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劇本】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電視劇本版)


    作者:顧雪林


    第5景:香山東路“甲5”號院“香楓有禪”樓內


    (在於木的白色小奧迪車上,馬老告訴淳於蘭,上官住在香山腳下。


    車子穿過中關村大街一直往西,在香山東路“甲5”號院的柵欄門前停下。院門不大,隻容一輛汽車進出。從門裏走出一位中年人。於木搖下車窗和他耳語了幾句。柵欄門開了,車沿著一條楓樹林蔭道繼續往西,在一條小河旁的小型停車場內停下來。大家下車後,走上小河邊的一個彎彎曲曲的木棧道,棧道足足有100多米長,經過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通向一座3層小樓的門前。樓門很高,最上方懸掛著一個木匾,上書“香楓有禪”。淳於蘭想,這就是上官先生的私宅了。


    吱的一聲,大門從裏麵開了,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微笑著迎接一行人進門。


    進門後淳於蘭才發現,原來大家站在一個巨大的室內平台上,還要往下走幾個台階才能到一樓大廳。大廳足有400多平米,在廳的四周,有一個小型放映廳,一個放了3張乒乓球台的乒乓球室,一個小型酒吧,酒吧旁是一個擺著5排儲酒架的酒窖,儲酒架上擺滿了各種法國香檳和法國紅酒。


    在大廳稍事停留後,那位中年婦女帶著淳於蘭等人沿著樓梯往上走,一直到了頂層的玻璃花房。花房大約有10米高,很大,中央是一條彎彎曲曲的人工小河,河的兩邊種著芭蕉、月季、荷蘭草、格桑花及一些淳於蘭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樹木。在花房的西邊,有一個中式涼亭,涼亭的中央是一個黃花梨木圓桌,圓桌旁是六個黃花梨木墩。一行人在涼亭裏落座。


    淳於蘭坐在黃花梨木墩上興奮地等待著上官先生出場。


    這時,那位中年婦女把於木叫到一旁低聲私語。不一會,於木回到涼亭裏)


    於木:“上官先生有事剛走,讓我們等他一會。”


    淳於蘭:“嗬,這個上官先生,成諸葛亮了,難道還需我們三顧茅廬?”(淳於蘭心裏很不爽,然而嘴卻微笑著,等著唄!)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從花房的東頭走過來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他中等身材,穿著一身月白色布料的中式常服,微笑著和於木等人打招呼。淳於蘭想,上官先生終於亮相了。)


    於木:(起身和老者交談了兩句)“老先生說,上官先生請大家先吃點飯,他飯後趕回來和我們見麵。”


    (淳於蘭心想,看來,這位老者還不是上官先生。眾人和老者一起,來到一樓大廳的飯堂,隻見一個圓飯桌已經布置好了,台布是淡黃色的,上麵有月白色的抽象線條。老者請淳於蘭等3人落座,先吃點涼菜,他到後麵廚房去布置飯菜。)


    於木:(這時才告訴淳於蘭和馬老)“這位老先生是上官先生的家庭廚師。”


    (淳於蘭用桌上小盤中的方毛巾擦了擦手,端詳起桌上的涼菜。涼菜一共4道,潮州拌涼瓜、杭州酥魚、蘇州油燜筍和俄式首都色拉,中西搭配,看著讓人眼饞。飲料是雲南竹筒米酒。淳於蘭已經忍受不住飯菜的香氣了。)


    淳於蘭:(看著於木問)“這一桌酒菜,是不是可以開吃了?”


    於木:(笑著給淳於蘭斟了一杯雲南竹筒米酒,又給馬老斟了一杯,他舉起杯子說)“各位,幸會,開吃吧!”


    (淳於蘭一口氣喝了半杯雲南竹筒米酒,香甜可口,味道宜人。她又把筷子伸向蘇州油燜筍,那筍尖燜得通體焦黃,吃起來脆香汁濃。於木和馬老看著淳於蘭,相視一笑,他們不約而同地把筷子伸向杭州酥魚。)


    於木:“這酥魚可是上官先生招待貴客時才上的菜,據說是上官先生老母親當年的拿手菜,是從南宋時的祖上傳下來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吃到。哦,味道好極了!”


    (馬老也吃了一口酥魚,嘖嘖稱奇,來不及大加讚揚,就又把筷子伸向杭州酥魚。淳於蘭緊跟著馬老,也把筷子伸向杭州酥魚。)


    馬老:(在吃了第二口酥魚後才發話)“哦,太好吃了。想不到上官先生老母親的手藝也傳下來了。這酥魚各家有各家的味道,最好吃的莫過於南宋祖傳的秘製法,據說在杭州也很少有人能端出這麽正宗的酥魚了。”


    (說著,馬老又喝了一小口雲南竹筒米酒)


    馬老:“這米酒喝時要細細品味,不能牛飲,那樣嚐不出什麽味道。”


