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走後,唐刃坐下來,目光看著自己的手腕,玫瑰已經停止了吸取血液,隻是還是那副枯藤的模樣未變。


    唐刃的目光閃過沉思,他對於自己如今死裏逃生,卻身處異界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他不可能輕易活下來的,喪屍王的爆炸絕對不是他這樣的肉身可以抵抗的,所以當時一定是那把刀將他傳送走了,所以他現在才能毫發無傷的活著。


    唐刃常常背在身邊的那把刀是他在國外做雇傭兵的時候搶來的。


    那把刀本來是一個米國貴族的藏品,這人就喜歡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為此還特意辦了一個展會,邀請的也是一些權貴,剛好他一次任務的刺殺對象就在其中。


    唐刃去展會本來是為了完成任務,但是卻一眼看上了作為展品的那把刀,那把刀就像是有一種魔力一樣的吸引著他,最後他不但殺了人搶了刀還負了傷。


    後來這把刀就成為了唐刃的武器,他也從一些人的口中打聽出來,原來這把刀是一個米國商人從華國花重金買回去的,傳說這把刀擁有破開時空的能力,是一把神器,不過唐刃是從來都不信的,他隻把它當做一把稱手的兵器,現在看來,傳言不虛。


    方才的三言兩語,也讓唐刃明白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他這個人雖然平時比較孤僻冷淡,但也不是機器,平時閑暇,上個網看個書還是會的,對於穿越二字還是有基本常識的。


    明白自己是穿越了,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在他那個世界都末日了,喪屍和異能者都有了,他能穿越到別的世界也不奇怪。


    唐刃心中隻覺得一絲慶幸,他這條命等於是撿回來的,不管這個世界是怎樣的,總歸是他賺了。


    很快唐刃便覺得腹中饑餓,猶豫再三,他還是走進了君卿所說的廚房中。


    這一方廚房並不大,裏麵十分簡陋,一張簡易的木桌,一副木架子,還有一口土灶,灶上架著一口鐵鍋,用木蓋蓋著。


    他掀起鍋蓋,卻見裏麵黑乎乎的一灘,勉強可以看出是米粥,隻是不知放了什麽東西被染了色。


    從靠牆的木架上取下瓷碗,唐刃給自己舀了一碗,隨後送入口中。


    片刻之後,唐刃素來沒有表情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艱難,他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可是麵對手中碗裏的,很難鼓起勇氣再下口。


    唐刃並不挑食,隻要是吃的,他都能吃得下去,但是這粥著實難吃到了極點,酸澀之中帶著苦鹹,仔細品來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挑起鍋裏的葉子仔細看,他才發現是一種野菜,雖然沒有毒,但是卻需要特殊處理,否則難吃到了極點。


    唐刃猜想,古人不懂得怎樣處理也實屬自然,為了咕咕叫的肚子,他最終還是咬牙將那一碗粥喝下,洗幹淨碗筷放回原位後,方才回了先前的屋子後。


    君卿推開窗,看向小屋的方向。


    廚房與主屋離的不遠,方才的動靜,他自然是聽到了,他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將粥喝了。


    如此難以入口之物,他倒是不挑。


    那野菜粥,君卿本來是熬給自己喝的,可是他於此道實在沒有天分,做出來的吃食自己都吃不下去。


    今日這人居然懂得欣賞他所做之食,看來他的廚藝也並不是全無作用。


    關了窗子,君卿從箱子裏取出用油紙包的糕餅,勞累一天,他自然也是餓了的。


    .......


    燭火照映在窗口,屋內人坐著未動,手中拿著本醫書看得入迷。


    入了夜,見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君卿方才熄了燈,合衣躺在床上,枕下是一柄銀白的匕首,隻堪堪露出了一角。


    家裏進了個外人,他不得不防。


    好在一夜過去,那人並未生出別的心思,天色大亮,君卿方起床。


    他一如往日懷裏揣著木盆和柳枝去廚房打水,卻見院子裏一排劈成小塊的木柴正擺放整齊。


    而那劈柴之人正光著膀子,同樣也看向他。


    君卿臉色一寒,當即轉身,可隨後一想,這人並不知曉自己是哥兒,自然不是刻意冒犯,可是這青天白日的,一個漢子露著膀子像什麽樣?


    唐刃看著君卿的動作眼中閃過絲不解,很快便聽見那人聲音冷然之中微帶著不自然開口:“怎可衣衫不整示人。”


    唐刃看了眼自己,他穿著背心牛仔褲,這裏如今正屬於春日,於他而言還是有些悶熱的,所以便脫了外套。


    但是他這樣也不算衣衫不整啊,隨後他又猛的想起麵前的是個古人,抿了抿唇,他還是把丟在地上的外套穿上,古人講究,他何必去觸人家的黴頭。


    聽見後麵衣料摩擦之聲,君卿這才轉身:“這些柴?”


