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輕拂,船身微微搖晃,穆拉坎的聲音在船艙內悠悠響起:“話說回來,關於那個岑米啊……”說罷,他便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起岑米的過往,那故事仿若無盡的長河,波瀾壯闊、細節繁雜,哪怕精簡來講,估計沒個一千年也說不完。


    一旁的金聽得全神貫注,眼眸裏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像是被磁石牢牢吸引的鐵屑,滿是求知欲與興奮勁兒。吉莉瞧見他這副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的溫柔都快溢出來,輕聲呢喃:“這會兒的他,倒真像個滿心好奇的孩子。”


    此前的一番折騰,雖說沒招來懸賞緝拿的麻煩,但動靜鬧得屬實不小,回都城走傳送門已然成了奢望。思量再三,他們決定乘船奔赴提坎自由城,開啟新的旅程。


    馬車轆轆作響,奔波一天後,港口的喧囂聲漸次傳入耳中。碼頭上船隻林立,他們徑直走向那艘看著最氣派的船,甩出大把耀眼奪目的珠寶、沉甸甸的金幣,船長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二話不說,當即拍板簽約,還滿臉堆笑地拱手道:“承蒙各位厚愛,能為諸位保駕護航,實乃小人榮幸之至!”


    船員們得了召喚,麻溜地齊聚甲板,瞧見這麽多貴重礦物,一個個眼睛放光,哪還有半分怨言,幹勁十足地開始忙碌,準備啟航事宜。


    “最多一周,咱們準能到提坎!”船長扯著嗓子高喊一聲,船錨緩緩拉起,一小時不到,船便乘風破浪,駛入茫茫大海。


    航行首日,金站在船頭,海風裹挾著鹹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肆意吹亂他的發絲。他卻渾然不覺,趁著閑暇,專心致誌地迎著海風,修煉靈力的釋放。在這茫茫大海之上,修煉無疑是打發時間、精進實力的絕佳選擇。


    金心裏清楚,等岑米那本神秘的魔法書徹底破譯,才是好戲開場的時候,裏頭藏著的神奇法術,光是想想都叫人熱血沸騰。


    “真想知道岑米鑽研的光係魔法到底啥樣,瞅著就像是你最急需的那種,說不定能讓你的實力突飛猛進。”穆拉坎挑了挑眉,故意賣起關子。


    “是什麽?快說啊!”正窩在房間休憩的金,聽聞這話,彈簧似的從床上蹦起來,火急火燎地衝到穆拉坎跟前,臉上寫滿迫不及待。


    穆拉坎瞧他這副猴急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岑米的那些魔法,放在他們那個時代,可都是讓巨龍聽了都得打哆嗦的破壞性大招。魔法書裏的法術,一個比一個玄乎,有能瞬間把對手拆解成光粒子的,讓其灰飛煙滅;還有那種穿刺法術,管你什麽堅不可摧的護盾、神秘莫測的力場,統統都能穿透;更有召喚光靈的奇妙法術,關鍵時刻能扭轉戰局。這些法術各有千秋,很難評判哪個更厲害。”


    說到這兒,穆拉坎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一本正經地說:“岑米給其中一個法術取名叫‘光子炮’。”


    “光子炮?就是把對手分解成光粒子的那個逆天法術?”金瞪大了眼睛,滿臉期許。


    “非也非也,”穆拉坎擺了擺手,“雖說名字霸氣,但它其實是個靠強光一閃、瞬間致盲對手的法術,實戰效果也不容小覷。”


    金微微頷首,眼裏的狂熱褪去幾分,冷靜下來細細琢磨,很快眼睛一亮:“雖說跟預想的不太一樣,但用來輔助進攻、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或是危急時刻掩護逃跑,當個幌子,倒也極為實用。”


    “喲嗬,小子,心態調整得還挺快,看來興致不減啊。”穆拉坎打趣道。


    “能寫進魔法書裏的法術,肯定有它的獨到之處。雖說沒達到期望,可實打實是我急需的技能,多一分本領,往後保命、克敵的勝算就多一分。”金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這法術學起來不難,我剛破譯完就小試了一把。”穆拉坎說著,起身走到窗邊,“先把門和窗簾拉上,強光閃起來,可別嚇著旁人。”


    大白天的,屋裏瞬間暗如黑夜,氣氛莫名有些詭異。


    “雖說不一定要在暗處施展,但畢竟是光係法術,強光刺眼,還是小心為妙。你瞪大眼睛,瞧好了啊。”穆拉坎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口中念念有詞。


