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給我們留下了什麽


    第二十一章1月2日(二)


    頓時屋裏飄散著烤肉的香氣,跟加藤的故事比起來酒香肉香卻顯得不那麽使人大快朵頤。為了不讓屋裏飄散烤肉的香氣冒然亂闖,加藤把書房、臥室的隱形門關得嚴嚴的。加藤慢慢地往矮墩墩的玻璃酒杯倒進深深的酒,那動作生怕不小心酒會灑出來。隨著烤肉的滋滋聲,加藤便幹生新枝從眼前女孩的故事說起。


    我的童年跟別的孩子一樣被很多夢想牽繞著,父親的夢想是想把家族祖代流傳下來的幾百年的行業在一個新的地域發揚光大,並非我缺少善學的天賦,恰恰相反父親對我的評價是,我對《黃帝內經》的理解力跟熟記程度他在跟我相同的年齡遠沒有做到,他把這歸結為混血帶來的超強智力。顯然,中醫離開根生的母國除了缺少認知信奉的熱度。加藤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傅銘宇心裏在想,“光大中醫學根本在自己的國家,國人及世界華人占有世界人口較大的比例,能給這些人帶來健康的福音就足夠了,如果連自己都不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國粹好好的傳承,簡直是一種罪責。”傅銘宇邊聽邊想,並沒打斷加藤小溪流水般緩緩地講述。加上到處戰火下民不聊生哪還顧得上健康延年益壽的養生之道,再說父親離世再難以遇到醫道高深的真傳。接著又想做一名畫家,甚至很下過一陣工夫,並非缺少名家指點而放棄,而是另一種發現使我認識到那才是最有價值的最能改變世界的學問。僅愛因斯坦一個人的發現就震撼了世界,盡管像愛因斯坦一樣的科學家絕非為自己不朽的科學發現在人生終結的時候信心滿滿,甚至帶著極大負罪感離開了世界,世界因為他們超強大腦敏銳的思維捷足先登的發現,從此改變了原來的樣貌。徹底走進了大物理時代。對我來說,無論是學中醫還是做一名畫家,即使做得再出色,都是狹小的,如果躋身到大物理的領域,再小的貢獻都能彰顯出大的價值。對於加藤帶有個人偏見的說法傅銘宇並不完全認同,隻要給人們生活帶來好處任何行業都要有人去做,隻要做得出色都是會受世人篤敬的。他默默地聽著。


    大物理的發現不僅僅膨脹了人們的野心,也催化了人類大腦向更深層次邁進的速度。跟不上腳步就有麵臨滅種的危險,都是貪欲帶來的結果,人不能沒有貪欲,貪欲太大就成了禍害。為實現自己的貪念煞費苦心不惜任何代價,有時把美好的東西徹底毀滅給人看,毀滅得越慘烈贏的機會就越大,比如戰爭。世界的終結是什麽?也許根本就沒有終結的時候。隻有不思進取被淘汰的結果,被淘汰的結局是很慘的。你不進步別人進步就會被淘汰,亦或是你進步漫別人進步快同樣被淘汰。任何東西誰最先發現誰就有占有權,誰就有命名權,別人的抗議反對隻是發生慘烈後果表現的一種最沒價值的喧囂,比如最大威力的武器。


    一年就像一個世紀,對於滿負責任感的人來說,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超常運轉。普通人如同做了一場夢,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沒事可幹,突然變成一個與現實格格不入的無用的人。


    這樣的論調如果在幾年十幾年以後聽到,傅銘宇不再感到吃驚,可在當時憑他對科學的理解甚至認為加藤不過是對未來的一種幻想。盡管加藤用事實做論據還是使他雲裏霧裏,最起碼感到不會像加藤說的那樣快就會發生,最起碼他們這一代不會實現,至於以後會怎樣那是以後的事。同樣的感覺在十幾年以後得到驗證時,如果事態像自己當初想的那樣不思進取將會帶來多麽可怕的局麵。如果在冷兵器時代落後興許還有翻盤的機會。以至於使他遇到安裝設備不斷更新而且更新的速度趨向越來越快的時候,總能使他想起加藤那時說過的每一句話。


