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會生氣,罵我獅子大開口,誰知,他隻是稍稍停頓了下,“好,晚上見。”


    三年前,我倆共同創立了一個服裝品牌——晚·宴高端定製,如今發展得如火如荼。


    當時是顧宴卿出資,我擔任設計,對我來說是空手套白狼。


    公司現在估值數億,隨時可以上市,“錢”途無量,可他為了跟江怡在一起,竟舍得將公司送我。


    看來他倆才是真愛啊。


    起床,我看著滿屋子堆放的婚慶用品,隻覺得刺眼,恨不得放把火燒個幹淨。


    我叫了人過來,吩咐他們把這棟房子裏有關男人的一切東西,全都打包。


    萬分慶幸!幸好我堅持新婚夜才能洞房花燭,否則還要賠上自己的清白,更加惡心。


    等家裏收拾好,我換了衣服,又精心化了個妝,剛忙完,便聽庭院裏傳來汽車引擎聲。


    顧宴卿回來了。


    跟顧宴卿一起來的,還有我前準婆婆,黎清蘭。


    我暗自微愕。


    這是害怕兒子吃虧,所以老母坐鎮?


    “回來了。”我端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相迎,跟顧宴卿打過招呼後,視線掠過黎清蘭,“阿姨也來了。”


    黎清蘭臉色尷尬,笑了笑說:“不是早就改口叫媽了?怎麽又叫起阿姨。”


    我笑了笑,直言道:“我媽早死了。”


    言外之意,她不配。


    黎清蘭的臉,好像被人切了一刀似的,所有表情瞬間全無。


    顧宴卿同樣臉色難看,走近了說:“江晚,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不要怪罪到我媽頭上。”


    “養不教父之過,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怪你爸?”


    “江晚!”顧宴卿突然拔高聲音,明顯動怒。


    我微微一撇嘴,無所謂的態度。


    黎清蘭拉了顧宴卿一下,低聲道:“好好說,別吵架。”


    顧宴卿這才收斂脾氣,提了提褲腿,在我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他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麵前:“如你所願,公司全部給你,我們之間的婚約取消。”


    我伸手夠來合同,翻閱。


    “公司歸公司,你拿走了我的婚紗,也該付錢吧?”我抬眸瞥他一眼,淡淡說道。


    顧宴卿皺眉,想必沒料到我這般斤斤計較。


    “婚紗多少錢?”他問。


    “友情價,一百萬。”


    黎清蘭大吃一驚,“江晚,你搶錢啊?”


    “阿姨,我的作品在時尚圈是什麽價位,要不要讓你兒子再講講?”我冷眉斜睨過去。


    “……”他倆母子同時沉默,不吭聲了。


    “再說了,你們也可以不要。”我微微一聳肩,照樣無所謂的態度,但話鋒一轉,“不過婚紗肯定是江怡要的,所以無論再貴,顧總都會買下。”


    顧宴卿看向我,眸光透著訝異。


    我知道自己說中了。


    江怡從跨進江家大門的那天起,隻要我看中的東西,哪怕是坨狗屎,她都要搶去。


    一件婚紗而已,有錢哪裏不能買呢?


    可顧宴卿偏要取走我辛辛苦苦親手做的婚紗,這不就是江怡的意思?


    果然,顧宴卿遲疑了下,點頭:“好,就一百萬。”


    黎清蘭看向兒子,“你瘋了?錢多燒手嗎?”


    “媽,這事你別管。”顧宴卿忽略了黎清蘭的阻止,又看向我說,“江怡病重,沒法去挑選婚禮上要用的珠寶首飾,她說你既然都選好了,不如一並讓給她。”


    我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可聽到這話還是驚訝得呆了下。


    “顧宴卿,江怡若是要我的命,你是不是還要雇個殺手取我首級?”我實在忍不住,冷嘲熱諷。


    顧宴卿連忙否決,“小晚,江怡不是這種人,你對她誤會太深。她確實病重,沒有辦法去籌備這些,而你又用不上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維護另一個女人,唇角壓不住譏諷地笑:“顧宴卿,你還記得曾經對我的許諾嗎?”


    說我救了他的命,他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一生一世隻愛我一人。


    顧宴卿對上我的眼眸,臉色露出些許難堪,底氣不足地道:“小晚,我當然是愛你的,我隻是同情她,可憐她……她那麽年輕,比你還小兩歲,得了絕症,沒多少日子了。她是你妹妹,知道她快要死了,難道你一點都不傷心?”


    我想起小時候,江怡經常剪爛我的衣服,還往我被窩裏扔些髒東西,看我嚇得尖叫,她哈哈大笑。


    當然我也沒慣著她,我抓起那些惡心玩意,追著往她嘴裏塞,把她嚇得滾下樓梯。


    結局就是,我親爹跟後媽合起來把我毒打了一頓,我不服氣,趁他們不在家時,把他們衣櫃裏的衣服全部剪得稀巴爛。


    我跟江家對抗的這些年,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他們也沒好到哪裏去,可我勢單力薄,終究還是被壓製著。


    我心裏有多恨江怡,多恨繼母,沒人能體會。


    此時聽說江怡要死了,我怎麽可能傷心?


    我忍不住幸災樂禍地道:“也是……她才花容月貌的年紀,就要香消玉殞,我小媽肯定傷心死,真可憐喲……”


    他們竟然沒聽出我在嘲笑,反倒隨著我的話傷心起來。


    “是啊……”黎清蘭眼眶泛紅,淚從中來,“每個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哪個當媽的能不傷心呢,都恨不得代替孩子去死。”


    “媽……你心髒不好,醫生說切忌大喜大悲。”顧宴卿立刻安慰起他媽,又轉頭看向我,語調溫柔了不少,“小晚,我先跟江怡結婚,圓她遺願,等以後……我一定補你一個更隆重盛大的婚禮。”


    他這番恬不知恥的發言,讓我目瞪口呆。


    什麽意思?


    “你是說……你要先跟江怡結婚,等她死了,再娶我填房?”我驚訝得差點笑出聲。


    我堂堂江家大小姐,就算在原生家庭不受寵,可樣貌、才學、能力、事業,在整個江城的名媛圈也是數一數二。


    他顧宴卿憑什麽覺得我被拋棄後,還要死皮賴臉等他回頭,做個續弦?


    我若想嫁人,這城中青年才俊還不是任我挑選?


    顧宴卿看我臉色震驚到極點,眉眼間的神情越發心虛,卻還是惡心肉麻地道:“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當然要娶你。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在我心目中,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嘔——


    我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拽過協議簽了字。


    “要珠寶是吧,可以,再加一百萬。你把錢打到我賬上,明天,我親自把全套珠寶送去醫院,順帶看望下我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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