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盛家老二出生快一個月了。


    林場冬運生產馬上要開始,盛希平跟家裏人商議了,不如就十月二十一這天,辦滿月酒。


    免得太晚的話,大多數人就要上山幹活了。


    盛連成和張淑珍也覺得,這樣安排很合理,於是就此定下來滿月酒的日子,並且通知了親戚朋友。


    十月二十號,盛新宇滿月,周青嵐也出了月子。


    周明遠夫妻請了假,來林場看閨女和外孫。


    正好張淑珍忙著預備明天的酒席,就讓王春秀陪著周青嵐,去林場的澡堂子洗個澡。


    坐月子不讓洗頭洗澡,偏偏女人生完孩子後身體虛,總是冒虛汗,再加上喂奶,這一個月下來,誰能受得了啊?


    娘倆在澡堂子裏好一頓泡,然後再從頭搓到腳,總算覺得清爽了。


    出來之後,王春秀給閨女擦幹了頭發,穿好大衣,圍巾帽子都捂嚴實,急急忙忙回了家。


    盛家這會兒可熱鬧呢,院子裏的大鍋,烀了一鍋的肉。


    為了兒子的滿月酒,盛希平可是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準備了,領著盛希安、王建設他們連著上山好幾天。


    打了一頭母豬、一頭隔年沉,另外還抓了兩隻麅子,幾隻野雞野兔等。


    鍋裏烀著豬頭、下貨,屋裏燉著野兔野雞,這些費火的菜,都提前準備好了,明天加上配菜,稍微一燉就可以。


    親家來看孩子,盛連成兩口子自然得好生招待,晚間做了八個菜,又把王家川、劉長德都找來,大家夥兒湊在一起美美的吃喝一頓。


    晚間王春秀和張淑珍住在西屋,陪著周青嵐,幫忙照看盛新宇。


    月子裏挺省心的盛新宇,最近幾天可能是腸脹氣,有點兒賴嘰。


    王春秀正好借機會,教周青嵐怎麽照看孩子,幫助孩子排除肚子裏的脹氣,讓孩子舒服點兒。


    “親家,得虧你懂這些,我還以為孩子就是要出月子了鬧呢。”


    小新宇在王春秀的一番操作下,放出一連串響屁,然後就老實了,不哭不鬧的閉眼睡覺。


    張淑珍見了,驚奇不已,欽佩的說道。


    以前醫學不發達,大多數人都不懂,隻以為孩子快出月子了,鬧月子。


    一般鬧月子輕的,就哄一哄,孩子賴嘰個十天半個月的,慢慢就好了。


    要是鬧月子重的,白天睡,晚上哭鬧,老人會出個招兒,找人寫個紙條。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君子念三念,一覺睡到大天亮。”


    把紙條貼在路邊大樹上,有路過的人見了就念一念,據說孩子就不哭鬧了。


    張淑珍就是個沒啥文化的婦女,對這些不咋懂,盛希平幾個小時候,婆婆和娘家媽都不在身邊,養孩子全憑自己摸索。


    到了孫子這兒,盛新華就是剛出生那幾天鬧,後來就好了,特別好哄,張淑珍也不懂啥叫腸脹氣。


    所以看小孫子在王春秀手裏,不哭也不鬧的模樣,張淑珍就特別佩服。


    “嫂子,咱以前誰懂這些啊?不都是隨便糊弄著,孩子也長大了麽?都一樣。”


    王春秀一聽就笑,她也是在不斷的學習中摸索總結,才知道這些的。


    周青揚他們小時候,誰管這些啊?