    事實,大物理時代早在遠古時代就潛移默化的開始了,隻是到了現代加快了速度。青銅器的出現,冶鐵技術的誕生,蒸汽機的發明,內燃機的更新替代,無不在加速社會的進步,農機替代了繁重遲緩的耕牛,使耕牛變成了人們餐桌上的一道菜,機器改變跟替代了大量紡織女工勞作危苦的工作環境,使很多女人安心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大大提高了人口質量。不要以為耕牛脫離了耕種變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就罪加殺生無病呻吟的感慨,害蟲侵害莊稼噴灑農藥難道不是殺生?每種物質各有各的用途,各有各的歸宿,人也不例外,蒙古人死了有天葬的習慣,讓鳥獸啃光了骨頭,即使埋進土裏被細菌腐化做了肥料,被大地吃掉無不是一樣的結局。盡管僅是我個人的觀點,但不可阻擋的趨勢誰能否認?這些還僅是最簡單的現象,比這更深層次的人所未知的領域正在意料不到中悄然發生。


    上帝既然給我們一個聰明的大腦,我說的聰明不是指我個人,而是整個人類,即使最愚鈍的傻子,也要比其他動物想的問題多,至於上帝,跟老天是一樣的,都是虛無的,隻是不同叫法的孿生兄弟。最應該去做的是想法怎樣改變世界,使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說到這裏兩人吃了幾口肉,鮮鮮的羔羊肉,加上各種作料很有滋味,接著壓下一口酒。傅銘宇下意識的看了看,屋裏的地麵桌椅都擦拭得幹幹淨淨,綠植花卉也澆了透透的營養水,隻為在溫馨的環境裏使彼此交流誠心善意。那種愉快的表情足以證明這裏臨時主人爽直的性格,最起碼暫時使他放棄戒備的心裏。


    ***


    接下來加藤便以平和的語氣緩緩的像講述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使人氣憤之極的故事。跟大多學子一樣,說到這裏他原本想加“我”這個主語,卻猶豫了一下,省去了。憑著執念跟努力來到了世界頂級的理工大學。那裏吸納了世界各地超人智慧的大腦。隻因是在m(某)洲大陸,來自那個國家的學生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氣勢,像手握快槍的強國麵對拿著不堪一擊的弱國,弱國的公民在他們麵前也要矮下去,頤指氣使的勁頭簡直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似乎別人再怎麽努力都不及他們的那種優越感,別人也總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忍讓、躲避以求自安,這裏的別人自然是指那些來自別國的所有學子。


    好像隻有他們才是以人的姿態活著,跟他們同類的便不該享有跟他們平等的待遇。從物理學上講,人與人之間除了生活地域、習慣、個頭、膚色諸多差異,其構造都是相通的,要不怎麽會出現西醫跟中醫結合更能起到標本兼治的妙用。最起碼男人跟男人是一樣的,女人跟女人是一樣的,但隨著智力的成熟,體質的差異,卻千差萬別,善良跟邪惡也對立相生。現實生活遇到的難以理解的事情遠比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原本再簡單不過的事理,卻生發出使人永遠琢磨不透的形形色色的物事來。


    憑著傅銘宇對加藤的了解,自認為這點酒絕沒有喝多,但他說的話倒有些難以理解,又不好插腔,傅銘宇一臉凝重的神色,在任由他說下去的話題裏揭開心裏的疑問。


    那是跟以往一樣由籃球愛好者自發的無數次再尋常不過的一場藍球聯誼賽,隻是比賽的對手時有更換,得分的高低,比賽的勝敗都不重要。更沒有獎杯跟獎金的激勵,純屬娛樂健身,誰知那一夥自以為在自己國土裏得分相差懸殊而惱羞成怒。盡管平時我很喜愛籃球這項體育活動,也樂意在競技場上跟別人爭高下,不過,從心裏很不願跟那些的人走得近,若不是受別人拉攏我才懶得下場跟他們較量。麵對那種盛氣淩人的嘴臉像躲避災難一樣隻想趕快離開,我急忙收撿衣物正要走出他們的包圍,也許我不願搭理他們的態度更加激怒了他們蠻橫的心裏。不知哪裏,像冰雹裹挾著木棍一樣拳打腳踢朝我身上襲來。若不是毫無防備,若不是對方人多,若不是遇到膽小如豬一樣的隊友嚇得傻傻的呆住了,我才沒有那麽容易被打倒。倒是觀看比賽的人群有的發出憤憤的聲音,“幾個人打一個人算什麽?”也隻是憤憤而已。有的怕惹上麻煩悄悄地離開了。大多數所謂的順從跟抗逆不過是遇弱則強,遇強則弱不同場合人性本質醜陋鬧劇的表演。就像走在路上遇到的瘋狗,並不是每個人都遭它咬,隻有倒黴的最知道自己當時受到傷害的心裏有多痛苦。盡管這不能代表很多人的集中表現,但不能不說這些極少數人的做派已經夠令人發指了。


