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的老卒一口飲下高度白酒,瞬間感到口腔內在燃燒,仿若嗓子在燃燒一般。


    嘴裏喊著辛辣,胃裏卻誠實地接受這美酒帶來的溫暖。


    “憨批,還不快走,在這丟人現眼。”


    “別!老張,再來一口酒,這,這酒實在難得。”


    張成無奈地搖頭,又給這廝倒上一大口酒,不料這廝還搶走了他身邊的肉串,然後狼狽地逃走。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覺得今天老臉丟盡。


    “無妨,難得眾人開心,權當一樂。”趙生寬慰道。


    “駙馬爺,老漢我沒有猜錯,你們是故意留下的吧。”


    “驛長何出此言?”


    “實不相瞞,我就沒有見過貴人在我們這歇過,即便是有路過來此,也隻是換馬。”


    趙生明白張成的意思,這時對他們來此的目的懷疑了。


    “驛長是覺得我們在此不妥?”


    “不,這是你們的事情,我們驛站有責任接待,並保護你們的安全。”


    “那再說說土匪的事情吧,最近出現的兩批,你們認為是同一批人幹的嗎?”


    張成聽到這,抬頭看了看眼趙生。


    清澈的眸子,絲毫沒有詭異,誠懇而且認真地看著他,很明顯在向他示好。


    “我可以肯定,這兩次土匪下山,明顯是一批人,而且還是帶有目的前來。”


    “目的?”


    趙生打量著張成,後者點頭肯定。


    “能消滅嗎?”


    趙生問道。


    張成:“看你們的人數和實力,我才能知曉。”


    “就我們這五十個,我打算千裏奔襲也要滅掉這股勢力。”


    “我覺得這兩次土匪的出現,大概是隻想騷擾和劫掠。”


    “騷擾?劫掠?沒有想到傷人?”趙生不解。


    “我有這樣的想法,不知道你們回去問過人員沒有?”


    張成坦然答道,他可不想陷入其中。


    “晚上你說土匪會不會過來,襲擊我們的車隊?”


    “不會。”張成對趙生的問話,立刻二字回答,語氣帶有倉促。


    “你知道這些人是哪裏來的吧。”趙生問道。


    “我,我不知道。”張成沒有承認。


    趙生在大腦裏,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自詡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更不會得罪哪家大族。


    “為什麽劫掠?”趙生心中暗想,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從腦海裏迸出。


    最近已經開始了規劃開通運輸路線的討論,範陽盧氏打算北至燕州的起點,放在涿州到定州郡位置。


    前麵介紹過現在的定州郡,是在欒城的隔壁,也是後世的正定縣。


    而後世的定州在現在的定州大營。


    原本趙生準備答應這件事,沒想到後麵出事,居然會和這件事扯上關聯。


    當然現在沒有證據,也隻是猜測。


    現在的夜晚變短,吃飯差不多半個時辰,天還沒有完全黑,但是北鬥星已然出現在天空。


    大家在外麵陸續聊天後,天空逐漸失去了顏色。


    北方的夜晚還是有些冷,馬車上有床小被子,被趙勇生拿下車,送到趙生的房間。


    “上半夜誰值守?”


    趙生大氅蜷縮在裏麵,似乎沒有睡著。


    “上半夜梁棟負責,我下半夜負責。”


    趙勇生一邊給趙生鋪蓋,一邊說道。


    “這山穀下半夜估計有些冷,你還是留著被子自己披著。”


    睡在床上的趙生這樣說,趙勇生一點也不奇怪,雖然主子關心自己,但是自己也需要有覺悟,不是啥好事就能受著。


    軍鎮夜晚的確有些冷,但也隻是多一點涼意而已,對於他們這些熬過多少個冬天的人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一夜平安!


    第二天。


    天亮後,外出搜索的親衛報告,向北五裏有一股勢力,盤旋在路邊一裏多的距離。


    “勇生,你怎麽看這個問題?”


    趙生朝著送情報的趙勇生問道。


    “按照這隊伍四周觀察來看,這是一隻獨立而來的土匪,並沒有特定針對哪一支商隊。”


    對於趙勇生的分析,趙生還是認可的,畢竟這個土匪隊伍的出現,純屬偶然事件,而且這些人都騎著馬。


    “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他們來得是不是太早了?”


    趙生提出的問題,趙勇生沉思了一會,他看到梁棟在準備上路的馬匹,突然有種羨慕他們的感覺,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無憂無慮。


    “說不上來是吧。”趙生覺得趙勇生無法回答,便主動解析道:“土匪的山寨肯定遠離這條路,他們過來至少百裏路程。”


    趙生有意識地假設了一個地方,那就是靠近易州的山頭,據此有一百多裏的路。


    “東?”趙勇生指了指方向,眼神透出渴望,想得到趙生的肯定。


    趙生點頭道:“是!”


    “那麽說這股土匪昨天沒有回去,而是在這個山上過的夜。”


    “大概率是,這個和昨天張成說的是偶然事件是不同的。”


    “這幫家夥,不撈點好處還不想回去。”


    趙勇生終於明白這幫人的意圖,然後憤憤然地說道。


    “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到鬼,多行不義必自斃!”


    趙生說完,就抹了抹嘴角,然後捏了捏下巴,走出房間就看見張成的人在做早飯。


    太陽照進山穀,這已經是辰時中了,五十人護住馬車,朝著廣昌縣進行前行。


    趕車的趙勇生回頭對趙生說:“會不會驛站有問題?”


    “可能。”趙生坐在馬車裏懶洋洋地答道。


    “驛站裏人員成分太雜了,除了退役的老兵外,還有一部分是附近鄉村的農戶,走關係進來的。”


    “看來,我們要接手驛站的事情了,包括……”


    趙生欲言又止,他覺得這話在馬車上說不合適。


    “勇士,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後,抽空就我們倆談這件事。”


    沒有下文的話,趙勇生聽多了,也明白這話裏涵蓋了什麽意思。


    “知道了,這事我記在心上。”


    五裏外的山頭上,一百多人的隊伍,正在看向遠方的路麵,領頭的人皮膚黝黑,肌肉棱線分明,雜亂的長發耷拉在濃密的胡須上。


    騎著白色小體型戰馬,它體質粗糙結實,頭較粗重,頸短厚,胸廓深長,背平直,腹大,四肢粗短,蹄質堅實;


    內行人一看就能看出這是一匹蒙古馬。


    馬駒此時情緒焦躁,蹄子不停地撥動草地,有種想奔跑的衝動。


    土匪們知道,這是目標距離自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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