    這幾天孩子晚上哭鬧,雖然有張淑珍幫忙,可孩子哭鬧,周青嵐也沒心思睡覺,所以熬的有點兒憔悴。


    如今有王春秀幫忙,再加上張淑珍在,晚間周青嵐隻負責喂奶,其餘時間就睡覺,好歹安穩了些。


    轉過天來,就是盛家擺滿月酒的日子。


    一大早,盛希平就起來去挑水,結果敞開大門發現,門口堆了兩隻鹿。


    不用說,這肯定是花花半夜給送來的。


    這一年來,花花往回送獵物倒是沒那麽勤了,有時候半月二十天,有時候得一個月左右送回來一趟。


    盛希平猜測著,花花現在大了,領地估計又擴大了範圍。


    老虎幾乎每天都在巡視自己的領地,驅逐那些不速之客。


    領地擴大了,巡視一圈就比較費時間,回來的次數少,也正常。


    沒想到這麽巧,今天家裏要擺席,花花正好給送來了鹿。


    盛希平瞅了眼,正好這是一公一母。


    這個季節,鹿正好進入繁殖期,估計這倆鹿是一對兒,被花花給一勺燴了。


    也不知道花花這是費了多大勁,才把倆鹿都拖到林場的。


    說起來也是有意思,家裏的狗都是打獵好手,獵物離著老遠就能聞到。


    可每次花花送獵物來,東西就在門外擱著,家裏的狗都一聲不吭。


    盛希平約莫著,應該是老虎留下的氣味兒太厲害了,狗嚇的不敢出聲。


    盛希平把倆鹿拖進了院子,然後喊了盛希安去挑水,他趕緊把鹿開膛收拾了,免得捂膛不好吃。


    兩隻鹿非常完整,公鹿的鹿角已經骨質化了,好幾個丫杈,長得像小樹一樣特別好看。


    這東西雖然不如鹿茸藥效高,卻也有用處,不能扔了。


    鹿心、鹿鞭、鹿尾啥的,都是好東西,挨樣兒收拾了放起來。


    剩下的鹿肉,正好白天炒幾個菜,再給周青嵐留一些,補養身體。


    盛希平在這收拾兩隻鹿,張淑珍起來收拾做飯。


    早飯簡單,煮點兒小碴子粥,熱上兩合麵餅子還有昨晚剩的菜就行。


    隻是要單獨給周青嵐做點兒吃的,別看已經出了月子,可飲食上張淑珍還是很用心,不能虧待了兒媳婦。


    所以張淑珍用鋁製雙耳小鍋,單獨給周青嵐煮了小米粥,熬的時間久一點,上頭一層米油。


    另外再擱鍋裏煮兩個雞蛋,出了月子就不好吃那麽多雞蛋了,一天兩個就行。


    外屋有動靜,王春秀也醒了,她想出來幫張淑珍一起忙活,可這時候盛新宇醒了,不等睜眼就哭。


    王春秀一看,趕緊打開外孫子的包被看看,果然,褯子尿濕了。


    於是趕緊給孩子換尿布,喂奶,拍嗝,等著忙活完這些,張淑珍已經把飯都做的差不多了。


    “親家母,吃飯吧。姑娘,你的飯我是給你端這屋來啊,還是你跟著親家母一起去東屋吃?”


    張淑珍推開西屋門,探頭進來問了句。


    周青嵐看了看剛吃完奶,正瞪著眼睛不知道瞅啥的盛新宇,“媽,我還是擱這屋吃吧。”


    老二最近有點兒鬧,一眼看不見就哭,周青嵐擔心她去東屋吃飯,這小家夥哭鬧,索性就留在西屋吃了。


    “行,那我給你端過來啊。”


    張淑珍點點頭,回廚房去,小米粥、雞蛋、半塊兒餅子、菜,般般樣樣的都弄好了,端到西屋來。


    “親家,你去吃飯,我在這兒看會兒新宇,等著青嵐吃完了,我再去吃。”


    王春秀是客人,沒有讓客人晚吃飯的道理,所以張淑珍讓王春秀去吃飯,她留下來照看小娃。


    王春秀還要謙讓,被張淑珍笑嗬嗬推著去東屋吃飯了。


    剛回西屋,盛新宇又在那兒哭唧唧,張淑珍趕緊抱起來孩子,輕輕拍著哄。


    不多會兒,小娃停止了哭聲,打個哈欠,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有婆婆給哄孩子,周青嵐安心吃了頓早飯,然後趁著孩子睡著,趕緊梳頭換衣服收拾一番。