    這樣的事如果不是遇到強手把他們製服,他們似乎認為無論怎樣做都不覺得出格,甚至越發荒唐可惡。泰戈爾說過,“當人是獸時,他比獸還壞。”幾個缺少人性正在對我施加暴力的蠻漢絕不會想到有人突然襲擊把他們連聲打倒在地,身法手段更像擊中穴位頓時站立不穩。幾個緊攥著拳頭胳膊黑毛絨絨滿臉霸陵怒氣,欲要起身報複,卻見立在麵前的是一個穿著牛仔的一臉憤怒的雙拳攥緊腳跨馬步來者不拒的東方姑娘。他們絕不相信自己是被這個表麵看去嬌美的東方姑娘三招兩式撂倒在地。何況三四個大男人像齜牙撕咬獵物的猛獸突然遭到閃電擊打一樣被震懾住了,說明人家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更何況對著怒似粉麵桃花碎,疾如利劍閃清光的姑娘,連路數都沒有看清就被打倒在地,即使還手也未必能贏。原本輸球無理的報複臉上就不光彩,又遭遇一個姑娘撂倒,臉貼著地,原本覺得自尊受損才大打出手,說出去更是沒有臉麵。


    當那幾個欺軟怕硬頤指氣使的家夥知道自己是被一種具有東方神奇魔力的武術所打倒,不禁搖了搖頭,露出了從未聽說過難以理解無奈的表情。那身法手段倒使我以後在讀到曹植的《洛神賦》所描寫的洛神一般不二,“體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於是我抱著受恩未報以及另有隱情的癡念留心觀察眼前經過的每一個女孩,那天被打的暈頭暈腦隻留下一個模糊的影象,一有空閑就拿著畫筆不停地描摹心中的那個影像,甚至越畫感覺離真實的她越遠。


    事後那幾個被打倒在地的野蠻的家夥非但沒有為自己的恥辱感到自責,竟以人身受到侵犯為由把那個東方姑娘告到校方,要求校方為他們伸張正義,這樣的事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早就習慣了。好像人權、正義是隻有他們才有權力拿捏的他們獨自享有的想怎麽用就怎麽用的法器。校方經過多人調查,覺得事情不妙,以默默壓下的方式沒有讓他們這種可恥透頂的行為在張揚中遭到更多人的唾棄。


    隨著身體痛感的逐漸消失,以感恩為借口尋求無果的癡念眼見成了水中月鏡中花的虛景,甚至以為一切都是不曾發生過的夢。甚至連那段恥辱跟疼痛也不曾有過,多想在疼痛延續的過程裏回想那片刻的難以把握的記憶。甚至想到那幾個惡棍如果下手再重些,使傷痛留的更久些就好了。接著便為自己欠揍的扭曲的心態感到可笑。沒辦法,當時的確就是那樣想的。


    那陣我總在獨自默默地叨念著那樁心事


    你雖說是個姑娘卻比多少男兒都要剛強


    古代早為你這樣豪傑風範留下烈女複仇的驚世辭章


    “百男何當益,不如一女良”


    除了你為我解圍讓我感慰,你的仗義深是讓我欽佩


    你那天使般的英姿給我留下揮之不去的影像


    甚至不那麽怨恨那些流氓對我毆打帶來的創傷


    在邪惡麵前,我看到了你那天使般的容顏


    從此念念不忘你這個豪俠——東方女郎


    你那纖纖玉指就像注入了神的力量


    瞬時消掉了那幾個野蠻家夥的氣焰囂張


    我多想告訴你,我並非有多麽懦弱不起來反抗


    是天意的安排讓咱們以這樣的方式相逢


    你的出現激發了我心底裏從未有過的愛的激情


    沒有你的日子裏,我的生活變得像沒有陽光


    一想到你的狹義豪舉,就像掀起了一股清風


    心裏頓時“雲破月來花弄影”