    (淳於蘭臉紅了,”牛飲“?這讓她心裏有些不爽。但她也學著馬老的樣子,喝了一小口米酒,潤在嗓子裏,仿佛有一絲絲嫩竹的清香在嗓子裏彌漫,再慢慢咽下,感覺確實不同。)


    於木:“這米酒也是上官先生家的祖傳秘製,竹筒要用當年的新竹製成的竹筒,米酒要趁熱放入竹筒內,沁入新竹的味道,那才好喝。”


    (這時,於木和馬老的筷子又都伸向了俄式首都色拉)


    馬老:(邊伸著筷子邊說)“上官先生會製作首都色拉,味道堪稱一絕。今天這一道色拉,估計是他親自下廚做的,別有風味啊。好吃,好吃啊。”


    (一邊吃,馬老和於木一邊不停地點頭稱道,相互交流著品味美食的體會。一會兒,熱菜上來了。一人一個托盤,上麵有一小碗魚翅羹和一小碗米飯。淳於蘭上來就是一筷子魚翅羹)


    馬老:(趕緊製止淳於蘭)“哦,這可不是粉條。要一點點慢慢吃,別著急。”(說著,馬老把自己的那份米飯鬆開,慢慢用小勺舀一點魚翅羹放在米飯上,細細品味。淳於蘭也學著馬老的樣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於木:(看著淳於蘭笨拙的樣子,不無揶揄地說)“你這個大記者,bj哪家五星級飯店沒有去過,還需要馬老指導嗎?”


    淳於蘭:(不好意思地)“我們這些記者一個個都忙得要命,大家都是風卷殘雲式地吃飯,誰也顧不上細細品味。”


    馬老:(擊掌歎氣,插話)“唉,可惜了那些精美可口的飯菜!”


    於木:“曾有一位私人老板請我到他家吃飯,魚翅飯用大鍋盛,隨便吃。”


    淳於蘭:“我曾在bj出席過一位阿拉伯王子的晚宴,進餐廳時,一人發了一盒他們家族精製的蒼蠅圖案的銀幣,落座後,每人一瓶xo伺候,喝不了的自己打包帶走。在bj的一些私人會所,吃魚翅飯隨便點。有時候,貴的東西擺多了不一定是好事。一些小知識分子,喝8000元一斤的龍井茶隻買一兩,一邊讀著自己喜歡的小說,一邊品味,其樂無窮。而一些暴發戶,喜歡炫耀拿8000元一斤的龍井茶煮茶葉蛋,當然也無不可,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接著,又上了清蒸魚頭和紅燜鹿唇這兩道菜。不一會兒,最後一道菜端上來了,淳於蘭看見馬老和於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馬老和於木:(齊聲歡呼)“哦,茄鯗上來了。”


    淳於蘭:(看了一眼桌上的茄鯗)“這道菜我在bj後海恭王府旁邊的四川飯店吃過。”


    馬老:(白了淳於蘭一眼)“四川飯店的茄鯗怎麽能和上官先生家的比,這才是地道的清代茄鯗,嚴格按照《紅樓夢》中曹雪芹描述的做法製作,是當年上官先生家主廚複製首創的。”


    馬老:(邊說邊吃邊讚歎)“地道,實在是地道,太地道了!”。


    淳於蘭(心想)“你沒和200多年前的曹雪芹一起吃過飯,你怎麽知道地道?附庸風雅!”。


    (再看於木,他根本顧不上說話,一口接著一口地往嘴裏填著茄鯗。說話間,淳於蘭的筷子也伸到了茄鯗的盤子裏。吃完飯,一位衣著樸素的小保姆把大家領到一樓大廳喝咖啡。淳於蘭、於木和馬老各要了一杯卡布其諾咖啡,邊喝邊聊。)


    馬老對於木說:“看來,上官先生最近的經濟情況不錯,想必是又有實力和我們在拍賣會上一比高低了。”


    (於木隻是微微笑了笑,沒有回答。這時,大廳的大門開了,一個相貌大約40多歲的中年男人風一般地進門了,他滿頭黑發,容光煥發,穿著一件考究的呢子大衣,邊脫大衣,邊和於木、馬老大聲地打著招呼。於木和馬老趕緊起身,向中年人迎了上去)


    於木:(邊走邊說)“上官,總算把你盼來了!”


    (哦,這就是上官先生!淳於蘭也起身,迎向上官先生。)


    上官:(走到淳於蘭的麵前)“哦,你好,美女記者!”


    淳於蘭:“別叫我美女記者,我叫淳於蘭,《春明晚報》記者。很高興和你這位京城的大收藏家認識。”


    (上官落座後,讓小保姆給他拿了兩瓶冰山礦泉水,打開一瓶,一口氣喝光,接又喝了第二瓶。)


    馬老:(端著他那杯咖啡,淺淺地喝了一口)“上官和於木都是飲水療法的堅決擁護者,兩人都身體力行了40多年,別的效果還沒看出來,倒是滿頭黑發讓人羨慕。也不知和這飲水療法有沒有關係?”


    (淳於蘭心裏一驚,“40多年?”看來上官和於木的年齡也都不小了!)


