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除了秦氏之外,看起來都非常的著急。


    以前的李平安滑溜得跟泥鰍一樣,就怕給家裏承擔一點責任。


    今天怎麽就跟瘋了一樣,非要立那麽重,且幾乎無法實現的賭約呢?


    但話已經說到了這一步,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別看李家老爺子溺愛李平安,但是他心裏很清楚,平安往日事情做的太絕,傷了大家的心,不做出點成績來,這個家怕是很難容得下他了。


    別看老二家媳婦低著頭不說話,那心裏的怨氣也不少。


    還有幾個侄子、侄女,往日沒少讓李平安欺負,誰不恨他?


    自己能護得了他一時,卻護不了他一輩子。


    倒是李平安見嫂子不再針對自己,而是拉著孩子們去忙活,笑著說道,“爹娘,大哥,二哥,你們該忙啥就去忙啥,別管我了,我在家附近轉轉,好久沒回來了,都有些陌生了。”


    李老頭走到李平安近前,給了他個眼神,帶著他走到門外。


    輕聲道,“平安,爹知道你有回心轉意的心思。但俗話說得好,掙錢如吃屎,花錢如竄稀,這錢可不是那麽好掙的。尤其是你一開口,就是給家裏二十貫,你可有什麽章程?需不需要爹和你兩個兄長幫你?”


    李平安笑著拍著李老頭的肩膀道,“爹,才二十貫,不是有手就行,要什麽章程?您快安心的歇著吧。”


    見李平安還是往日那副心比天高的廢物樣子,李老頭幾乎急了,紅著臉說道,“你個小畜生!你一點章程都沒有,你胡說八道什麽?你大嫂那執拗的性子,你要是再騙她,她豈能饒了你?”


    一邊兒的李虎摸過來,甕聲甕氣地說道,“爹,我看你才是糊塗了,十天是給她麵子讓她消氣的。我弟是真的長大了,竟然知道給大哥麵子了。十天後,她要是還不識好歹,我就休了她。”


    李平安氣得直瞪眼道,“大哥,你閉嘴,以後讓我知道你欺負大嫂,我跟你沒完。”


    說完轉身就走。


    李虎氣呼呼的走到秦氏近前,剛想開口,李氏說道,“休書我都替你寫好了,十天之後,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你要是想打我,隨意!我不信你十天能打死我!”


    說著見李虎的拳頭在空中搖曳,一轉身也走了。


    老太太從床頭櫃摸索了半天,找出來個銀鐲子,估摸著值點錢,咬咬牙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搖搖晃晃地追了過來,嚇得李平安趕緊折返,攙扶住了眼神不好的老太太。


    老太太摸著李平安的腦袋,心疼道,“兒啊,想賺錢,沒有起步的銀錢怎麽成?娘還有個鐲子,你拿去當了先使著。”


    “記住,這是翻身錢,可不敢胡來。”


    說著,怕李平安不往心裏去,便加重了語氣道,“既然你這次開了口,就一定要做成,不能讓那外姓人看不起。”


    “不光你嫂子那惡婦,村裏人都等著看笑話呢。”


    聽老太太這一開口,李平安差點笑出聲來,自古婆媳是冤家,看來這真是一句真理。


    大嫂伺候老太太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可老太太看大嫂,就是不滿意。


    這不,連外姓人這話都說出來了。


    李平安笑著擺手道,“娘,這鐲子您留著,孩兒有的是賺錢的門路。”


    說完就繼續往外走,眼睛開始四處巡視。


    李家老太太怔怔的看著兒子的背影,隻覺得自己這三寶,確實跟之前不一樣了。


    起碼,做事情有信心了。


    當下看向不遠處正在忙碌的秦氏,小聲嘟囔道,“敢欺負我兒,你這個惡婦,看我怎麽教訓你!”


    .................


