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經常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比如突然出現在天空的滔天紅霧,比如月亮一直存在的永夜吞噬了太陽存在的白天,再比如人們莫名其妙消失的希望導致人間之裏出現大規模網抑雲......


    總之幻想鄉經常發生怪事。


    而這些怪事,大家統稱為異變。


    一提到異變,那我們就不得不說一說幻想鄉的本土特色,博麗巫女。博麗巫女居住在博麗神社,供奉著不知名的神靈,聽從妖怪賢者八雲紫的調遣,負責維護幻想鄉的平衡。


    博麗巫女不關照人類也不偏倚妖怪,她是中立的,也是特殊的。她負責維護幻想鄉的人妖平衡,維護幻想鄉的穩定。


    如果妖怪殺人導致人類出現大規模恐懼影響生活,那麽她就斬妖。如果人類反殺妖怪導致大規模人類與妖怪的戰爭以致生靈塗炭,那麽她就殺人。


    博麗巫女一直都是實戰派,她們從來都是上來就是幹,很少和敵人講道理。但,總有例外不是嗎?


    而現在,幻想鄉現任巫女博麗靈夢,就遇到了那少有的例外。


    和八雲紫在一起監視莫言的博麗巫女看著隙間顯示的景象,雙眼瞪得賊大,像是看到了什麽從來沒見過的怪物一樣。


    “這,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和震驚的博麗靈夢不同,妖怪賢者也看到了隙間顯示的景象,但她並未過於震驚,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思索著什麽。


    幻想鄉,魔法森林,陰暗巢穴。


    這是一個位於魔法森林深處的地洞,被扭曲妖怪占據,經過各種屍骨的裝飾和暗屬性妖力的腐蝕後,最終成為了一處陰暗的巢穴。但如今,這處地洞上方,一個巨大的破洞顯示著陰暗巢穴遭遇了襲擊,看這破洞的大小和周圍破碎的石塊,我們足以得知襲擊者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陰暗巢穴內,各種生物的屍骸裝飾著洞內的石壁和地板,暗紅色的鮮血凝固成淒慘的掙紮血跡,為巢穴增添著陰森和恐怖。但這些東西的恐怖和接下來看到的東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是一坨巨大的肉塊,它腫脹著,扭曲著,蠕動著,肉塊幾乎占據了半個巢穴,肉塊內部甚至還有著什麽生物在相互撕咬啃噬。陣陣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從肉塊表麵的一張張嘴裏湧出,淒厲的嘶嘯從巢穴中擴散,驚得周圍的生物四處逃亡。


    這坨巨大的肉塊長滿了人類的器官,但卻七零八落地拚湊在一起,有用兩張嘴當眼睛的人臉,也有長滿了手指的大腿,還有長著七八隻眼睛的手臂......


    這坨肉塊光是看一眼就足以令人膽寒,到底是什麽怪物製造這坨可怕的肉塊?


    答案即將揭曉。


    肉塊突然腫脹出一個鼓包,這個鼓包越來越大,最後甚至能看到鼓包上浮現出的一張人臉,而那張人臉,正露出一副尖嘯的表情。


    “咕嚕咕嚕咕嚕。”


    伴隨著鼓包的生長,巨大的肉塊也發出了詭異的咕嚕聲,就像是,在肚子疼?


    終於,鼓包長大到極限,那張人臉也浮現出了身體的其他部分,掙紮的雙手,向前衝去的身體,拚命蹬地的雙腿,以及越來越猙獰的表情。


    噗!


    鼓包破了,而那個在鼓包後掙紮的人影也終於逃出了肉塊的束縛,重獲自由。他摔倒在地上,無力地跪在地,雙手緊緊扼住自己的咽喉,臉色極其難看。


    “唔,嘔嘔嘔嘔嘔嘔!!!”


    他嘔吐了,吐出了肚子裏的一堆存貨,而那些存貨,全部都是殘缺的、還未被完全消化的血肉,仔細一看,甚至能看到那些半消化的血肉中的指甲和牙齒,令人頭皮發麻。


    “呼,呼,我,我到底,我到底是怎麽了?”


