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妙他們離開沙門鎮,就進入了一片沙漠。沙漠地帶,狂風揚沙,把沙漠變成了一個個沙丘。沙丘的低處,零星地點綴著幾垛沙棘草。沙棘草的下麵匍匐潛爬著一些沙蜥,沙蠍。人走在遠處,它們就偷偷的跟在駝隊的後麵,伺機喝馬或者駱駝的血。被它們咬過,畜牲也會中毒身亡。中午太陽高懸,沙子溫度有五六十度,人們的腳都燙出了一個個紅斑。沙蠅也會時不時的叮上馬或者駱駝的腹部,畜牲走起來就會難受的異常艱難,人要盡管觀察它們的腹部。


    由於風沙太大,人們相互都是手拉著手。因為沒辦法用眼睛去看,大睜眼就會有沙子馬上鑽進去。人們幹渴的嘴唇一張開,嘴巴裏到處都是沙子。大家除了能聽到駝鈴聲,回蕩在風沙中忽高忽低以外,彼此都看的不是很真切。隻聽見金有妙喊道:“炳章!炳章!”。聽見馮炳章回道:“有妙哥怎麽了?”。金有妙說道:“你那裏水還有多少?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喝一口”。馮炳章說道:“還有半袋,不知道能不能堅持走出去”。這個時候隻聽見巴圖喊道:“還早呢,才走了三分之一,給他喝一口就行,別貪喝”。金有妙尋著聲音的方向,看著模糊的影子就找到了馮炳章,接過水帶喝了一小口。


    夜晚降臨,沙漠溫度異常冰冷,晚秋的大漠已經是寒風刺骨了。巴圖讓大家蜷縮在一個沙窩窩處,休息一會。這個時候,風也小了許多,眼前也清淨了。夜空朗明,一輪明月高懸,無數的星星清晰的閃爍著忽明忽暗。金有妙抬頭望著星空,把手伸進了胸前的衣服,緊緊的握住了馮妙元給的那塊玉。


    忽然聽見馮炳德問巴圖道:“你們常年就走在這樣的路上嗎?”。巴圖說道:“不走又能怎麽辦呢,在西域再往西的地方,一件絲製綢緞衣服可以換一個小鎮,我們從南地把絲綢運到西域,也能換一生的生活無憂,很多人一生跑幾趟也就不跑了,也值了”。馮炳德說道:“巴圖老爺你也跑了不止一趟了吧,為什麽還跑呢?”。巴圖說道:“絲綢被圖列巴首領他們壟斷了,我們底下商人,根本拿不到貨。我每年賄賂圖讚耶首領,他一年也給不了我一捆絲線,所以我不得不常年跑這條道”。


    馮炳德說道:“南地的絲綢以前是在蠶盛國的臨草鎮出去了,那裏都是圖列巴的地盤,你們拿不到正常。我們妙讚國實行了四年的蠶養計劃,我們的絲綢也可以出來了,以後你就在我們這裏拿貨”。巴圖“哎”了一聲說道:“圖讚耶首領知道了,又要壟斷這條道,你們能不能給我秘密弄一些就行,我也打算趕兩趟大貨,衣食無憂了我也就不幹了”。馮炳德說道:“這個自然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帶的這批貨是外交用的,不能多給你貿易,到地方了我給你一匹綢緞,你換盤纏吧”。巴圖一聽,月光都能映出他的眼睛一亮,遙遠的夜空充滿了希望……。


    巴圖吩咐大家,千萬不要睡著。休息了一會,他們又借著月光趕路了。比起白天,這樣能節省一些水。就這樣大概過了半個月,他們終於見到了一個不小的月形沙漠湖泊,四麵都是沙丘。巴圖說道:“這裏是沙月湖,翻過沙月湖前麵的沙丘就到敦厚城了,那是這條路上最大的城。你們的駱駝和馬沿著沙月湖的進水係一直往西走,就到了昆道山的腳下。那裏有個很隱蔽的洞,到敦厚城一小時的路程,我會派人帶你們去。你們的吃飯我會派人給你們送到,你們的人留十幾個跟著我們就行了”。


    他們來到敦厚城,金有妙一看,這座城特別繁華,西域和遊族的商人絡繹不絕。有客棧,有酒樓,有雜貨鋪,有麻衣店,有很多佛寺等等,就是沒有絲綢店,看來絲綢是被有權的遊人頭領壟斷了。


    金有妙和馮炳章他們十幾個人因為是和尚打扮,所以住進了一座寺院,這座寺院特別恢宏,看起來有些氣魄。正殿的正中央供奉著佛祖的雕像,左右有一些菩薩羅漢的雕像,這也是金有妙第一次見到雕像。


