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學封路不好走,金有妙在馮妙元家待了七八天,差不多也就到大年三十了。馮妙元家和金家過年風俗都是一樣,這也是妙讚國的風俗。也是請紙,坐紙,燒紙,坐夜這麽幾個步驟。馮家因為老大老三在金山村,縣城隻有他們一家,所以他們家坐紙的人隻有他們家人,今年再加一個金有妙。


    大年三十坐紙的時候,多半是大人守在上房供桌旁邊炕上,打牌掀牛下棋。孩子們都跑出去玩了,放炮的放炮,串親的串親。


    馮妙元家院子裏,也來了方家的,龔家的好些孩子,再加上馮炳德,馮炳仁的孩子,院子裏好不熱鬧,放炮聲此起彼伏。他們幾家離的本來都不遠,所以大人也不怕孩子自己亂跑,說一聲都知道去哪裏了。


    馮妙元過了這個年就是十三歲了,虛歲都十四了,所以她現在不屑與這些小孩子玩,就拉著方祖蕊和金有妙去白雲觀了。


    道觀裏今天有大型的,請道祖降聖的活動,步驟也是請聖,坐聖,送聖,坐夜。和家裏不一樣的是,送聖不用燒紙,因為聖人與道合一,不需要燒錢給他們花。送聖的時候,點大香,悼念道德經文,以表達道祖對萬民的愛戴。坐聖也是大人圍在點有大香的聖像前,很大的地毯或者火炕上,打牌,下棋,掀牛,論道。孩子們還是跑來跑去的玩。


    方祖蕊對著金有妙說道:“有妙哥,你是道的堅定信仰者和跟隨者,你不去坐聖啊?”。金有妙說道:“這走來走去的玩就是坐聖了,不一定就和老爺爺們一起下棋嘛”。馮妙元說道:“那有妙哥哥你今天要給我多講幾章道德經,討個彩頭嘛”。金有妙說道:“那好的很,我們就從五十八章開始吧”。


    金有妙繼續說道:“道德經第五十八章: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複為奇,善複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gui),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這裏的意思是說,治理天下要政藏鋒芒,無為而為,百姓就會忠厚淳樸;治理天下過於嚴酷,百姓就會狡詐。


    災禍啊,幸福就倚傍在它裏麵;幸福啊,災禍就暗藏在其中。這種得失禍福循環,誰能知道它們的究竟?它們並沒有一個確定的標準。正忽然轉變為邪,善忽然轉變為惡。世人看不透這個道理,迷惑的時間已經太久了。


    因此,有道的人處事方正而不顯得生硬,雖有棱角也不會傷人,直率而不放肆,明亮而不耀眼。”


    金有妙繼續說道:“道德經第五十九章:治人事天,莫若嗇。夫唯嗇,是謂早服;早服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之其極;莫之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這裏的意思是說,治理百姓、養護身心,莫過於收藏其意形而不用,以歸無為。唯有這樣,就可以稱得上是早做準備。這樣的早做準備才能愛惜精力,以迎接萬物的到來。


    早做準備,就是厚積其德。厚積其德就沒有不能勝任的事,沒有不能勝任的事就無法估計他的力量。無法估計力量,他就可以擔當好治理國家的重任。有了治理國家的原則和道理,國家就可以長治久安。這就是根深柢固,長生久視的道理。”


    金有妙繼續說道:“道德經第六十章: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li)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這裏的意思是說,治理一個很大的國家,要像烹煎很小的魚那樣,不能時常翻動導致破碎。


    運用“道”的原則去治理天下,那些鬼怪就起不了作用了。並不是說它們不起作用,而是起作用也不會傷害到人。


    並不是說起作用不傷害人,而是聖人不侵越踐踏別人。這樣,鬼怪欲念和有道的人就傷害不到人,所以人們就能彼此相安無事了。”


    金有妙繼續說道:“道德經六十一章:大邦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恒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邦不過欲兼畜人,小邦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其欲,大者宜為下。


    這裏的意思是說,治理一個很大的國家,要像江海那樣安於處在卑下的地方。居於天下雌柔的位置,使天下百川河流交匯於這裏。雌柔能以安靜寧定戰勝雄強,就在於它既能以靜製動又安於居下。


    所以,大國如能對小國謙虛卑下,則必然能取得小國的信任依附;小國若能對大國謙虛卑下,則也能取得大國的信任支持。所以,不管是大國用謙虛卑下取得小國的信任,還是小國用謙虛卑下取得大國的信任,大國無非是想兼並小國,小國無非是有求於大國。這樣大國小國都可以達到各自的願望。特別是大國,更應該謙虛卑下。”


    金有妙又說道:“道德經第六十二章: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這裏的意思是說,道是蔭庇萬物的那個不尋之所(此所為人自在,回頭處靜即是)。


    善良的人把它當成寶貝珍惜它,不善的人也處處保住它。美好動聽的言辭可以換來別人對你的尊重,良好高尚的品行可以給自己的人設加分。


    那些不善的人,怎能把道拋棄呢?隻因不能拋棄,所以在天子即位、設置三公的時候,雖然有拱璧在先、駟馬在後的獻禮儀式,還不如把這個清靜無為的道進獻給他們。


    自古以來如此重視道是什麽原因呢?不正是由於有求於它的就可以得到滿足,犯了罪過的也可得到它的寬恕嗎?就因為這個,天下人才如此珍視道。”


    金有妙繼續說道:“道德經六十三章: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這裏的意思是說,以道的無欲而為去做事,可以合道的以“無”為用而為。比如用不攪擾,不倒是非的方法去處理事物,以恬淡無味當作有味。


    大生於小,多起於少。處理問題要從容易的地方入手,實現遠大要從細微的地方入手。凡是天下的難事,一定從容易的地方做起;凡是天下的大事,必定從細微的部分做起。因此,有道的人始終不自以為偉大,所以才能做成大事。


    以輕薄之態看待事物,就容易沒有底線的許諾別人,很少有能夠兌現的,必然會失去信用。並且會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勢必會遭受很多困難。因此,有道的人遇到事情總是把它看得很難,所以反而沒有困難了。”


    金有妙繼續說道:“道德經第六十四章: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欲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複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這裏的意思是說,當局麵安定時容易把持,當事情還未露先兆時容易謀劃。當事物脆弱時容易分開,當事物細微時容易消散。做事情要在它尚未發生就處理妥當,處理事情要在禍亂產生以前就早做準備。


    合抱的大樹,生長於細小的根芽;九層的高台,築起於每一堆泥土;千裏的遠行,是從腳下舉步開始走出來的。


    主觀妄為的將會招致失敗,強行把持的一定會失去。因此有道的人無所作為也不會招致失敗,無所執著也不會遭受損失。


    人們做事情,總是在快要成功時遭受失敗,所以當事情快要完成的時候,也要像開始時那樣慎重,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因此,有道的人追求別人所不追求的,不稀罕難以得到的財貨。學習別人所不學習的,補救眾人經常犯的過錯。以輔助萬物按其自身規律自然發展而不會妄加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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