    他是沒想到這人竟然一大早的就幹了這麽多活,並且一點動靜也沒有,未曾驚醒他,屬實奇怪。


    “順手。”


    唐刃淡聲開口,他早早便起了,又不好意思吵醒主人家,反正閑著也是無事可做,他把目光盯上了堆在牆角的木頭,用了巧勁把它們劈開,沒有發出太大動靜。


    君卿沒有再說什麽,他打量著唐刃,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手裏的木盆,轉身進了屋內。


    片刻後,君卿走出門,重新端起地上的木盆走進廚房。


    鐵鍋裏還剩了不少的野菜粥,經過一夜早已涼透,把鍋子清理幹淨,君卿添了瓢涼水燒熱,為自己盥洗之用。


    盥洗過後君卿便拿起掛在牆角的竹籃,一言不發的出了門,他沿著踩出來的那條小道,顯然是向村裏去。


    唐刃本就不愛說話,君卿不搭理他,他自然是不會主動開口。


    他醒來後便觀察過周圍的環境,救他的應當是個小大夫,這處茅草屋雖然破舊,屋裏卻設著一排藥櫃,還有架子上的藥草,想來這地方應該相當於他那個世界的小診所。


    大清早的忙活一通 ,昨日隻有清粥下肚,唐刃自然是很餓,現在隻想吃些肉食,於是便把目光盯上了不遠處的山,放下斧頭,便走出門。


    路上他摸索著手腕上的玫瑰,自他醒過來之後,玫瑰始終是這副枯藤的模樣,飲了他的血也未曾好轉,這裏和他之前所在的世界不同,想來是沒有能量供異植吸收,所以玫瑰才遲遲沒有醒來。


    玫瑰在跟著他之前就是個嗜血的,唐刃不免思索,既然沒有能量,那麽用血肉或許也可行。


    這樣一想,他踏著極快的步伐向山中走去。


    而君卿這邊則是進了村子,敲響了一戶人家的木門。


    籬笆牆築成的小院看不清院子裏的場景,君卿隻聽見腳步聲傳來,接著是婦人疑惑的聲音:“誰啊?”


    木門被從內打開,頭戴青藍碎花副巾的婦人探出腦袋,看見是君卿後她立刻迎了出來。


    襦裙下的腳還未探出,便已聞笑語:“是小尹大夫啊。”


    君卿微微笑起,拱手溫聲道:“張家阿嬸,打擾了。”


    被喚張家阿嬸的婦人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她把雙手在抹裙上擦了擦,讓開身子:“不打擾,不打擾,快進來,用過了嗎?在這用。”


    君卿搖了搖頭,輕聲細語道:“不麻煩了,我此來是想問您買些東西。”


    張阿嬸一聽他要買東西,又看他手中的竹籃,便知道是雞蛋,畢竟這小尹大夫常常會在她家裏買些雞蛋。


    她忙接過竹籃轉身:“我省得,都攢著呢,我去給你拿。”


    君卿忙叫住她:“等一下,阿嬸,除了雞蛋,能否跟您買一件張水的衣裳。”


    張阿嬸聞言奇怪的看向他:“你要我家阿水的衣裳作甚?”


    君卿解釋道:“我日前在山腳救了個漢子,那人生的高大,實在沒有合適的衣裳。”


    這樣一說,張阿嬸立刻就明白了,她笑吟吟的:“你們做大夫的就是心善,外人都敢往家裏撿,剛好我家阿水有兩件舊衣服,不嫌棄你就拿去用。”


    這小尹大夫行醫救人,是個心善的,撿人的事也不是頭一遭做,是以張阿嬸也沒有覺得多奇怪。


    張阿嬸說完複又轉身,君卿留在原地並沒有動,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張阿嬸才挎著籃子走出來。


    她把手中的竹籃遞與君卿,眉眼帶笑:“近些時日攢的都在這了,這衣服我家阿水早不穿了,洗得幹淨,你拿去便好。”


    “多謝阿嬸了。”


    君卿接過竹籃,同時將一小吊銅錢放在張阿嬸手中。


    捧著手裏的錢,張阿嬸忙道:“多了,多了。”


    這一籃子雞蛋不過才十多個,也就值三十多個銅板,但是她手中這吊錢至少有五十枚,屬實是過多了。


    君卿溫聲笑道:“不多,多的就當買衣服的錢。”


    說完他轉身離開,張阿嬸走出兩步,掂著手裏的銀子,朗聲開口:“那就多謝了。”


    兩件舊衣服哪裏值那麽多銀錢,她知道這是人家小尹大夫心善,有意照顧她家。


    她家中男人早些年外出做工傷了身子,落了殘疾,日日要吃藥,日常隻能靠著兩畝薄田, 硬是熬到兒子大了,家裏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隻是僅憑一人之力,養起一個家庭也屬實困難,所以她才會把家中母雞下的蛋攢著,便是兒子在外麵萬般辛苦也是舍不得輕易去吃的。


    她總想著攢些銀錢,好給兒子說個媳婦。


    看著君卿的背影,張阿嬸搖了搖頭,多好的一個人啊,可惜那張臉著實,唉,若不是這小尹大夫長成那樣,她倒是想把這人介紹給娘家侄女,畢竟如今這年頭,做大夫的總歸是餓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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