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瞥了她一眼,出去跟餘惠說爐子空出來了。


    “不用了,鹹燒白很快就好了,燒白蒸好,我就直接做魚。料都是備好的,做起來快得很。客人們上桌了,開始做都來得及。”


    她做菜快的很,不需要那麽多鍋灶。


    “那行。”蘇韻說完就去客廳招呼客人了。


    有三桌客人,客廳裏麵坐不下,今天的天氣不算太熱,三張桌子就都擺在了院子裏。


    戰家的院子夠大,別說擺三張大桌子了,就是擺五張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戰家的院子是西曬,上午也曬不到太陽,這會兒坐在院子裏吃午飯,也不會曬。


    桌子擺上,碗筷擺上,白阿姨就讓警衛員幫忙把涼菜先端出去了。


    見餘惠的燒白才出鍋,就說:“爐子都空出來了,你也不用,別等會兒到宴席要結束了,你這四道菜都沒做完。”


    餘惠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把鍋裏的水舀了出來。


    白阿姨見她不理自己,轉身回了廚房,還小聲嘀咕:“有爐子不用,菜做不好,可怪不了別人。”


    越是說這種話的人,就越清楚該怪誰。


    涼菜和甜點擺上桌後,戰師上和蘇韻就招呼來的客人圍著桌子坐上了。


    餘惠將蒸的鹹燒白裏,多餘的汁水倒進了大鐵鍋裏,將一碗碗鹹燒白,扣在了碟子上。


    多餘的汁水倒進大鐵鍋裏,勾了個芡,淋在燒白上,為燒白增色,也看著更誘人了。


    已經上桌的客人們聞到香味兒,都朝餘惠這邊看。


    “燒白好了沒呀?”楊局長忍不住高聲問。


    “好了。”餘惠應了一聲。


    把三碗燒白,交給了來端菜的戰郎。


    她又麻利地洗了鍋,等燒幹水分,就往鍋裏倒了寬油,開始炸魚。


    鹹燒白肥肉相間,軟嫩耙糯,老少鹹宜,一上桌就獲得了眾人的青睞。


    “沒錯,就是這個味兒。”嘴裏的肉還沒咽下去,楊局長就忍不住抓著碗裏還剩半塊的燒白誇道。“這才是正宗的老師傅的手藝。”


    “確實好吃,肥而不膩。”


    “你們看,濤濤平時都不吃肥肉的,現在吃多好。”


    濤濤一手扶著碗,一手拿著筷子,把肉肉往嘴裏刨。


    “介個肉肉好吃。”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見大家這麽喜歡,自己生日宴上的菜,戰師長也覺得麵上有光,端起酒杯跟老友們喝了一個。


    楊局長放下酒杯,想再夾一塊燒白,卻隻剩下半碗碎鹹菜了。


    “這個燒白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少了。”一人吃一塊就沒了。


    高政委笑著說:“村上辦酒席,這燒白本就是一碗十片,一人一片的。”


    席上的人正說笑著,忽而聽見“刺啦”一聲,接著便是油炸東西的聲音,都扭頭朝牆角看去。


    蘇韻笑著說:“小餘開始炸魚了。”


    “炸得真香,小餘燒白做得這麽好吃,做的魚肯定也不賴。”


    白阿姨來上清燉羊腩,見桌上的鹹燒白已經被吃完了,又聽見這話,臉頰上的肉抽了抽,又扯起笑臉上菜。


    “清燉羊腩來了,這可是特地去城裏肉聯廠提前定的羊腩肉,外頭買不到的,我燉了大半上午呢,可嫰了。”白阿姨一邊上菜,一邊介紹。


    眾人點著頭,等白阿姨走了,就夾了羊腩肉吃。


    這年頭羊牛肉確實不那麽好買,想吃到還是要費些功夫的。


    但跟父母來的小朋友,似乎就不怎麽愛吃這羊腩了,咬了一口,就丟媽媽爸爸碗裏了。


    “怎麽不吃?”


    “有怪怪的味道。”


    “是膻味兒吧?”


    “我吃著不膻呀。”


    蘇韻:“小孩子的味覺比我們大人要敏感很多,大人吃著不膻,可對他們來說可能就膻了。”


    “就像青菜一樣,我們吃著青菜是脆甜的,小孩子吃著是苦的,所以很多人小的時候基本上不愛吃青菜,大了反而能接了。”


    這些都是她上班的時候,在圖書館的書上看到的。


    “原來是這樣,難怪濤濤不愛吃青菜。”


    濤濤哼哧哼哧地啃著雞翅,他就說青菜是苦的,不好吃吧。


    餘惠拎著魚尾,用勺子按著魚背在鍋裏炸,定型了才把魚全放鍋裏炸,拿著大勺不停的往魚身上淋熱油,香氣四溢。


    三條魚全炸好後,又複炸一遍,就可以放在盤子上了,腹部貼著盤底,頭和尾巴翹起,胸腔展開。


    把鍋裏的油舀出去三分之二,鍋裏留寬油,將薑蒜泡椒粒倒進去翻炒,爆炒出香味兒,加上半勺白糖,倒上一碗水澱粉勾芡,再加入一勺熱油,淋在魚上得料汁就好了。


    濃重的料汁均勻的淋在魚身上,仿佛給想要飛躍的魚,穿上了一件紅色的鬥篷,瞬間變得“威風凜凜”起來。


    飛龍魚是酸辣甜口的,外酥裏嫩,去過魚刺,除了魚背上的肉,幾乎無刺,是大人孩子都喜歡的口味。


    飛龍魚和紅燒獅子頭同時上桌,但獅子頭卻受了冷落,大家的筷子都集中在了飛龍魚上。


    應景,造型好看,還好吃。


    魚做好,另外兩個菜就更快了,不到五分鍾,餘惠就把肝腰合炒和麻婆豆腐炒出來的。


    這兩個菜一上桌,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要吃飯了。


    戰北方指著肝腰合炒說:“別看這道菜就是炒豬內髒,炒得是真的有水平。豬肝和豬腰不腥氣,豬肝嫩,豬腰脆,吃著還有股鮮味兒,火候把控得是恰到好處。”


    楊局長點著頭說:“這道菜確實炒得好,掌握不到火候的,真炒不出這個味兒。”


    “小餘這手藝,是這個。”楊局長豎起大拇指。


    “這麻婆豆腐也炒得好,麻辣鮮香,又嫩又入味兒,一點兒豆子的腥氣都沒有。”楊夫人說著又舀了一勺豆腐在碗裏。


    白阿姨端著佛跳牆走到桌邊,臉色有些黑,以往這個時候,大家都是誇她做的菜的,今天全都誇小餘做的菜了。


    自己做八個菜,楞是沒聽見,他們一個人誇的。


    自己用最好的食材做的名菜,竟然還比不上小餘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食材做出的家常菜。


    白阿姨的心裏憋屈極了,低頭看著手上端著的佛跳牆,能不能壓過小餘做的菜,就靠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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