    ……


    ***


    自始至終我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但那種像做了錯事愧疚悔悟的心裏像被追債人尾隨著總不能平靜下來。不管怎麽說,事實擺在那裏,在別人眼裏自己就是一個被人打翻在地博得別人同情的懦夫,為自己挺身而出的姑娘才是被人讚賞的英雄。一個被人家解圍的懦夫千方百計的尋找替自己出頭的姑娘,誠意僅僅是感激報答嗎?不懷好意追求齷齪的心裏像被人看穿指指點點,覺得自己要多卑鄙有多卑鄙。


    加藤說話的時候,傅銘宇細心地觀察加藤英俊白皙的臉龐及因感情波動發生的麵部表情,無論是略顯方形的臉部輪廓,還是眨動雙眼皮明澈的眼睛,與標準的海連灣人毫無二致。特別讓人羨慕表明他精氣神很旺盛的一頭黝黑發亮的頭發,也許是從《黃帝內經》得到養生習慣的結果。


    加藤說到此,舉過酒杯跟傅銘宇碰了一下杯,在兩人默默地幹了杯中酒,把杯子放在桌上的那一刻,傅銘宇看了看畫像裏的女人,想不到這個滿是青春朝氣的姑娘,曾經給加藤帶來想也不是不想又不能怎樣精神錯亂的折磨,想不到這個看上去令人癡情嬌美的女孩竟有一身懾服流氓惡棍的功夫。從加藤曆曆在目的描述中想到他對畫麵裏姑娘的深情依然不減當年的執著。那種當時對未來茫然無知的癡情,怎麽也想不到多年以後的某一天在一個從不曾想到的富裕島國,為毫無關聯的朋友述說起來卻像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淒美愛情故事。


    一個早晨,在溪流環繞校園河畔的草坪上,一個姑娘哼著優美的曲調在練功,在散步的我無意被柔和舒緩的音調吸引著朝那個聲音的來路望去,哪承望眾裏尋她千百度相遇無望的時候,卻在春意闌珊的早晨驀然與她邂逅。誰能不說這是上帝的恩賜。此時使我想見到她又怕見到她的心裏左右著對她膽怯的心裏。既然遇到了,總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錯過了,再說如果被她看到自己就是那天被幾個惡棍欺負的男生,見了麵連個招呼都不打,豈不是連點人情味都沒有。於是借著自我慰藉的心裏朝她怯怯的走了過去。幾多年以來,不斷的思念裏使我終於明白自己那種熱切的期待絕不僅僅是對愛情的企盼那樣簡單,這此其中夾雜著多少對根生土壤基因永遠無法斷離的慕往。


    “您好,同學,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您。”意外相遇的驚喜使她忽略了我見到她時膽怯的表情,像早就相識的朋友一樣爽快地說。


    “原來是你,那天以後我曾好一陣替你擔心過,會不會被那幾個流氓打壞。”


    “沒事的,我生來就皮糙肉厚,隻要不傷及要害,打幾下是沒事的。”聽了我的話,她咯咯地笑出了聲,接著高興地說“我是聽到你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在同胞遭到那樣的淩辱時實在忍無可忍不能不出手,隻是借著練功技巧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又不曾對他們施加一點傷害。”她是把我當做跟她是來自同一個國度的。我主動跟她談話一來是傾慕她的人品,主要是盡量躲避開始因為身世使她對我徹底失去好感,甚至為那天挺身而出而後悔。對這麽講究民族氣節的姑娘隻有慢慢把自己的身世全盤托出才能得到她的諒解。


    愉快的相談中總算對她有了初步的了解。那一天,我為自己不知京劇以外還有昆劇諸多唱腔的孤陋寡聞增長了見識。也在那一天知道了她的身世。她是小我一級來自姑蘇的姑娘。小時候跟祖母一起吃住,天天給祖母洗痰盂,祖母是得了癆病的,由此使她染上了肺結核,雖是治好了,總是體弱,就到鎮上一家武館練身體。武師說她天生一副好骨骼,是個學武的料。一個女孩學武術有什麽用,又不能跟男人一樣拋頭露麵揮拳踢腳打打殺殺,練得一身本事不遭欺負已經不同凡類。父母的幹涉外加酷愛學業使她有了更加遠大的追求,何況她機敏不弱的頭腦已經顯露出好學的天賦。


