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再好好想想吧……我……神之棄子,眾生之厭,但我能靠你來驅使寂滅力,從而遏製那部分本源,讓你恢複如常甚至更為強大!


    侵蝕先你一步,陷入癲狂,而無法進入黑暗之淵,長此以往,你定然要麵對……兄弟之間手足相殘的戲碼,我真是百看不厭。


    我還可以依靠下級寂滅力遏製惡蝕之火的灼燒,你的命運……就像幹柴,一遇烈火便會在須臾間化為灰,雖說隻解一時燃眉之急,但也足以延續你的性命。


    我可自由依靠龐大的寂滅力進行高位能量融合供給你,而魔力與神力卻是雲泥之別,即使你僥幸正常的活下來,究其一生,也無法觸及更高的領域!


    亞杜因!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冤冤相報,何時了啊?!為何要排斥躲避真實的自我?你又何苦與我在這久遠歲月中相互折磨至死亡的終點?!


    寂滅的狂潮你可以預見早已近在咫尺,這一次,龍族又該如何麵對?是你那年邁的父親,還是尚未踏足至高領域的新任黑龍之王?亦或是那些甚至尚未成熟的學徒?又或是那虛無縹緲的十二首和正神?你總不能……將族群的命運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神……


    你那可悲又可笑的人格底線,或是尊嚴心靈,在殘酷的現實麵前,簡直不值一提……那無法兌為力量,救不了你的族群,救不了你危在旦夕的同伴們……除此之外,你簡直一無所有!弱小可從來不是你逃避真實自我的理由!就如魚和熊掌不可得兼,很多時候你能力有限,無法兼顧全麵……那麽就必須在權衡利弊後做出選擇!


    你是凡塵生靈,卻超脫此境,你非真龍!唯有適應,適應變化、升華,適應生存、趨利避害是亙古不變的凡塵法則!


    說真的,你與真正的強大隻有一念之差,如果你作為弱者,拋棄內心折磨自我的那一點可悲的仁義道德,不擇一切手段變強,又豈會淪落至此?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沒有什麽是停滯不前的……你明明可以成就自我,卻偏偏因為自己內心的堅守選擇了在痛苦的泥潭中掙紮。”七麵利誘。


    “夠了!什麽……也別說了……我…向你借用,不,是從自己的內在…驅使力量!”在他的威逼利誘下,亞杜因早已瀕臨破碎的心理防線,終於在千百年後的此刻被徹底擊潰。


    淚水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其間布滿駭人的血絲,是悲憤,是低吼:“但我要糾正一點…我是…一條龍!


    這一點從始至終都不會改變!而我會改變這現實…這些苦痛。”世人無法估量紅龍的堅毅,卻也無法想象他們的脆弱。“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但我的理智告訴我,還有比利害關係更重要的東西在我生命中。”


    “這才對……其他的隨你喜歡,至少你做出了改變,哪怕一時不見其效。(蠢貨…從來都不是你在改變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在強迫你做出改變。這不是你所想要的世界,但卻是你需要的世界,有時相較於欺騙他人……人們更擅長欺騙自我。一切真理都是從無到有摸索出來的,正如世界的法則,他會用他的殘酷告訴你究竟何為生存之道。而善良到這種地步,叫做懦弱。)”


    ……………………


    入夜。


    蓋烏斯鼻翼一動,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轉頭看向亞杜因:他仍在熟睡。


    是我多慮了嗎?


    為了確認他試探性的呼喊亞杜因。


    “嗯?有什麽事嗎?蓋烏斯導師。”


    “不,沒什麽。”


    ……


    亞杜因用寂滅力性質凝聚了一副可以騙過除半神及以上強者以外所有生靈的虛假身軀,本體則前往愈木。


    潛於陰影,縱使是族群赫赫有名的感知力強者作為守衛也無法捕捉他的氣息,輕而易舉便繞開所有人潛入病房。


    他用寂滅力遏製魔力信息的記錄,用魔力打開綠茵。


    權衡利弊後,從伊恩與凱厄斯二人身上各抽取部分寂滅力,確保不會傷及他們的本源,又能留有曾侵蝕過的痕跡。


    他又對其他病人依法炮製,然後才安心落意的離開。


    ……………


    五相無我,似踏心火,如臨深淵。——龍族密文《神書?序章?寂》(發癲,作者時而會想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或許從這一刻開始,亞杜因便已經墜入深淵,深陷名為“自我”的黑暗泥沼。