    早飯過後,一家子開始忙活,準備今天的滿月酒。


    盛家幾個念書的,今天全都請了假在家裏幫忙。


    盛家在林場的人緣不錯,來賀喜的人也不少。


    好在盛家準備的挺充分,擺了五六桌。


    有盛希平弄回來那些肉,這酒席肯定差不了,十個菜裏頭,大半兒都是硬菜,來賀喜的賓客都是讚不絕口。


    大家夥兒難得湊在一起,喝酒劃拳,隨意閑聊。


    正喝著酒呢,忽然有人蹬蹬蹬跑了進來,“王書記、鄭場長,局裏來電話了,說是有重要事情通知。”


    王家川和鄭先勇都是一愣,不知道咋回事兒,於是二人趕緊穿鞋下地,穿上大衣就往場部走。


    盛連成和盛希平也都跟了出去,“王叔,這飯還沒吃完呢,一會兒回來繼續喝酒啊。”


    王家川擺了擺手,跟鄭先勇二人急匆匆走了。


    盛連成跟盛希平轉身往屋裏走,一邊走,盛連成還納悶兒。“這是啥要緊的事兒啊?局裏還特地打電話來?”


    “不知道啊。”盛希平搖搖頭,他也不清楚。


    家裏還有客人,爺倆趕緊回屋陪客人吃飯。


    過了一會兒,王家川和鄭先勇又重新回到了盛家,盛希平瞅了眼,就見二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叔,快坐下吃飯吧,大家夥兒都沒咋喝,就等你倆回來呢。”


    王家川和鄭先勇重新上炕坐下,端起來酒杯,然後才開口。


    “那個,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啊,剛剛局裏打過來電話,說是上級下來命令,今年要恢複高考了。”


    一屋子的人都愣了下,除了幾個年輕人之外,剩下的人,都有點兒不太明白王家川說的是啥。


    倒是周明遠,一聽這話,激動的拍了下桌子,差點兒從炕上站起來。


    “哎呀,可算盼到這一天了,青嵐啊,聽見沒有?要恢複高考了。”


    盛希平也有點兒發愣,他一直都知道,今年會宣布恢複高考,但具體是哪一天,他真的不太清楚。


    畢竟當時他在裏麵呆著呢,等他出來後,因為盛希安的事,高考也是家裏的禁忌話題,所以盛希平並不知道消息宣布具體是哪一天。


    盛希平之所以買個收音機回來,也就是為了這事兒。


    他是怕林場偏遠,消息閉塞,怕耽誤了盛希安他們報名。


    卻是忘了,這麽大的事兒,關係到無數知青未來命運,全國上下都關注著,局裏怎麽可能不盡快傳達?


    事實上,九月的時候,教育部在首都召開全國高等院校招生會議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要恢複停辦十年的全國高校招生考試。


    十月二十一號這天,人民日報頭版頭條刊登了恢複高考的消息,各大媒體紛紛轉發。


    省林業廳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下屬各林業局,林業局又立即通知各林場。


    “王叔,真的要恢複高考了?那個,報名啥條件啊?啥時候能報名?”盛希平挺激動,連忙就問。


    “剛才局裏咋說的來著?哦,對了,工人、農民,上山下鄉的知青,複員軍人和幹部,應屆的高中畢業生都可以報名。


    年齡可以放寬到三十歲,在職的職工也可以報名。”


    王家川仔細回憶了一下電話裏的內容,應該就是這些沒錯兒。


    “具體文件,還有報名的表格,會很快就下發到咱林場,到時候想報名的,可以去林場要報名表。”


    “太好了,媳婦,老二,你們聽見沒有?要恢複高考了。


    我早就說吧,學業不能落下,早晚有用。


    王叔,我們家倆人報名參加高考,啥時候報名表下來,我們就去填表報名。”