    盡管世界跟以前的世界比起來大有不同了,但在這裏能看到來自東方的女生實在太少了,特別像你這樣的女孩簡直就是故事裏的虛構。姑娘開始默默地聽著我的話沒有搭腔。接著道出了心裏話,“別看我說得輕鬆,事情沒那麽簡單。離家的時候,父母一臉愁容,一直帶著許久不停爭論責怪的表情,


    哪家的姑娘像你這樣拋頭露臉出國留洋,洋鬼子來侵略的時候是啥事都能幹得出來,何況你還要自己往虎口裏跳?安安生生活到老不好嗎?幾千年的女人不都是這樣活過來的嗎?為什麽到你這兒就感到再也沒法活下去了?


    不正是人人都有這樣的想法人家才敢打上門來了。如今天下太平了,有機會出去學習人家高深科學的時候不出去學習,還在坐等著人家強大再來二次侵犯嗎?


    那不是你一個女娃子該有的想法,世界有沒有你都是一樣的。


    既然這樣,還在乎我幹啥?與其靜等著被人擺布窩窩囊囊的活著,還不如挺直腰杆痛痛快快的拚上一場。


    我像一隻孤雁一樣空有一腔奮勇帶著無知逃離了在我看來屬於牢籠般的世界,到了外麵才真正知道什麽叫做苦難,連你一個大男人都要遭到人家那樣無理的欺侮。我算不上時代的大小姐,也沒有做大小姐的資本,但依然覺得被一張無形的網牢牢地束縛著,如果我是個男的出國留洋會被看做是光宗耀祖,正因為我是女的無論再怎麽努力,都不會被人看好,甚至遭到冷嘲熱諷的挖苦。


    聽到這裏,傅銘宇想到,如果她早知道幾十年以後的東方女性是怎樣的開放,在回憶過往的時候將怎樣珍惜自己當初邁出第一步的艱難,女人從邁出家門,走上街道,走進學堂,連衣著發飾都受到約束,即使不過分張揚不知引來多少閑話麻煩的時代即使再健忘的人也牢牢記得。有過那時經曆的女人一定高呼,東方女人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東方女人是最幸福的女人!你們一定要珍惜這衝破幾千年陰霾帶來的光明!


    傅銘宇忽然覺得自己走神了,甚至不知加藤在說什麽?


    她是一個堅強的姑娘,特別是那種不屈不撓的意誌,除了學習,練功是她每天不同於別人的愛好,武術重技巧而輕蠻力,那天她剛好經過,對事情經過看得清清楚楚,幾個豪橫不講理的蠻豕無辜把一個同學打倒在地,如果不及時出麵阻止,被打的同學定會吃大虧。那幾個打人的哪成想被一個表麵看去柔弱的姑娘三拳兩腳就給撂倒在地,算是讓他們不離家門嚐到天外有天姑蘇武術的神奇魔力。


    她的神奇舉動誰聽聞都會被她的狹義豪舉而讚賞,但她的名字韓冰玉在家人的眼裏,不過跟別人沒啥兩樣的姑蘇姑娘。家人從不希望她有過狹義的舉動,既是狹義,必然會有仗勢欺人的事發生,姑蘇人又是善講和氣的。


    從此我們便在異國他幫成了朋友。我給她講醫學的經脈,她教我武術,雖說路數不同,卻都在打通人體神經脈絡上下功夫,亦有相同相融之處,人是順其自然而生,順應陰陽五行。中醫講求形神統一,重神而輕形。言外之意,體形再強壯精神是空虛的亦或是敗落的,再強壯的外形也是無用的亦或是對別人有害的。武術講心存一口氣,氣勝形則生,形勝氣則死。此天理自然之道與中醫不謀而合。不通中醫之術怎知人體經脈穴位之精道?不苦練武術之學豈知四兩撥千斤之奧妙?盡管對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博大精深的國學典籍僅知皮毛,但言語相投的熱情沒有任何隔閡。


    當她問我是哪裏人而不是哪國人的時候,我知道這是一個躲避不了話題。我希望她給我充分的耐心聽我給她講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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