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種樹已過了三年,在大家的精心照顧下,樹苗已經可以獨立成長了,桑葉也可以采摘了。桑林場撤去了帳篷和兵士,隻留下平時養蠶的蠶工照看,十裏一崗,崗所建有食堂,客廳,臥室,抽絲房等,崗院很大很闊氣。歸穀村附近的桑林崗院,由金靈負責,由何玉,金朵督辦,平時在歸穀村招些人幹活,澆水,抽絲等。這年金朵十九歲,金靈和何玉十八歲了。


    話說這年的夏天,馮妙元十六歲了,她姐姐馮妙如二十一歲了。金梅也滿十八歲了。金梅留在了吳家,和吳寬海成了婚。馮妙如賜了國姓,改成了國妙如,與蠶盛國太子盛有亮定了親。


    學堂預計四年的休課,提前一年也就複課了。學堂和馮妙元玩的好的,現在隻有金有妙和方祖蕊了。龔靈娟還在學堂,隻是不怎麽和馮妙元一起玩耍。道國昌隨父親去練兵了,吳寬海也隨父去采辦鹽鐵的事情了。道國薇嫁入了丞相府。李家父子長期駐守在邊關。


    金鳳家,因為唐貴當兵也有了俸祿,過的也不再那麽困難了。馮秀蓮自從妙元開導以後,家庭也過的和暖了許多。金春海家,楊氏身體徹底也好了,鶯兒說了隔壁村一戶人家,今年年底打算成婚。金珠,金君寶等在金山學堂也迎來了玩鬧戲耍的生活……。


    這天,金有妙和馮妙元,方祖蕊在女生教室一起聊天。方祖蕊說道:“這三年的栽樹,真是磨煉人的心性,我感覺我長大了許多”。馮妙元說道:“長大就好啊,其實我感覺小的時候才好呢”。方祖蕊說道:“怕你有妙哥哥離開你啊?”。金有妙說道:“人都長大了,就各奔東西了,那有一點是由自己的呢”。


    馮妙元聽到這話也惆悵了起來。方祖蕊趕緊補說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有妙哥哥講道德經講吧”金有妙講道:“道德經第七十七章:天之道,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自然的規律,不是很像張弓射箭嗎?弦位高了就把它壓低一些,低了就把它舉高一些,弓弦拉得過滿了就把它放鬆一些,拉得不足了就要把它拉滿一些。


    所以,自然的規律是減少有餘的補給不足的。可是社會的法則卻不是這樣,要剝奪不足的用來奉養有餘的人。


    那麽,誰能夠把有餘的拿來補給天下的不足呢?隻有有道的人合道才可以做到。因此,有道的人有所作為而不子持功高,有所成就而不居功自傲,他不願表現出自己的賢能。


    “道德經第七十八章: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聖人雲: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這裏的意思是說,天下最柔軟的莫過於水了,但攻堅克強卻沒有什麽東西能勝過水的,因而水是沒有事物可以代替得了的。弱小的能戰勝強大的,柔軟的可以戰勝剛強的,天下沒有人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沒有人能這樣做。


    所以有道的人說:能夠承擔國家的屈辱,才稱得上是國家的君主;能為國家承受禍患的人,才配做天下的君王。正麵的話好像是在反說一樣。”


    “道德經第七十九章:和大怨,必有餘怨;報怨以德,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這裏的意思是說,很大的仇怨雖經調解,總還是留有餘怨,怎麽說得上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呢?因此,有道的人保存借據的存根,但並不以此強迫別人償還債務。有德的人就像持有借據的人那樣寬容不索取,沒有德的人就像掌管稅收的人那樣苛刻刁詐。自然規律對任何人都沒有偏愛,不分親疏,而常常伴隨有德行的善人。”


    “道德經第八十章: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複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這裏的意思是說,使國家變小,使人民稀少。即使有各種各樣的器具也並不使用,使人民重視死亡而不向遠方遷徒。雖然有船隻車輛,卻沒有必要去乘坐;雖然有武器裝備,卻沒有機會去布陣打仗;使人民再回到遠古結繩記事的自然狀態中去。使人民有香甜美味的飲食,漂亮華麗的衣服,安適穩定的住所,歡樂的風俗。國與國之間互相望得見,雞犬的叫聲都可以聽得見,但人民從生到死,彼此也不互相往來。”


    “道德經第八十一章: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


    這裏的意思是說:真實的話不漂亮,漂亮的話不真實。行為善良的人不善於用言語自辯,愛用言語自辯的人不一定善良。有真知灼見的人知識不一定廣博,知識廣博的人沒有真知灼見。有道的人什麽也不保留,他愈幫助別人,自己反而更加富有;他越是把自己的一切給予他人,自己就越加豐富。自然的規律是讓萬事萬物都得到好處而不傷害它們,有道的人的法則是施惠於眾人而不與人爭奪。”


    轉眼就到了年底,鶯兒出嫁的時間到了。金有妙和馮妙元騎著馬來到了金山村,金朵和金靈太遠沒有回來。馮妙元看到,這次回來比上次好多了,大家都住在剛蓋的新房裏,有妙母親也精神多了,不再拄拐棍了。按照風俗,出嫁姑娘是要哭的,鶯兒沒有哭。騎著驢就被接走了。金有妙和馮妙元也送了親。他們回來就騎著馬返回了縣城。


    在回縣城的路上,還是妙元坐馬前麵,金有妙坐馬後麵。馮妙元問道:“鶯兒姐看起來很堅強,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金有妙說道:“嗯,家裏活都是她幹的”。馮妙元又問道:“哥哥有啥打算呢”。金有妙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今年18歲了,可以推薦工作了,不知道學堂會不會看重我什麽能力呢?”。


    馮妙元說道:“我讓我舅爺給你推薦一個事情,你不用擔心噠”。金有妙說道:“這個我其實不怎麽擔心,我放不下的是你,每天會想你是不是廋了,是不是不開心,是不是又在想我,我擔心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馮妙元說道:“哥哥抱抱我吧”。金有妙抱著馮妙元走了很大一段路以後,說道:“哥哥不用擔心,我們是一體的,與道永恒同在”。然後她繼續說道:“我這一生,非哥哥不嫁”。馮妙元說道:“隻要妹妹照顧好自己,是我最寬心的事,我亦非妹妹不娶”。


    哎~!誰又能想到,這是他們三年別離前的最後一次騎馬。世上百藥治百病,唯有相思不能醫。要不是一篇篇金有妙講的關於“道”的經文,真不敢想象她是怎麽熬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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