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放心,我沒受什麽難為。”


    江清清緩聲將今日進宮後所見所聞講來,對於西宮太後,她隻是輕描淡寫,不過卻多提了幾句東宮太後。


    見她確實完好無恙地回來,沈冰玉鬆了口氣,她是生怕江清清進宮受什麽難為。


    兩人正嚴肅說著這事時,鬆哥兒突然跑了進來,嘿嘿笑道:“娘親,姑姑,給你們看個好玩的!”


    說著,他捏著一條足有成年人拇指大小的肥肥大青蟲在兩人麵前晃了晃。


    在看到蟲子的那一刹那,江清清和沈冰玉紛紛變了臉色,往後退了好幾步,嚇得花容失色。


    “鬆兒!還不快把蟲子扔了!”沈冰玉第一次氣得想收拾兒子,可又不敢靠近。


    江清清比沈冰玉躲得還遠,她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可最怕這種軟綿綿的蠕蟲。


    平日裏光是看一眼,她都要渾身發麻,更別說看到這麽大一條。


    這會兒她手腳僵硬,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兩人正慌手慌腳,陸謙的聲音卻從外傳來:“鬆哥兒在玩什麽?”


    鬆兒哥看到自己娘和姑姑如此害怕,才知道犯了錯,正想著將手中的蟲子扔掉時,誰知剛轉過身便撞到陸謙腿上,手裏的蟲子頓時嗖地向陸謙飛去。


    一眼便看清飛來的是什麽,陸謙卻麵不改色地接到手裏,而後扔了出去。


    一時間,沈冰玉和江清清的臉色才勉強好了點。


    看到青年麵不改色扔蟲子,江清清油然生出一股欽佩之情。


    感受到江清清目光的陸謙唇角禁不住上揚,竟微微有些驕傲,挺直了姿態。


    沈冰玉看著陸謙來拽著鬆哥兒離開,準備好好教訓教訓兒子,順便給二人創造一些私人空間。


    陸謙上前,看著仍心有餘悸的江清清,忍不住覺得稀奇:“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時候。”


    在他眼裏江清清可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他一直以為,哪怕是泰山崩於前,她也能麵不改色的。


    孰料如今被一隻小小毛蟲嚇得如此。


    一旁的小荷忙說道:“陸大人,您有所不知,小姐她從小就怕蟲子。”


    說到這時,小荷像是打開話匣子,將江清清小時候的趣事,以及碰到蟲子就哭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奴婢記得,有一次有個男孩故意用一條毛蟲嚇唬小姐,結果氣得小姐好幾天都不理他,最後他拿了多少禮物來求小姐原諒,小姐才勉強原諒他呢。”


    陸謙聽後眉頭輕挑,眸中劃過一道暗色:“男孩?”


    小荷想了想,又回道:“小姐小時候長得就是周圍最漂亮的小姑娘,有很多男孩都想引她注意,有的就另辟蹊徑故意嚇唬小姐呢!”


    “是嗎?”陸謙低聲問了句。


    江清清忍不住瞥了小荷一眼,誰想小荷竟會將小時候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說了出來,於是連忙說了句:“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聽她這句話,陸謙抬了抬眸,那點不快很快才蕩然無存,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不過依舊道:“早知道我就該在江南的時候收拾他們。”


    江清清見他這麽大個人竟然還為了自己吃醋,不由輕輕一笑。


    陸謙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不得體,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最近的案子馬上就要辦完了,到時候我便沒有那麽忙,就能好好準備婚事。”


    江清清臉頰微微發熱,低應了一聲,不過很快想到什麽,抬眼看向他道,“那這次是刺客的案子還是人販子?”


    不論是哪一件案子,都是她親身經曆過的,江清清自然多了幾分傷心。


    “都抓到了,你放心就是。”他嗤笑一聲,似乎對那些人很是不屑,而後才問道,“你今日進宮如何?”


    江清清聽聞這兩邊人都抓到了,才放下心來,順口答道:“一切安好。”


    說著,她便簡單三兩句將進宮的事說給他聽,陸謙聽後這才放心許多。


    “你不用理會張太後,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作惡多端,皇上又不是先帝,更不會容忍他們,遲早會收拾他們。”


    江清清早知道西宮太後的兩個弟弟就是兩個欺男霸女的紈絝,點頭輕應了一聲。


    而後陸謙便從腰側忽然取出一個袋子遞給她:“之前你給人販子的三百兩銀票。”


    看著三百兩去而複返,小荷忍不住露出笑容,這幾日她一想到自家小姐的三百兩是給了惡人,就氣得牙癢癢,沒想到,這筆錢竟然被陸大人拿回來了。


    還好是陸大人管的案子,換作別人來管這個案子,這錢她們恐怕是要不回來了。


    江清清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叫小蓮將錢收下。


    “你有心了。”


    她心知肚明,這錢定然是陸謙特意為她要回來了,不然按例來說,這些贓款一般都被用來充了公。


    陸謙不以為然:“這錢本就是你的,若是我不拿給你,皇上定也要加倍補給你。”


    兩人說話間,江晚舟也到了家中,於是立刻跟陸謙聊了幾句,不過言語之間他眉宇間卻帶著揮之不去的憂愁。


    陸謙眸光漸沉:“大哥,可是生意上又遇了什麽事?”


    江晚舟一聽這個又字,這才知曉,之前布匹的事恐怕陸謙已經知曉,而且說不定還在暗中推波助瀾,所以那布匹才那麽快被還了回來。


    不過他並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利用這未來的妹夫解決生意上的事,於是搖了搖頭:“沒什麽,都是生意場上的事。”


    “大哥不必覺得麻煩了我,清清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我還客氣什麽。”青年眸光流轉,似乎不問出個結果來不打算罷休。


    見此,江晚舟才歎了口氣:“這幾天張家頻頻來打探生意,怕是心懷不軌,本來今天下午鋪子裏花露水就要正式開售,可見此又恐他們會安排什麽陰謀詭計。”


    陸謙眸光微冷:“一群宵小罷了,本官倒要親自去看看,他們還能翻出什麽浪花。”


    聽他說自己的事就是他的事,江清清心下微微一漾,見他想去鋪子裏看看,於是也開口道:“我也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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