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生出幾分懷疑的樊總和樊夫人,心底裏都忍不住打了個突。


    說白了,他們還是並不怎麽信任阮星辰,懷疑她是為了私怨故意引導他們。


    更何況,程瑉是他們認認真真為樊婉晴挑選的丈夫。


    假如他真的是無辜的,這種時候怪罪到他身上,豈不是讓人寒心?


    跟主動把他推遠有什麽區別?


    到時候想再找個一心一意對樊婉晴好,能夠照顧她一生的好男人,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樊總的心中犯了嘀咕,嘴上卻道:“你這是說得哪裏話?都是一家人,難道我們還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是啊,你到底對婉晴怎麽樣,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樊夫人也點點頭,紅著眼睛道:“程瑉,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我跟你樊伯父,當然是相信你的。”


    程瑉露出有些感動的表情,抿著唇角應了一聲:“樊伯父和樊伯母對我好,我是知道的。”


    “我父親去得早,媽媽又……在我心裏,樊伯父和樊伯母,跟我的親生父母也沒什麽區別。”


    他的臉上帶著黯然和動容,動情地道:“我知道你們對我好,但是都是為了婉晴。該查還是要查的,不證明我的清白,樊伯父和樊伯母又怎麽能放心把她交到我的手上?”


    這話實在是說得漂亮。


    本來已經生疑的樊夫人顯然有些信了,揮揮手當即就道:“胡說什麽。一家人什麽查不查的,我看……”


    話沒說完,被樊總捏住了手。


    “你有這個心,我就放心了。”


    樊總滿臉感慨,歎了口氣道:“隻是我們當父母的,總是要為兒女多想一些。既然你答應了,我就去把婉晴身邊所有人都調查個遍。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這樣的人留在婉晴身邊。”


    “我倒不是懷疑你,隻是小心無大錯。”


    說著,他略帶幾分期待地過來,反問道:“你不會介意吧?”


    程瑉的心底嘲諷地笑了一聲。


    這個老狐狸。


    嘴上說得再動聽,其實也是對他生了疑心。


    既要調查他,還要讓他心甘情願,不愧是在商場上混了這麽多年的商人。


    他自詡做得天衣無縫,卻又擔心他們真的找到什麽厲害的心理醫生,讓樊婉晴清醒過來,把什麽都說出來。


    心中生出幾分不安,他的臉上卻隻是誠懇地點點頭,應道:“我當然不會介意,這都是應該的。我第一個讚成。”


    “好孩子,伯父沒有看錯你。”


    樊總露出滿臉欣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星辰冷眼看著他們兩個人表演翁婿和諧的一幕,這會兒才淡聲道:“既然要查,我建議樊總去找個好點的心理醫生。”


    “樊小姐現在瘋的厲害,隻怕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長睫垂落,遮住她眼中的冷意,她輕飄飄地道:“說不定找個厲害的心理醫生,還能讓樊小姐恢複正常。”


    樊總即使知道,她這樣的建議並不是為了樊婉晴好,而是想要連幕後的主使也一並揪出來。


    畢竟是承了她的情,最後還是滿臉複雜地道了謝。


    “不必謝。”


    阮星辰麵無表情,明豔的連帶上卻都是鋒銳的冷光,淡淡地道:“樊總和樊夫人,以後別怪我手下不容情就好。做錯了事情,就算是瘋子,也要付出代價。”


    說罷,她也沒再繼續停留,直接扭身離開。


    不急。


    樊婉晴真瘋還是假瘋,樊總夫婦比她更著急。


    她隻要保證樊婉晴最後得到應有的懲罰,或者在精神病院度過餘生,就夠了。


    而對於程瑉——


    他是個重視利益的小人,為了自己的事業連親生母親和妹妹都可以舍棄,沒有什麽比讓他苦心孤詣謀劃的一切變成一場泡影更讓他痛苦。


    既然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別怪她讓他嚐嚐後悔的滋味兒。


    這一切,她都會親手討回來。


    走出警局,陽光熱烈得撒了下來,阮星辰不自覺眯了眯眼睛。


    “啪嗒。”


    伴隨著一聲輕響,霍晏打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的遮陽傘,擎在她的頭頂,為她當初過分熱烈的光線。


    “夫人放心,他們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男人的聲音冷冷淡淡,帶著任何人都不敢忽視的篤定。


    身為霍氏的掌權人,他有資格說這句話,並且能夠將它變成現實。


    這些讓她不開心的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冷厲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化為溫柔的海洋,他溫聲道:“夏小姐的葬禮,我已經安排人去準備了。夫人別難過。”


    他不喜歡她眉頭緊皺的樣子。


    他希望她能永遠都開開心心,舒心地度過每一天。


    倘若有人要給她製造麻煩,那他就去解決製造麻煩的人。


    感受到他的關心和心疼,阮星辰頓了頓。


    她並不希望將負麵的情緒帶給身邊的人,更何況,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往前看。


    扯了扯血色已經幹涸的旗袍,她低下頭,輕聲道:“幸虧沒叫外婆出來接我們,否則讓她看到就不好了。”


    外婆年紀大了,還有心髒病,受不得驚。


    當初夏昕怡做錯事情,她都瞞著外婆,隻說她工作忙沒時間過來探望外婆。


    因為夏昕怡曾經對霍晏有心思的事情,外婆也多有避諱,聞言隻是歎了口氣,並沒有再追問過。


    如果叫外婆親眼看到她死在麵前,以老人家的軟心腸,隻怕是承受不住的。


    “我已經叫人把東西送去外婆家,告訴她我們臨時有事,晚上再過去吃飯。”


    霍晏牽住她的手,柔聲撫慰道:“夫人先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我們去看外婆,好不好?”


    阮星辰怔怔點了點頭。


    司機把車子停在麵前,她彎腰上車,車座上還擺放著那束被她抱上來的百合花。


    花朵已經有些微的蔫兒了,上麵的血跡也已經幹涸發黑,帶著不祥的意味。


    阮星辰的眼眶倏然一熱,抿緊了唇瓣,啞聲道:“霍先生,我想再去看看她。”


    霍晏沒有拒絕,示意司機換了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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