    隻見魔力如絲線般迅速匯聚,在他掌心盤旋、固化,眨眼間凝成一個魔力球。金目不轉睛地盯著,心跳不自覺加快,滿心期待著即將爆發的絢麗強光。可奇怪的是,那魔力球周身竟黑漆漆的,像是被濃稠的墨汁包裹。


    “是光係法術,咋黑乎乎的——”金話音未落,變故陡生!魔力球轟然消散,刹那間,一道白熱鋼水般的強光如洶湧的潮水,奔湧而出,瞬間填滿整個房間。金隻覺雙眼刺痛,像是被千萬根鋼針狠狠紮入,反射性地往後一縮,悶哼出聲:“呃!”


    那強光仿若正午的烈日,灼目至極,光線好似犀利的巨針,直直刺向視網膜。金緊閉雙眼,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睜眼一瞧,視野裏滿是光斑,腦袋也暈乎乎的。


    他氣得攥緊拳頭,真想狠狠給穆拉坎一拳,埋怨他那句“瞪大眼睛瞧好了”。可一想到法術這般威力,心底又湧起驚歎與震撼:“好家夥,太厲害了!這要是在戰鬥中隨心施展,甭管對手多強,都能有一戰之力,不管是進攻時打掩護,還是瞅準時機跑路,都夠用了!”


    “據我所知,這法術可是岑米的得意之作。你覺著咋樣?”穆拉坎滿臉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家珍藏。


    “厲害是厲害,不過你這施展,威力連它真正的三成都不到吧?”金挑眉,一語中的。


    穆拉坎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抬手拍了拍金的肩膀:“不愧是你,眼光夠毒!剛破譯就倉促演示,確實沒發揮出十成威力。”


    “你天賦過人,這法術對你來說不算難事,依我看,最多兩天就能拿捏到位。要是接下來這一路,你都潛心鑽研魔法書,等船到了提坎,你可就手握神級法術了,到時候,誰還敢小瞧你?”穆拉坎循循善誘,眼裏滿是期許。


    金心裏清楚,就算掌握了這些獨特法術,要想全方位提升實力,還得吸收魔法書的力量,將其中奧秘徹底化為己用。吸收的法子倒也簡單,先把密碼係統巧妙轉譯成神秘符文,再像烙印一般,把魔法書印到自己身上就行。


    “你小子,肯定盤算著讓我負責符文轉譯吧?”穆拉坎似笑非笑地看著金。


    “嗯。”金撓撓頭,嘿嘿一笑,也不藏著掖著。


    “行啊你,算盤打得叮當響,那你打算咋報答我這辛苦活兒啊?”穆拉坎佯裝生氣,雙手抱胸。


    金也不搭話,立馬埋頭鑽研起光子炮的法術。穆拉坎雖說要兩天,可他腦瓜子靈光,掌握法術理論,壓根用不了一天。初次嚐試,金便領悟到法術精髓,雖說施展時光芒不及穆拉坎演示的那般耀眼奪目,還弄得自己虛弱頭暈,但初戰告捷,仍讓他嘴角上揚,難掩喜悅:“原來如此,施術者竟不受法術強光影響,這可太妙了!”


    與自然光截然不同,這法術的光縱使刺眼,施術者直視也無妨,視力不會受到絲毫幹擾。


    “嘿,小子。”四天悄然過去,穆拉坎完成符文轉譯,手裏拿著另一本魔法書,滿臉無奈與煩躁:“舒吉爾·希斯特這本破書,密碼跟亂麻似的,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破譯不了,感覺就是一堆毫無價值的垃圾。拿來當柴燒算了,省得看著鬧心。”


    “當柴燒?”金瞪大了眼睛,一臉錯愕。


    “可不是嘛,煩死我了,這鬼密碼,簡直是挑釁我這條偉大的穆拉坎!”穆拉坎氣得直跺腳。


    金本想開口解釋,說這密碼承載著往昔珍貴回憶,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隻是淡淡一笑:“本來我是打算自己破譯,摸索摸索……不過,還是找老師幫忙穩妥些,術業有專攻嘛。”


    金心裏一直惦記著恩師,師父窮盡一生複原希斯特的魔法,這份執著與付出,即便跨越前世今生,他也從未忘卻,心懷感恩。


    “也是,真要找到厲害的破譯高手,說不定能從裏頭挖出不少逆天法術。罷了罷了,別糾結了,把書給吉莉保管吧。”金轉頭看向吉莉,遞出魔法書。


    “你這小鬼,燒我珍藏雜誌的時候眼皮都不眨,輪到這本舊書,倒舍不得了?”穆拉坎哭笑不得,揶揄道。


    “行了,講點道理吧,偉大的黑龍。岑米的魔法書符文轉譯完了,快印到我身上,別磨蹭。”金催促道。


    穆拉坎嗤笑一聲,嘴裏嘟囔:“哼!我和草莓派啊,跟伺候你的奴隸似的。聽說過有奴隸把主人捅死的事兒沒?”