    淳於蘭:(有些不解地)“什麽是飲水療法?”


    馬老:“這是曾在中國大地流行的一種治病和養生的方法,據說是從rb傳到中國的。就是每天早起後,先喝3大杯涼水,然後再幹其他的事。”


    淳於蘭問:“就這麽簡單嗎?”


    馬老:(很得意地介紹)“喝水這事,每天做起來是很簡單,但要堅持下來就難了,飲水療法最難之處就是堅持。你看,上官和於木都堅持了40多年了,這樣才會有明顯的效果。”


    上官:(很不客氣地打斷了馬老的話頭,迫不及待地用命令的口氣對淳於蘭說)“先別談什麽飲水療法,淳於蘭,快讓我看看你的翡翠翎管。”


    (淳於蘭有些不情願地摘下脖子上的翡翠翎管遞給上官。隻見上官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小心地接過翡翠翎管,仔細地看了起來。邊看,他邊從自己的一個普通的軍綠色小挎包中,拿出一個放大鏡,對著翡翠翎管,左瞄右看。)


    上官:(對淳於蘭的翡翠翎管讚口不絕)“好東西,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淳於蘭:“這根翡翠翎管好在那裏?”


    上官:“你這根翡翠翎管是白瓷地,飄黃秧綠,晶瑩剔透,幾乎沒有一點雜質,鼻子是厚厚的半圓型,這種厚厚的半圓型鼻子是清早期翡翠翎管的典型特征,管鑽鑽的孔,做工精細,是清早期宮廷造辦處製造的精品,難得一見啊!”


    (於木和馬老聽得連連點頭,而淳於蘭卻是一頭霧水。什麽是白瓷地?什麽是飄黃秧綠?什麽是鼻子?什麽是管鑽鑽的孔?淳於蘭聽得都很新鮮,也不好意思多問。看來自己那些走訪博物館的準備工作還不夠細致,還需要在實戰中多學多看。談話間,上官、於木和馬老就淳於蘭這根翡翠翎管的長度相互交換了意見。翡翠翎管在他們三人手中相互傳看著,三人的讚歎聲不絕於耳。淳於蘭聽得心裏美滋滋的。淳於蘭正準備再和上官先生探討一下自己這根翡翠翎管的實際價格。)


    (忽然,上官驚叫起來)


    上官:(對於木和馬老大聲說)“唉,你們看看這裏!”


    (上官用手指著淳於蘭那根翡翠翎管管口的一處非常細小的擦傷,大聲對於木和馬老說著。於木和馬老分別用上官手中的10倍放大鏡仔細觀看,然後都搖搖頭,表示惋惜。淳於蘭也接過馬老遞過來的放大鏡仔細觀看,那處擦傷非常輕微,如果不用放大鏡,肉眼幾乎是看不見的。但她心裏仍然暗暗叫苦,她知道任何古玩,一旦有瑕疵,價格就會大大下跌。想到這,她的心裏一沉。她手抱金鳳凰來到這裏,沒想到讓專家們一看,成了一隻土山雞!)


    上官:(頗為玩味地)“古人發明了‘完美無瑕’,就一定會發明‘美中不足’。唉,挺好的一根翡翠翎管,竟然是美中不足的,太可惜了!”


    (於木和馬老萬分同情地望著淳於蘭,嘴角抖動著,但都沒有說出話。大概,他們是想安慰淳於蘭一兩句,但還沒有找好詞。這會兒,淳於蘭哭的份都有了。她很委屈的低下頭,很後悔丈夫花了100萬元買了這根翡翠翎管。整個一個棒槌,買了一根美中不足的東西!淳於蘭有些暗恨於木,美玉有瑕疵,你拍賣的時候怎麽不早說,讓外行人上當!)


    於木:(冷靜地)“這是一個新茬,這根翎管在我手中的時候,沒有這個瑕疵。應當是淳於蘭在佩戴時,不小心磕碰造成的。”


    (什麽?我磕碰的?淳於蘭幾乎要站起來扯著嗓子和於木對罵了!這時,上官又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


    上官:“是個新茬,馬老,你再看看。”


    (馬老的結論也是新茬。這下,淳於蘭沒話可說了。早知這樣,自己佩戴什麽,還不把這根翡翠翎管當成老祖宗一樣供奉著!)


    上官:“翡翠硬度高,不怕磨,越磨越亮;就怕硬碰硬,很容易碰出傷來。不過沒關係,對我們這些收藏翡翠翎管的收藏家來說,這仍是一根非常珍稀的翡翠翎管,我願意出105萬元把它買下來。”


    淳於蘭:(驚叫出聲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上官:“當然,但不是在家裏交易,是在拍賣會上。你把這根翎管上拍吧。”


    淳於蘭:(不假思索地)“好,上拍。”


    馬老:“下周有一個‘清代宮廷雜玩精品拍賣會’,我看,淳於蘭可以參加這個拍賣會。”


    淳於蘭:(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好,我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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