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玉兒,江老爺立刻想起她幹的混賬事來,才稍稍好轉的臉色立刻烏雲蔽日。


    若非陸謙還在這,恐怕他臉上已經暴雨傾盆驟至。


    江玉兒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剛要往前走,才注意到自己父親的神色。


    她腳步停了停,又裝作沒看到似的,坐到了陸謙另一側。


    她這一下坐下,就連旁邊的下人們也看得大眼瞪小眼。


    大小姐怎麽能坐在男客旁邊......


    可江玉兒像是不懂規矩似的,自顧自說著:“陸謙哥哥,先前聽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呀?我這幾天都擔心死了。”


    若是平日,江玉兒也要竭盡全力討好江老爺的,可她知道,什麽江家,在陸家麵前,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要是自己能搭上陸謙,那才是真正跨越了自己的階層,進了豪門世家。


    什麽江家,江老爺,不過是她的墊腳石罷了。


    還真把自己當她老子來管教她了?


    她羞怯地看了一眼陸謙,看見對方那雙含情眼,立刻覺得,他肯定是對自己有情的。


    話本上都是這麽說的,郎有情、妾有意,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甚至連陸謙壓根沒搭理她,她也覺得一定是自己太美了,把陸謙哥哥迷倒,他害羞了。


    江玉兒正瘋狂腦補著,門口卻再次傳來腳步聲。


    “父親。”江清清款款而至,小荷在她身後收起傘,抖落點點晶瑩。


    看到她來,屋中兩個男人幾乎是同時臉色以肉眼可見地雲開天明。


    “清清怎麽來了?”


    江清清紅唇徐徐道來:“女兒剛才不知陸大人來,未多備香皂,這會兒特意把原先就打算送給陸大人的帶過來。”


    撒謊。


    陸謙看著撒謊都不帶眨眼的女人,慵懶的身子忽然坐直了,卻沒有拆穿她。


    “哦?二小姐對本官如此上心?”


    這人...說的是什麽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有點啥呢。


    江清清聽出他是故意的,於是皮笑肉不笑回:“陸大人乃京省貴客,又玉樹臨風,鎮上人人都對大人上心,小女子也不例外。”


    一番話順水推舟,又拉開了距離。


    說著,她就示意小荷把香皂送過去。


    看著這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江玉兒掐疼了自己手心。


    陸謙哥哥什麽時候和這個小賤種這麽熟的,她不在這兩日,府中那些人明明沒有送消息說陸謙哥哥來過府上!


    知道那木盒裏裝的是什麽,陸謙並未打開看,極輕地勾了下唇角:“二小姐的禮,本官收下了。”


    江清清聽著青年這副傲慢的語氣,甚至連謝都不帶謝的,暗自吐槽著,卻有了正當的理由坐下:“陸大人喜歡就好。”


    方形的金絲楠木桌這下被坐滿了,江清清正好坐在陸謙對麵。


    江老爺看見這兩人一來一回,覺得自己這兩個女兒,還是清清懂事的多,也端莊大方,懂得規矩,上得台麵!


    她這番回來送禮,讓陸大人高興,自己所盼的事就更穩了。


    他忍不住想到,要是清清才是自己親女兒多好,玉兒一點都不像是自家人,當初...還不如就那麽將錯就錯下去。


    江清清不知老父親的感慨,她剛剛坐下,就感覺桌子下誰踢了自己一腳。


    她立刻看向了江玉兒,見對方正得逞地看著自己。


    知道自己買凶殺人的事暴露,她這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於是她毫不客氣,狠狠一腳踢了回去。


    “......?”


    陸謙正垂下的眸一滯,又抬起。


    江清清自以為報複了江玉兒,心情舒爽,不屑地瞟江玉兒一眼,就看向桌子上那些菜。


    還有這麽多,陸謙什麽時候才能吃完,他什麽時候才能走,等他走了,她就能看戲了。


    見沒一個人說話,氣氛似乎有些古怪,江清清為了氣江玉兒,索性故意問道:“陸大人,您此行何時回京省?”


    平白無故挨了一腳的陸謙幽幽盯著她,似乎在控訴:“處理完爆炸案再走。”


    “那還要多久?”可惜江清清壓根沒注意他的眼神。


    “不出一個月。”


    旁邊的江老爺聽到爆炸案被提起,心微微懸了起來,可見江清清跟陸謙說起話來,竟比自己和他說話還要融洽,於是又放下心來。


    然而兩人有問有答,把江玉兒看紅了眼,咬著後槽牙。


    為什麽陸謙哥哥要一直跟江清清說話!他不知道,江清清如今是個農戶的下堂婦身份麽!


    江清清她一個成過親又和離的便宜貨,也敢跟自己搶男人?故意往陸謙哥哥身上帖,送的什麽香什麽破爛貨...聽都沒聽說過,陸謙哥哥竟然還收下了!


    對,陸謙哥哥肯定不知道她是個破鞋,要是知道,才不會被她狐狸精的外表給迷惑了。


    江玉兒終於在江清清再次開口前,搶說道:“陸謙哥哥,我二妹妹應該是對京省感興趣呢,唉......”


    說著,她故意歎氣,像是要吊足了人的胃口。


    而桌上幾人也的確齊齊看向她。


    “要不是林狀元是個薄情郎,休了我二妹妹,我二妹妹本也該跟他去京省當狀元夫人。”


    在桌上被提起自家私事,江老爺麵色陰沉:“玉兒,你跟陸大人說這些做什麽!”


    江玉兒無辜道:“爹爹,我本來也不想說的,可一想到二妹妹受了這些委屈,我就心疼她。而且,讓陸謙哥哥提前知道那個白眼狼的人品,以後在官場上說不定就能注意些,別被林敘白給坑了呢。”


    說完,她故意看向江清清:“二妹妹,我知道你為著這件事心裏難過,林敘白就不是個好人。雖然你不是我們江家的親女兒,可好歹也陪了他三年,他這麽對你是他不對,你不要往心裏去。”


    江玉兒偽善的嘴臉看得江清清直犯惡心,她真不知道,江家一家子門風清白,人人都是德行兼備,怎麽會生出江玉兒這種兩麵三刀之人。


    當初吳家就真那麽差?把她養成了這樣,父母的一點良好品德都沒繼承?


    看著父親風雨欲來的臉色,江清清顧及著陸謙還在這,沒有直接翻臉,花瓣似的唇彎彎揚起,眸中泛起笑意的漣漪:“勞煩大姐姐操心了,不過,你看我像是難過的樣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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