    ………


    次日,再次告別蓋烏斯來到愈木前,恰逢凱厄斯、伊恩與貝洛娜結伴走出。


    “呼…看來你們沒事。”亞杜因故作輕鬆。


    “當然沒事!我現在修為有成,已經很強了!”凱厄斯爽朗一笑,對受傷之事毫不在意。


    “凱厄斯,你的傷還沒有徹底痊愈,注意些。”伊恩出言提醒。


    “說來也怪,今天早晨不少傷員的傷勢都有極大好轉……對了,亞杜因,你昨日有來愈木嗎?”貝洛娜問。


    “並未,昨日,我被蓋烏斯導師嚴加看管,今天好說歹說,他才允許我來看望你們。”他矢口否認。


    “好吧,昨日我感知到你的氣息應是錯覺。這幾天忙於施展療愈魔法精力消耗過大了。”


    “啊啊啊……這來之不易的閑暇時光,我們應該好好放鬆嘛!”凱厄斯仍是凱厄斯,千年前,心靈創傷或許仍隱隱作痛,但也早已深埋於心底,樂觀開朗才是他。


    “那我們去哪裏?”伊恩問。


    “嗯……”凱厄斯苦思冥想也未能想出什麽好去處。他們都曾環遊世界,將世間繁華盡收眼底,確實沒有新鮮事物,值得他們去探索,又或許千年之後,他們早已失去年幼時那活潑好動的童心童趣。


    “去始源那裏看看吧。”貝洛娜提議。


    “都可以。”眾人即刻動身。


    …………


    始源樹下,此處根係盤根錯節,巨木遍布,從古至今的人類英雄塑像矗立於此。目視遠方邊境長遠歲月後,部分塑像與根係融為一體,有人便認為,他們的靈魂回歸了人類之母:始源神靈,是一種祥瑞。


    部分所向,苔痕蔓延,歲月斑駁之痕遍布其間,但仍依稀可見有人探尋久遠之前的曆史,造訪並祭拜此處的人類英魂。


    此處上空,若有人類強者感應,可覺察來自雲端之上的強大龍族氣息。


    在此處也可聆聽始源與人類英魂們的悠悠歎息,追溯其前塵往事的輝煌歲月。但他們也苦於無人作陪,唯有與山澗林泉,林鳥走獸為伴。


    幾人化為人形的突然造訪,在幽雅中平添幾分生機。


    眾人拂去塑像底座碑文上的青苔,看到他們的生平。


    或許他們的一生波瀾壯闊,隻可惜紙短情長,輝煌的一生也被寥寥數筆帶過,連他們的功績也被歲月侵蝕抹去,無從考究也無人知曉。唯有千古悠悠之思緒仍蕩氣回腸。


    這是歲月無聲的訴說,也是歲月有形的史詩。


    走向前方,始源根部。黑暗之淵相對的樹洞前,屹立著一座傲然於眾多先帝之前的塑像。


    亞杜因認出那是劉統景………


    “那座高大的塑像是誰?底座隻是一個無字石碑?!”凱厄斯驚奇。


    “我有印象,據說這座石像被發現時,旁邊留有一段碑文,其間並無記載他姓甚名誰、生平功績,連生卒年月都沒有。


    僅有一段話:吾苦學雕刻一生,今日為帝皇塑像,實乃三生有幸,不勝激動,不知所言。欲銘文以頌帝皇之功德,卻無從落筆,躊躇不定,方覺吾羞愧於筆拙。帝皇之功德非吾可妄言,恐稱頌不當,以傷帝皇聖明,唯留後人評說,由此涕零。然帝皇遺澤當永世長存,受後人敬仰稱頌。鑄此碑以遺後人,勿忘帝皇威名。


    故此後人可知,這位帝皇極為偉大,其偉大難以言表,卻無人知曉。那段曆史應是被掩埋於災厄之中,在難為世人所知。往後之人為帝皇立塑像,以紀念其功德,皆在於此處,且必須低於那尊塑像,以彰顯對其尊敬。”


    眾人這才仔細觀摩這尊莊嚴的塑像。


    他手握長劍,意氣風發,目光灼灼如炬,凝望遠方。


    葉影搖曳,似要為他遮蔽烈日。


    “那又是什麽?”凱厄斯指向塑像背部一塊突兀的部分。


    “也許是當年匠人窮盡畢生精力,也未能雕刻完畢,而這是未完成的部分。若真如此,就可惜我們不能一睹其成貌。”


    亞杜因在塑像前回憶往昔。


    是啊,劉統景,你無需妄自菲薄,你也是極為優秀。


    他恍惚間又看到那意氣風發的身影正在塑像光影斑駁之處向他揮手。


    “亞杜因,走吧!我們去樹洞中看看。”


    “來了!”