    盛希平高興極了,沒跟家裏人商議,直接就說道。


    盛希平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周青嵐和盛希安都要參加高考。


    王家川聽了這話,卻是往盛連成和張淑珍那邊看了兩眼。


    “那啥,咱先吃飯,報名表今天肯定來不了,等著來了我讓人用大喇叭喊,想報名的都可以去領報名表。”


    王家川這意思很明顯,盛家當家人都沒說話呢,誰報名高考,總得商議清楚才行。


    盛希安倒是沒啥問題,未婚知青,該考就考,真考上了,那也是前川林場的榮耀。


    可周青嵐都是倆孩子的媽了,這老二剛出月子,她去參加高考,孩子咋整?


    所以這事兒得慎重,不能腦袋一熱就報名。


    盛希平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往父母和丈人丈母娘那頭看了看。“對,對,先吃飯,吃飯。”


    在場大部分人,對什麽高考不高考的,都不咋感興趣。


    就算恢複高考又能咋地?前川林場這些知青,念書的時候都沒好好學,又扔下了這麽些年,讓他們去考,就真能考上?


    所以大家夥兒都不怎麽關心,該吃吃該喝喝,說笑熱鬧。


    倒是周明遠和王春秀兩口子,心裏都裝了事兒,這飯吃的有點兒食不知味了。


    滿月宴從一點開始,一直吃到了四點多,男人們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


    到最後還是各家的媳婦看不過去,幹脆拽著自家男人往回走。


    客人陸續離開,盛連成父子少不得要跟著送出來,跟人寒暄幾句。


    “希平啊,你來,咱爺倆嘮兩句。”


    王家川喝得也不少,但是還沒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他拽著盛希平,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中午吃飯那會兒,我沒讓你再往下說,你真打算讓你媳婦去考試啊?”


    王家川跟盛連成關係挺好,也是把盛希平當自家孩子一樣看待,所以才多嘴問的。


    “王叔,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我家青嵐念書很好,你看她在學校教書,工作成績也挺不錯的,我主要是覺得吧,她不去念個大學可惜了。”盛希平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


    “夏天的時候,陳峰他爸過來,提過一句,說是想給青嵐要一個師大的進修名額。


    我當時尋思青嵐懷著孩子不方便,就沒麻煩人家。


    這要是有機會正兒八經的考大學,我是真想讓她去試試。”


    “希平,這事兒呢,按說我不該摻和,你們家的事兒,你們自己做主就行。


    可你得心裏有數,你是初中畢業,學曆不高,現在招工了是個正式工人。


    你媳婦要是真考上大學了,人家那就是大學生,學曆高,將來工作也錯不了。


    你就不怕往後你倆處不到一塊兒去?


    或者說,要是萬一你媳婦出去上大學了,跟大學裏的男人看對了眼,可怎麽辦?”


    “叔不是打擊你啊,叔這個年級了,啥事情沒見著過?


    現如今那些大城市裏上山下鄉的知青,為了回城,啥事情他們都能幹的出來。


    拋妻棄子的、拋夫棄子的,為了一個回城名額打起來的,啥樣兒的都有。


    這事兒,你真得想好了。”王家川拍了拍盛希平肩膀,歎氣道。


    “叔,謝謝你替我想的這麽周到。這事兒怎麽說呢,我信青嵐的人品,也信周家的家教。


    青嵐跟那些大城市下鄉的知青還不一樣,周家就在鬆江河,回城也就是鬆江河唄,還能去哪兒?


    再說了,就算考上大學,現在不也是哪來哪走麽?


    將來還得分配回來呢,也跑不到別處去,是吧?”盛希平笑笑。


    “我跟青嵐有倆兒子呢,她那麽愛孩子,哪能舍得扔下我們爺仨說跑就跑啊?”