    他終於抬起了頭,露出了他的麵容。


    他是莫言。


    莫言隻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噩夢,他夢見自己變成了另一個自己,渾身冒著血紅色的火焰,扭曲地爬行著,跑到了魔法森林深處,襲擊了一頭妖怪,救出了兩個小孩,然後......


    然後他就開始和一堆自己自相殘殺,互相吞噬對方的血肉,直到最後隻剩他一個獲勝者。


    莫言剛從夢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就突然聞到了一股惡心至極的味道。那種味道實在是難以言喻,刺鼻的血腥味、內髒和組織液的腥味、腐敗長達幾個月的屍體的味道、半腐爛的血肉的味道,各種惡心至極的味道扭曲融合在一塊,一股腦地湧入他的鼻腔,摧殘著他的嗅覺。


    “唔,嘔!”


    莫言又吐了,這次他把自己胃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最後沒啥東西可吐了隻能吐酸水,吐得自己又惡心又虛弱。


    他掙紮著起身,然後雙眼睜大,現實與夢境交匯成他不願看見的景象,讓他陷入恐懼和驚慌當中。


    那位擄走凱豐和美次子的妖怪已經被他啃得隻剩下半邊身子,那隻剩下半張的臉上依舊看得出他死前經曆的痛苦到底有多麽難以忍受。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莫言看到了那個破了洞的巨大肉塊,他看到了裏麵的景象。


    肉塊之內遍布著殘缺的屍骸,而對那些幾乎看不出人樣的屍骸,莫言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同情感?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夢中的內容。


    他,他好像,殺了自己?又吃了自己?最後隻剩下他自己了?


    荒誕的現實,詭異的夢境,寂靜的屍骸,恐慌的人類。


    莫言逃跑了,他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那片變成血腥地獄的陰暗巢穴,他什麽都不敢去想。


    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


    而就在莫言逃離了陰暗巢穴的不久後,之前出現過的詭異血紅色火焰再度出現,它自血肉中燃起,以血肉屍骸為柴薪,將那片活地獄和莫言存在過的痕跡燒得一幹二淨。


    莫言瘋狂地奔跑著,他一邊跑一邊在腦海裏自言自語,極力否認著自己之前所見到的一切。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我隻是個弱小的外界人,我隻是個普通的小保安,我甚至差點死在妖狼群的手裏,我隻是個弱雞。


    不會的,那些人不是我,他們絕對不是我!


    我,我怎麽可能,我怎麽會。


    不!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幻覺!都是噩夢!


    奔跑了許久,莫言跑到了一片大湖邊上,他撐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湖邊,借著湖麵的倒影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


    他在笑,渾身是血的莫言在笑。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要製止自己詭異的笑容,但卻無法停止,甚至他的手都不聽他的命令,反而拉開了他的嘴角,把他的笑容拉扯得越來越大,讓他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猙獰。


    撕拉。


    莫言聽到了自己嘴角裂開的聲音,肌肉被撕裂,皮膚被撕開,下巴被扯脫臼,口腔被抓破流血,莫言的嘴角裂開,他的嘴也脫離了普通人類的極限,張成了可怕的一百八十度。


    驚恐的莫言眼角餘光看到了湖麵上倒映著的自己,他很害怕,他為何會變成這樣?


    然後,他的喉嚨裏突然伸出了一隻手,一個男人竟然從莫言的食道裏爬了出來!


    男人從莫言嘴裏爬出來後,他大笑著,然後捧著莫言的臉,與他對視,狂氣的血紅色雙眸緊緊盯著莫言的黑色雙眼,對他微笑,輕聲為莫言解釋著他經曆的一切。


    那隻有簡單的五個字。


    “我才是莫言。”


    說完,血眸莫言扭斷了黑眸莫言的脖子,一拳頭將他的頭顱打爆,狂笑著吞噬著死者的血肉。但還沒等他笑多久,無頭的屍體突然抓住了血眸莫言的手,隨後被吸收了大量血肉變成一條骨臂的右手狠狠地刺穿了血眸莫言的大腦,反過來吸收著血眸莫言的血肉。


    狂妄者還沒得以多久,就慘叫著被無頭屍體吞噬。而吞噬血眸莫言後,那無頭的屍體再度長出了一個頭,那模樣,正是黑發黑眸的莫言。


    看著自己的雙手,莫言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中。


    他,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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