    這裏的主持叫做智光大師,金有妙在這裏問了一些自己比較困惑的問題。金有妙問道:“啟請大師為我開說,一路走來,從其他法師那裏聽得些許佛理。即明世界為八識變現。師說第八識為覺明妄成,它本就是覺明佛性。那是不是說眾生共用一個第八識呢?我取八識庫裏這些種子來用,他取八識庫裏的那些識種來用。是不是這樣呢?”。


    智光大師說道:“即說妄成者,就談不上是或者不是什麽了,更何況共用之說呢,此皆是因前塵留礙而虛妄想相,沒有獨立的體性,虛幻不實。”


    金有妙問道:“啟請大師,既然說眾生所見,皆是前塵留礙的妄想,識性虛幻不實,何有山河大地以及一切眾生?”。


    智光大師說道:“一切障礙,在眾生的無明中成就,了無所得,猶如眼病人看空有花,此種無明即同眼病之人。眼好的人,不顛倒的人,醒來的覺者,看山河大地皆是菩提妙如,一真實相。不妄認,見障即見菩提真如,若妄認,見障即名第八識。世人執心認此為我之本,故立輪轉,妄認生死。妄說此轉體就是第八識,或說神識。進而妄說此體就是染著的菩提真如妙體。如果真的是眾生本同的真如妙體佛性被染著,需要修一個不染著的話,那一人清淨了,眾生皆清淨成佛了”。


    金有妙問道“啟請大師,何為菩提?智光大師說道:“無上菩提,就是佛祖對至高真如實相的命名,和南人稱呼的道一個東西,命名不同而已”。


    金有妙繼續問道:“啟請大師,那麽此一真菩提妙如自性,怎麽成為一切眾生及山河木石的?”


    智光大師說道:“菩提妙如自性,性覺妙明,有障發明,無障覺明,何以名明?即障即現,故說明。因明而知,此所知即非妙明本心的元湛明性。山河大地就是這樣的知,皆是前塵留礙的虛妄相想,因明而知”。


    金有妙繼續問道:“啟請大師,即說菩提妙心本元,性覺妙明,有障發明,那麽眾生一切識障,從何而來?


    智光大師說道:“這皆是沙數塵劫中,眾生自做自受而已,久劫妄固,迷妄為真,妄說世界空間,山河大地,眾生木石為本有,從而迷妄失本,不知這一切為我自做自受,當下六根妄成。


    金有妙繼續問道:“我生身以來,山河大地就在,為何說是我自做識種障蔽,而後自領留礙?


    智光大師說道:“世間一切眾生,非有我相,納想為胎,遞情為種,種種顛倒,胎種傳遞,故做六根,以示領受,六根著處,山河大地就成”。


    他們在這裏休整了一天,也不敢多待。正打算起程的時候,店主傳來北麵打仗的消息。馮炳德問店主道:“北邊是那個國家,為何打仗?”。店長說道:“北麵是涼國,就在我們遊國的邊上,他們是小國,每年要給我們進貢品燕麥和小麥。涼國境內有昆道山發源的最大河流,名涼川河。那裏水量充沛,適合農耕,我們國家北疆的糧食都從他們那裏進口,南疆的從南人那裏進口”。


    馮炳德問道:“那為何忽然打仗呢?”。店主說道:“聽說涼國換了新主,聯合西域的鄯國,樓蘭國,高昌國組成聯盟,拒絕納貢了”。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忽然衝進來一個兵士,說道:“頭領有令,凡是外地人,都要去當兵”。他看到馮炳德十幾個人都是和尚,說道:“你們幾個南人的和尚也要去”。巴圖趕緊說道:“這個和尚是我親戚,並非南人,請你通融下”。說著指了指馮炳德,並給兵士一些錢。但其他人都被抓走了。幸虧馮炳章和金有妙在寺院。


    兵士走後,他們叫了金有妙和馮炳章,趕緊收拾了東西出了城,直奔昆道山下的山洞來了。劉誌飛看見他們,問道:“出什麽事了?”。巴圖說道:“有人被抓走了,以防被出賣,我們趕緊走,我們隻能繞過敦厚城直接進入城後麵的沙漠”。


    話說敦厚城後麵的沙漠綿延八百多公裏,名無望瀚海。過了瀚海直接能到高昌國,就不再經過涼國了。隻是這補濟是個問題,馮炳德他們也隻剩十二人,十匹馬了。他們麵臨的最大考驗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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