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惠看著蘇韻和鄭秋蘭,二人看著知性大方,都像是文化人。


    身為文化人的她們,是否會跟孫鐵英不一樣呢?


    餘惠在心裏打了個問號。


    蘇韻和鄭秋蘭蹙眉看著孫鐵英,她平時就是在軍屬院這麽處理,軍屬之間的矛盾的嗎?


    她們還沒開口,戰郎就忍不住道:“是這位餘姐姐把吳紅兵的命救了回來,你們反倒還找上門來讓她賠錢,到底誰才是無賴?”


    顧秋雁側目,看在他幫小惠姐姐說話的份兒上,她以後就不叫他討厭鬼了。


    孫鐵英一怔,僵硬地轉動著脖子,看向蘇韻和鄭秋蘭。


    戰郎是跟她們一起來的,那他的態度,就代表著她們的態度。


    果然,二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失望。


    朱細妹立刻道:“你懂什麽?不用她救,我家紅兵送到醫院照樣能好。”


    “我們紅兵本來也沒啥事兒,她不會救人亂救,按斷了我家紅兵的肋骨,我家紅兵能醒,也是被她按斷肋骨痛醒的。”


    鄭秋蘭憐惜地看了餘惠一眼,高聲道:“我前天都跟吳紅兵的媽媽說過了,還好孩子搶救及時才沒有什麽大問題,用心肺複蘇進行搶救的時候,出現肋骨骨折也是正常的。”


    “跟丟了命比起來,斷兩根肋骨算什麽?做一下外部固定,住幾天院就可以出院了。”


    “孩子年紀小,骨頭的愈合能力更強,骨頭長好不會有任何問題。”


    “是人家小餘在死神手中搶救回來了你們家的孩子,你們怎麽能反咬一口,上門來找人賠錢呢?”


    “你們這不是寒了善良的人的心嗎?”


    話落,院內院外一陣寂靜,鴉雀無聲。


    劉琴的笑僵在了臉上。


    趙長英和顧秋雁她們默默地挺直了腰杆。


    朱細妹和文來弟都懵了。


    “你、你……”沒文化的朱細妹回過神來,指著鄭秋蘭你了半天,才你出一句,“你跟她是一夥的,肯定幫著她說話。”


    “什麽一夥的?”鄭秋蘭麵色一冷,“我是軍區醫院的主任,吳紅兵就是我的病人。從他送進醫院來時的身體症狀,就是出現過窒息休克和心跳停止的。”


    “要不是因為人家小餘搶救及時,把人給救了回來,等送到醫院就晚了!”


    孫鐵英眼角抽了抽,看著朱細妹母女,聲音幹澀地道:“鄭姐是我們軍區醫院,最好也最正直的大夫,她丈夫是我們軍區的政委,她是絕對不會幫著誰說謊的。”


    “……”


    朱細妹母女二人麵麵相覷,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給紅兵看病的政委老婆,都說紅兵是餘惠救回來的,那這錢她們還要嗎?


    蘇韻走到餘惠麵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餘你今天受委屈了,這事兒我會告訴我們家戰師長,讓他好好批評小吳的。”


    “在我們軍屬院,救了人反被訛這種事兒是絕對不能出現的。”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秋蘭都給孩子的媽媽說過了孩子是搶救得及時才沒有問題,按斷肋骨也是正常的,她卻還是讓自己的媽媽和姐姐上門來鬧,要小餘賠錢,這就是故意訛詐嘛。


    這種行為是極其惡劣的,也是絕對不能在軍屬院出現的。


    小吳?


    那不就是她家女婿嗎?


    朱細妹臉一白,這個首長夫人,還要讓她們家戰師長批評她女婿?


    她們這是不是給女婿闖禍了?


    朱細妹和文來弟都開始害怕了。


    餘惠笑著衝首長夫人搖了搖頭,“有姐姐你這番話,我就不委屈了。”


    這一聲姐姐喊得很得蘇韻的心,“你跟我家戰郎差不多大,該喊我阿姨的。”


    她都能生出她來了。


    “啊?”餘惠故作驚訝地看了一眼戰郎,“這位是你兒子嗎?真看不出來,你看著完全不像能有這麽大兒子的人。”


    蘇韻笑得更開心了,這小餘說話可真是好聽,偏她的黑黑的小臉顯得又特別真誠,讓人看不出來她是在故意說好聽的奉承話。


    顧東見事情解決了,就牽著妹妹的手,帶著三個弟弟走了出來。


    “蘇奶奶。”顧東嘴甜喊人。


    蘇韻低頭,“是顧東吧,都長這麽高了?也壯了。”


    兩年前,顧東受了欺負和委屈,跑出家躲在軍屬院的大榕樹下哭,剛好被回家的戰北方看到了。


    就把他帶回家安慰了一陣,戰北方還告訴他,要是以後受了委屈和欺負,就來找他這個戰爺爺做主。


    所以,蘇韻也是見過他的。


    顧東比她兩年前見著可高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臉上都有肉了,穿得也幹幹淨淨體體麵麵的。


    兩年前顧東瘦瘦小小的,衣服也髒兮兮的。


    另外幾個小的,也是白白胖胖,可可愛愛的。


    可見餘惠這個後媽,是把他們照顧得很好的。


    “你們媽媽把你們養得很好。”蘇韻讚賞地看了餘惠一眼。


    “好了。”蘇韻看著朱細妹母女道,“你們給小餘道個歉就走吧,要是你女兒還要找小餘賠錢,那就來找我們。”


    她站到鄭秋蘭身側,這個我們是誰也很明顯了。


    朱細妹和文來弟磨磨唧唧地衝餘惠鞠躬道了個歉,就灰溜溜地跑了。


    蘇韻看著餘惠道:“這還不算完,我也會讓我家老戰,讓小吳和他媳婦兒親自登門賠禮道歉的。”


    餘惠點了點頭。


    “小孫呐。”蘇韻看著孫鐵英。


    這一聲“小孫呐”讓孫鐵英渾身的汗毛豎起,蘇韻以前從來沒喊過她小孫,都是喊她鐵英的。


    “你處理事情是不是太武斷了。”蘇韻皺著眉道,“你就算是不懂什麽叫心肺複蘇,也該先去醫院找醫生問問啊。”


    “怎麽能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就讓小餘賠錢呢?”


    孫鐵英一張漲得通紅,低著頭窘迫地道:“確實是我武斷了。”


    “小孫,我真的得批評你兩句。”鄭秋蘭也皺著眉說,“身為婦女主任,處理問題不能太主觀,太武斷。”


    “也是今天這事兒我們知道了,過來幫小餘說清楚了,不然你就讓一個做了好事的好人受大委屈了。”


    “是……”孫鐵英緊咬後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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