    王家川一看,盛希平這是鐵了心想要讓周青嵐參加高考,那他說再多也沒用。


    “行吧,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商議去,不管啥時候,叔都盼著你們好。”


    說完,王家川揮揮手,轉回身找他媳婦,倆人一起走了。


    盛希平目送王家川夫妻離開,這才轉身回了自家。


    此時客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張淑珍和盛雲芳她們正收拾桌子,刷洗碗筷,盛希安和盛希康則是趕緊往回送各家借的桌椅等家什。


    東屋裏沒有周青嵐和王春秀的影子,估計是孩子醒了正哄孩子呢。


    隻有盛連成和周明遠倆人,一個炕頭倚著間壁牆,一個炕稍倚著炕琴,老哥倆還在那兒嘮呢。


    盛希平趕緊去沏了壺茶,給親爹和丈人各倒一杯。


    有人說喝茶醒酒,也有的說沒用,喝醉的人口渴,反正多喝點兒茶水也沒毛病。


    周明遠端起茶杯來,咕咚咕咚就把一杯全喝下去了,這才舒服的打了個嗝兒。


    那頭,盛連成也喝了半杯茶水,然後把茶杯往炕上一放,杯子裏剩下的水漾了出來,灑在炕上。


    盛希平抓過抹布,擦了擦炕席。


    “爸,我尋思著,讓青嵐和老二都去參加高考,你覺得怎麽樣?”


    王家川說的在理,高考這麽大的事兒,咋地也得跟家裏人都商議了再決定。


    不光是盛家人的意見,也得聽聽周家二老怎麽說。


    “高考?什麽高考啊?”


    盛連成喝得有點兒多,腦子轉不過來了,翻了個白眼兒,大聲問道。


    盛希平一看,得,跟老爸也商議不出什麽來,還是等他醒酒了再說吧。


    “爸,你要是困了就歪一會兒啊,莪給你拿枕頭。”


    盛希平從炕琴裏拿出倆枕頭來,給親爹和丈人都發一個,讓他倆躺下睡會兒。


    此時,西屋裏,周青嵐正給孩子喂奶,王春秀懷裏,抱著盛新華。


    “從我心裏講啊,我是真盼著你也能去參加高考。


    可你看你這還有倆孩子,大的還不到兩生日,小的才剛出月子,唉,這可咋整你說?”


    中午那頓飯,王春秀都沒吃好,心裏淨尋思閨女的事咋整了。


    恢複高考,這是多少下鄉知青等著盼著的機會。


    周青嵐念書的時候成績就很好,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真的是遺憾一輩子。


    可眼下這情況,周青嵐怎麽去參加考試?


    考不上,傷心難過。要是考上了,這個大學去念還是不念?


    對盛希平這個姑爺,周明遠、王春秀兩口子那是一百個滿意,周家的家風,也絕對不能允許周青嵐做出為了前程拋夫棄子的事情來。


    所以王春秀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勸一勸閨女,別動那些不實際的念頭,好好跟姑爺過日子算了。


    如今周青嵐是前川中小學的代課老師,她教學能力出眾,帶出來的學生成績都不錯,現在就是熬時間。


    隻要上山下鄉的時間夠了,局裏再有招工名額,周明遠暗地裏使使勁兒,周青嵐就能轉正。


    兩口子都是正式職工,一個在保衛科,一個在學校當老師,將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差。


    這就挺好了,也別去求那麽多,不然弄得夫妻離心,上哪兒再去找盛希平這麽好的男人去?


    “唉,要不人家都說,命裏八尺,難求一丈,這話是真不假。


    我看啊,你也就這個命兒了,大學什麽的別強求,好好守著希平,守著倆孩子,過你們的消停日子挺好。


    閨女,別怪媽這麽說,媽也是為了你好。”王春秀心裏猶豫半天,最後還是說出了規勸的話。


    周青嵐低頭看著盛新宇,默默無語。


    之前盛希平喊出來,盛家有兩個人要參加高考的時候,周青嵐的心激動的狂跳,她是從心裏盼著能夠提升自己。


    可是等冷靜下來後,周青嵐也看清了現實。


    眼下她已經嫁人了,有兩個孩子,老二新宇還這麽小,她還費那些心思折騰什麽?不如好好過日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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