    “抱歉啊,打小在倫坎德爾家族長大,行事作風就這副德行,改不了咯。”金聳聳肩,一臉無奈。


    穆拉坎不再多言,雙手舞動,口中念念有詞,魔法書裏的文字像是被喚醒的精靈,逐一發光、飄起,緩緩移向金的左肩胛骨,穩穩落下,仿若特殊紋身,烙印在皮膚上,微微閃爍著神秘光芒。


    “該死,真想印你屁股上,或者——”穆拉坎又開始不正經。


    “行了,別開低級玩笑,看看有啥變化。”金白了他一眼。


    文字剛融入皮膚,金便覺一股熱流直衝腦門,對光子炮的理解瞬間如火箭般躥升,像是打開新世界大門。吸收岑米的魔法書,好似激發體內潛藏的能量,實力更上一層樓。


    “光子炮!”金低喝一聲,掌心朝前,魔力湧動。


    呼——


    刹那間,屋裏白光肆虐,強光如脫韁野馬,穿透窗簾,就連甲板上都被照得透亮。


    咚咚咚……


    船長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麽變故,心急火燎地衝進客房:“先生,出啥事了?剛才有道光……!”


    金和穆拉坎對視一眼,默契十足,異口同聲否認:“光?什麽光?你怕是眼花了吧。”


    “啊,沒什麽,估計是你勞累過度,產生幻覺了。”穆拉坎補了一句,還衝船長眨眨眼。


    沒必要讓船長知曉他們剛練了古光係法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時光匆匆,1795 年 7 月 2 日,船終於抵達提坎自由城。


    金心懷感激,上岸前特意掏出一筆豐厚賞錢,塞到船長手裏,笑著說:“此番航程多謝關照,一路順遂,這點心意,您務必收下。”說罷,他整理一下衣衫,拿著偽造的身份證明,大步邁向城門。


    穆拉坎身形一閃,化作一隻小巧玲瓏的貓,“喵嗚”一聲,乖巧地窩在吉莉懷裏,腦袋晃了晃,輕聲道:“這提坎和阿金,氛圍截然不同啊,少爺。”


    “是啊,一踏入這兒,撲麵而來的就是活力與熱情,跟阿金那絕望死寂的氣息完全不一樣。”金深吸一口氣,感慨道。


    阿金城裏,百姓滿臉愁苦、目光空洞,盡是絕望之人;反觀提坎,放眼望去,湛藍的海景隨處可見,美不勝收。這得益於城市獨特的地貌,整座島矗立著一座十層高的獨角塔,與其稱作“自由城”,叫“塔城”反倒更貼切,裏頭蘊藏著初代創立者們的宏偉夢想。


    “少爺,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吉莉輕聲問道。


    噗!


    穆拉坎毫無征兆地變回原形,嘴裏還嘟囔著:“可算能舒展舒展筋骨了。”金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絆倒,沒好氣地說:“你這家夥,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跑去破旅館刁難老板吧?”


    “穆拉坎,這兒人來人往、人口密集,在城裏變身,萬一暴露身份咋辦?”金眉頭緊皺,滿臉擔憂。


    吉莉也在一旁附和,數落起來:“就是,你也太莽撞了。”


    穆拉坎卻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大咧咧地說:“放心吧,人類向來不關注陌生人。哈哈,估計沒人瞧見。”


    三人四下打量,周遭行人都行色匆匆,各忙各的,空曠處也確實沒人留意他們。


    “呃……”金剛鬆了口氣,就聽一聲驚呼傳來。


    “一隻貓……變成人了!”


    金、穆拉坎和吉莉心頭一驚,齊刷刷轉頭望去。隻見一個小女孩,手裏抱著小龍毛絨玩具,瞪大眼睛,滿臉驚愕,指著他們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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