    七裏堡屬於大康的嶺南道。


    百姓剛移民過來,還不到兩代人,開發程度比較低,理論上來說,發財的門路很多。


    等李平安出了門,發現自己想多了。


    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災荒。


    路上時不時有背著筐子,上山撿野果,割野菜的。


    不過看他們沮喪的表情,大體是荒山外圍,沒啥收獲。


    李平安身子骨不咋地,爬了一會兒山坡,人已經累得不行了。


    找了棵枯木,便靠在上麵。


    眼神居高臨下,往老李家方向看去,其實不僅僅是老李家窮,整個村子都差不多。


    就這種貧困村,要是遇到七八級大風,估計能把房子全都吹倒了。


    他靠在枯木上,不光是休息恢複體力,腦子也開始整理剛剛吸收的信息。


    這是大康朝,一個沒聽說過的王朝。


    老爺子叫李大槍,有過從軍經曆,老太太叫牛金花,原本是大戶人家小姐的婢女,跟老爺子私奔出來的。不過後來人家小姐家知道了,不僅沒怪罪,還送來了嫁妝。


    但這個時代動蕩的厲害,聽說後來小姐家出了變故,一家人搬到了河北,聯係也就斷了。


    大哥叫李虎,娶妻秦氏,有二子二女。


    大侄子叫李亮,已經二十有一,生得倒是魁梧,不過脾氣不好,前些年打跑了渾家,至今還是光棍。


    二侄子李雲,今年十七歲,因為自己的原因,現在在家裏耕讀。


    不過身子骨不行,經常生病。


    兩個侄女一個叫李玉,一個叫李梅,年紀都不大。


    二哥叫李嘯,娶妻孫氏,有二子一女,二嫂性格溫潤,家裏的孩子都喜歡她。平日挨揍,也都往她那跑。


    長子李鯤,次子**,哥倆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


    小侄女叫李叮當,今年六歲歲。


    這種大家族,人口就是多,李平安花了不少心思,才一一對上號。


    李平安起身,想要繼續轉轉,但是感覺有些胸悶,也不知道是宋鳶兒的窩心腳太狠,還是原主生悶氣的後遺症。


    他又走了幾十步,在大山外圍,靠著懸崖邊不遠處,拄著一根枯木休息。


    “墮落落!墮落!”


    一聲聲慘叫聲忽然傳到了李平安耳朵裏。


    李平安頓時愣住了,這是遇鬼了不成,好端端的木頭樁子說自己墮落。


    他疑惑低頭一看,瞬間笑了。


    他還以為是鬼神之流,原來是一隻倒黴的寒號鳥。


    寒號鳥是老鼠的一種,頭似兔子尾似狐,體有翼膜能滑翔。


    人家喊得也不是墮落,而是哆囉囉,哆囉囉。


    這隻倒黴的寒號鳥,明顯是在自己的專屬糞坑裏放鬆,結果被蛇給咬傷了,此時這隻小蛇正賣力的用身體纏繞著寒號鳥翻轉,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寒號鳥就得死在這。


    “咦,這不是想啥來啥嗎?”李平安原本在看熱鬧,忽然眼前一亮,意識到什麽。


    他一伸手,將小青蛇的蛇頸給抓住了,這是上輩子在泰安當工程兵的時候,李平安練成的絕技,後來複員創業了,這手藝就用到別的地方去了。


    沒想到,如今穿越,故技重施,還是那麽順暢。


    而剛才被小青蛇咬了一口氣的寒號鳥則在他的廁所裏不停地抽搐,看樣子小青蛇給它帶來的傷口雖然不致命,但也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李平安為啥救這隻寒號鳥呢?


    因為寒號鳥這種老鼠比較特殊,它喜歡定點排便,所以民間又喜歡稱呼它為,千裏覓食一處屙。


    寒號鳥這小老鼠,不光會飛,他的糞便又叫五靈脂,價格極其昂貴,在城裏的藥鋪能賣到四十多文一兩,行業術語說它是拉金尿銀的寶貝疙瘩。


    就眼前這堆積如山的五靈脂,隻要自己稍微晾曬加工,起碼能有個五六斤,這一下子就能賺到兩貫多錢。


    要不說人不能掙到認知以外的錢呢?


    李平安雖然在宋家活得窩囊,總是被安排到藥鋪裏打雜,久而久之也比他讀書務農時,多了一點見識。


    他連忙脫下褲子來,光著一條腿,將五靈脂塞進褲腿裏。


    至於那支奄奄一息寒號鳥,則被他從衣服上撕了一小塊布條,簡單包紮之後,也藏在袖子裏。


    這古代講究寬衣大袖,小家夥在裏麵倒是不覺得悶得慌。


    不過叫聲確實煩人,一個勁兒地叫喚著,“墮落!墮落!”


    至於那五靈脂和蛇則被他塞進了褲腿裏,上麵蓋了野菜,這是他的第一筆啟動資金,可不敢有任何的疏忽,萬一被認識的鄉親們給搶了去,哭都沒地方哭。


    接下來,他並沒有急匆匆地離去。


    他準備找這隻小老鼠的窩,因為據說這東西是會存儲糧食的,沒準自己能找到一大窩堅果之類的。


    這樣在發財之前,自己還能混一頓飽飯。


    就在李平安漫山遍野地尋找時,一道聲音忽然在他耳邊炸開。


    “李平安,你要不要臉,你光著兩條腿對我家的樹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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