    ……………


    樹洞前是一個常人無法視的迷陣,但強大者可穿透表象直接窺見其本質,輕而易舉的穿過。


    向深處走了約莫數百公裏,終於來到一處陣法屏障前。


    凱厄斯識趣的在四周張望著尋找能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


    貝洛娜則安靜的在一旁等候。


    亞杜因與伊恩麵麵相覷,聳肩示意無奈,二人合力開始破解陣法。


    很快,陣法被關閉。


    “不錯啊,亞杜因,你的魔法運用造詣已與我相當。”伊恩所言不虛,他成為始源之根魔法協會中的會員深諳此道,而亞杜因並不過度依賴寂滅力,未激活其間龍脈力量,以常態應對。至於那些被剝離的龍脈,終究不是屬於自己的,亞杜因打算以真實的自我來探尋世間魔法的奧妙。


    眾人進入,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始源根係脈絡纏繞其間,流光溢彩。


    此處有部分看起來樣式老舊,但是嶄新的儀器設備。


    “哦?有客人?!”一道年老而又驚喜的聲音傳來。


    一位老龍從上層來到此處。


    “你們是來參觀的嗎?”他的語氣聽起來像迫切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


    “是的!”凱厄斯搶先回答。


    “哈哈!那太好了,請容許我做自我介紹,我名薩勞尼,神契之地的守護者……”


    “薩勞尼?啊,我想起來了,您是在凜冬血戰中的英雄之一,後因本源受損而休養,又不願枯等,於是主動提出擔任守護者一職,莎娜老師提及過您。”伊恩記起。


    “你知道啊!那太好了,長久來未出世,我都以為自己被世人忘卻,鮮有人會看望我。咳咳…作為此處的守護者,理應向你們介紹這個神聖的地方。


    神契之地,當年神靈耗盡神力舉族遷徙至此方世界後,與此方神靈:始源定下亙古的誓約,內容你們應都知道,這人盡皆知。


    有人便打造出一尊塑像,以此紀念。


    他抬頭望向巍峨高大的雙神塑像,眼中盡是懷念與敬仰。


    “太可惜,塑像聽聞廣為流傳,可此地神性流失和一些原因逐漸失落,鮮有人至……莎娜、貝托、亞卡、凱德爾、伊萊莉婭(伊恩的母親,魔法龍族群的族長,神出鬼沒,而且常年閉門修行。),也隻有這些孩子會來。”


    他嗅探般的鼻翼一動。


    “啊!啊!對!你們是他們的血脈,我再熟悉不過,這是命運的更替嗎?我真未曾想到,後世來到此地的孩子會是他們的血脈。哈哈哈……”他高興的大笑。


    “算算時間,你們應是他們的第二代血脈吧?”


    “不,由於戰後心理創傷,我們的父母在很晚才誕下後代。我們是他們的第一代血脈。”


    “哦?是嗎?我告訴過他們要早些辦好人生大事,不過想想,老來得子也不錯。說起來…凱德爾那孩子怎麽這麽久沒來?是有要事纏身嗎?”他試探著問。


    “我的父親……他在千年前就去世了。”凱厄斯回答。


    “哦…那…那真是…唉,很抱歉觸及你的痛處。”薩勞尼百感交集,有遺憾、悲傷、震驚、憤怒,而後又是茫然無措。


    “但那早已成為過去,薩勞尼爺爺。”


    “是啊,你父親我一向看好,想來他早已回歸神靈的懷抱,也算得上落葉歸根。抱歉,不要嫌棄我話多,我通常隻能和這些老物件對話,可它們隻是傾聽者,而不能有所回應,久而久之,我竟有些戀舊,不想換掉他們。再後來我會自言自語…呃…就是將靈魂一分為二,自娛自樂。此地雖清靜,但也孤獨。


    上一次見到你們這樣的孩子是……兩萬年前了吧,我也記不清,沒有用來記錄時間的物件,而且常年獨居,對時間的概念都模糊了。


    我隻能靠外麵祭拜的人,記錄每一個人從年輕到蒼老,直至再也不來,我將人類生命的這一次輪回記作80年,當然,這並不準確。


    唉?不對呀!孩子…你…是亞卡的兒子?”


    …………………


    亞杜因兼容五相並開始接受寂滅力後新增能力。


    天地熔爐:該能力可吸收此方天地自然界所有物質及能量歸於己身,以此錘煉肉身補充能量。(強化版的龍族之胃,隨著生命層次的進一步蛻變,該能力會繼續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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