊業莞爾一笑,並不急於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走到了他們的跟前。


    將酒壺遞到了襴衫少年眼前,對著剛才癡癡地襴衫少年道:“非是我亦能向仙人借酒,你也會?”


    “我也會?”襴衫少年如雲中霧裏一般。


    李俊業當著他們的麵,鬆開了握在手上的壺把手,將酒壺徹底翻轉過來。“你看到了什麽?”


    “一個小孔。”襴衫少年繼續癡癡地道。


    這個小孔設計的非常的巧妙,就在壺握把的內側,如果不是將他翻轉過來仔細的檢查,還能難以發現。


    於是李俊業當著他的麵,將這個小孔用指肚摁住,緩慢的傾斜壺身,壺嘴裏什麽也沒有倒出來。


    李俊業又當著他的麵,將小孔打開,再次傾斜壺身,清澈的甘醴就從壺嘴緩緩流出。


    “看到沒,壺嘴能否出酒,全在於用這個小孔來控製。”


    “那這個壺,看起來與別的壺並無二致,他是怎麽做到的?”


    “問得好”李俊業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這個壺其實是雙層的,在壺身裏麵還有一個小夾層,隻不過人眼難以發現罷了,夾層的酒,由壺嘴灌入,再由手指控製這個小孔。”


    “這也是你們要看壺的時候,壺始終在他手上的原因,一旦他的手離開了壺把,指肚沒蓋住小孔,裏麵的酒就能倒出。”


    這其實是非常簡單的大氣壓強原理,隻不過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大氣壓強的概念,李俊業隨後托用了“機關”一詞,模糊的解釋了他的功能。


    “哦……原來如此?”


    經過李俊業詳細的解釋之後,兩人方才大悟。


    “那我身上的荷包怎麽會跟他有關係呢?”襴衫少年,繼續不解的問道。


    李俊業笑著道:“他之所以會費盡周折的在你們麵前表演這樣的把戲,並不是真心想打動你們找你們討吃的,而是利用這個把戲吸引你們的注意,當他在表演的時候,會巧妙的調動你們的感官,讓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他的把戲上。”


    “實不相瞞,你的荷包,就是他在倒完酒後,你檢車酒壺時,被他順走的。”


    “哦……原來如此。”少年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賊道真是好手段,荷包我明明放於袖中,卻依舊被他偷去。”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李俊業轉過身來,繼續用一種玩弄的表情,盯著那老道問道。


    把戲被拆穿了,老道支支吾吾半天,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老賊,你快將我的荷包還給我。”少年大怒的喝道。


    他身後的幾個壯漢,已經開始凶神惡煞地朝著老道緩緩走來。


    “貧道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不曾失手過幾次,沒料到今日竟然會折在這個如此不起眼的地方。”


    “哼……貧道到手的東西,還沒有人拿回去過,有本事,你們自己來拿。”


    那老道已被屋內眾人圍困,窮途末路之下,絲毫不慌,反倒如此振振有詞。


    “動手!”


    李俊業當即下令,十幾個軍漢,便朝那老漢圍了過來。


    “哼……就憑你們,能抓住你道爺的人,還沒出世呢?”


    老道自信滿滿的甩下這句話後,隻聽一聲轟響之後,濃密的黑霧從他身邊燃起,黑霧來勢極大,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彌漫到了整個茶館。


    “啊……”


    “啊……”


    緊接著黑霧裏傳來一片慘叫。


    待黑霧稍散,隻見三個護衛躺在地上,在他們的附近,赫然遊動著幾條毒蛇。


    而他們旁邊的一扇窗戶已經洞開。


    古闡一躍而前,到了窗戶旁邊,探腦望了一眼窗外,隻見窗外巷道曲折,哪還有那廝的身影,“那廝從這逃跑了,追還是不追?”


    “罷了,這隻不過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不必做過多的糾纏,以免誤了正事。”李俊業肯定的說道。


    “這個季節怎麽會有毒蛇?”


    古闡從窗口回來,蹲下身去,用刀挑起了一條,那蛇頓時便警惕了起來,昂起了三角形的腦袋,不停的朝他吐著信子。


    古闡知是毒蛇,便將刀尖一挑,那條毒蛇斷為兩截。


    “蛇是冬眠動物,這個季節自然看不到蛇,這些蛇都是被他用特殊方法豢養的蛇,想必他是藏於身上。”李俊業解釋道。


    古闡點了點頭,道:“這老道並不是一般的江湖騙子而已,確實有些手段。”


    李俊業默默地點了點頭。


    “哥,那荷包裏有娘親送給我的,荷包內也有娘親死前留給我的東西,我一直都帶在身上,你可無論如何,也要幫我找回來啊!”


    正在李俊業和古闡談話的時候,一旁的襴衫少年,滿臉淚水的對著裘衣少年哭訴。


    那裘衣少年登時便犯難了,他們隨行的隻不過是三個護衛,而今已有三個被蛇咬傷,而這老道的手段,大家都已經見到。


    光憑剩下的三人,想抓住這老道,隻怕比登天還難。


    裘衣少年想了想,便來到李俊業的跟前,深深一拜,道:“這位好漢,荷包裏麵有我家重要之物,你們能否替我們找回,若能找回,小弟這裏必有重謝。”


    “沒工夫。”李俊業瞥了他一眼道。


    “算是我求您了,好漢!”裘衣男子態度極為懇切。


    李俊業道:“實不相瞞,我們這次是有更緊要之事,實在是沒時間替你們找回丟失之物。”


    說完,李俊業便急不可耐的催促大夥前行。


    “好漢,算我們求你了,你若能幫我找回荷包,送到濟南來,到時候你要什麽,我們能給你什麽!”


    見李俊業要走,襴衫少年竟然一躍而出,攔在李俊業的跟前。


    李俊業頗為無奈地道:“非是我不幫你們,也不是嫌你們的報酬少,而是我實在是脫不開身。”


    李俊業說完,襴衫少年竟然直接跪了下來,淚流滿臉的道:“那荷包裏麵,有我娘親死前送我的最心愛之物,沒了她,就沒了娘親的樣子,我一刻也離不開,還請好漢行行好。”


    李俊業深感歉意地道:“真的不是我不幫你,是我真的沒時間,我答應你,日後若是能遇見那道人,必將此物與你索回。”


    李俊業丟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的帶著人離去。


    隻剩下襴衫少年,丟魂落魄般的依舊站在原地。


    “順便再告訴你們所有人一聲,我們來時在四十裏外已經看到建奴輕騎,相信要不了多久,建奴就會到達臨清,沒事的話,所有人趕快離開臨清。”


    茶館外忽然傳來李俊業的聲音。


    一聽到建奴就在四十裏外,茶館內的人,頓時全部慌了神,紛紛收拾東西,都搶著往門外逃去。


    實際上,建奴大軍和李俊業預想的一樣,是從德州轉道南下,李俊業是朝小路從西北而來,李俊業在臨近臨清的時候,根本就沒看到什麽建奴輕騎。


    他之所以這樣喊,是想盡量勸走一些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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