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桃前波波單刀直入,“這遊戲是你做的嗎?”


    “當然啦!”路人臉老東西猛猛點頭,看起來還有點自豪,“這可是我的傾盡全力打造的驚世之作呢!我跟你說……”


    “閉嘴。”桃前波波俯下身,一把捏住對方喋喋不休的嘴唇,“接下來的所有問題,你隻需要回答‘是’、‘否’或者‘不知道’就可以了。”


    “……唔唔唔。”


    路人臉老東西從嗓子中擠出幾聲酷似“知道了”的發音。


    桃前波波放開手,重新直起身體:


    “第二個問題,這遊戲的每一次回檔,是你控製的嗎?”


    “……是。”


    “第三個問題,”桃前波波用腳碾了碾底下的軀體,好整以暇道,“puppy醬在遊戲中所做的一切,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是……呃,算是吧。”


    “第四個問題,”桃前波波語調平平,麵上無喜也無悲,“你是不是打算把puppy醬一直困在這個遊戲裏?”


    “孩子,這個問題很複雜……嘶!”正當路人臉老東西閃爍其詞的時候,桃前波波狠狠踏了他一腳,“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是!!”


    “……”


    桃前波波沒再繼續發問。


    沉默良久,他終於開口了,聲音幾不可聞:


    “puppy醬明白了。”


    說罷,桃前波波從腰間掏出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瞄準了地上之人的眉心——


    “砰!”


    子彈穿透了那張平平無奇的路人臉,卻沒有鮮血迸出。


    攜帶著巨大衝擊力的子彈非但沒有把對方的腦袋整個撕爛,反而像陷入了沼澤中,被那張平凡得不得了的路人臉給吞吃進去了。


    “你這孩子……”路人臉老東西哭笑不得地從地上爬起,向桃前波波走去,“下手還真夠果斷的啊?”


    “……”


    桃前波波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他舉著手槍慢慢後退,眯起一隻眼,謹慎地分析著對方身上可能的弱點。


    “砰!砰!砰!”


    連續幾聲槍響填滿了不大的空間。


    是桃前波波動手了——


    他依次瞄準對方的咽喉、膝蓋骨、眼睛,穩穩地扳動了三下扳機。


    隨後,先前的一幕重演。


    路人臉老東西前進的步伐變都沒變,所有子彈宛如泥牛入海,在擊中他的瞬間消失無蹤。


    “……”


    桃前波波不後退了。他站定,再收起了槍。


    “哈哈哈,”路人臉老東西站在原地,叉腰作茶壺狀,“這說明我的教育很成功啊!”


    桃前波波也露出了一個笑來:


    “一直玩弄puppy醬,你很開心啊。”


    “沒有沒有,我可沒有玩弄你!”路人臉老東西擺擺手,“你先聽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你講一遍……你就問那幾個問題,能知道什麽?”


    “那你說吧。”


    桃前波波毫不在意地盤腿坐下。


    “第一件事,”路人臉老東西跟著盤腿坐下,豎起了一根手指,“你的世界、或者說是我們的世界,早就已經毀滅了。”


    “……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桃前波波質問道,“什麽叫做‘在你出生前,世界就已經毀滅了’?”


    “這就是第二件事了,”路人臉老東西不緊不慢地豎起了第二根手指,“關於你的身份。”


    “我們的那個世界,某天預見到自己會遇到一場聲勢浩大的災難……”


    “為了避免這個未來,它選擇孕育出一個救世主……”


    “但是中途出了點小岔子,在救世主即將出生時,它就不小心把自己先玩死了。”


    “最後,出於最後的自救意識,它把還沒出生的救世主托付給了某個在外漂泊的浪子——沒錯,就是我!”


    “你的意思是……”桃前波波笑容不變,“puppy醬是個孤兒?”


    “沒錯……不!你這關注點好奇怪啊!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們世界欽定的救世主啊!”


    “那puppy醬十幾年的記憶算什麽?”


    桃前波波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語,而是逼問道。


    “算一場夢咯,”路人臉老東西聳了聳肩,“為了讓你出生後別長歪,世界讓你做了一場美夢呢。”


    隨即,他酸溜溜地抱怨了一句:


    “它當年對我都沒那麽好……”


    “……”


    桃前波波不說話。


    “第三件事,”路人臉老東西豎起了第三根手指,“你現在玩的這個遊戲,是我為了養你專門做的。”


    “誒,你別急著反駁——”


    “這個遊戲是我強行嵌套在這個異世界裏的,”路人臉老東西做了個塞的動作,“是我編寫的一個適應異世界養娃程序。”


    說著說著,他還得意起來了:


    “寓教於樂,利用實際場景帶你領略異世風情……到時候等你玩完這個遊戲,就可以無縫銜接在這個異世界上自由生活了。”


    “不像我——我也就比你早來幾百年左右。我那會兒剛來的時候,由於搞不懂異世界的運轉規則,差點被當成妖怪抓起來燒掉呢。”


    “為什麽要踢足球,”桃前波波冷不丁發問,“puppy醬不喜歡足球。”


    “你這孩子,”路人臉老東西攤開手,“我觀察過這個世界了,‘足球’這項運動詭異地受歡迎——作為異世來客,你隻有足球踢得好,才能順利融入這個世界。”


    他還現身說法:


    “說實在話,當年為了更好地融入這個世界,我也是踢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足球呢。”


    桃前波波不依不饒:


    “你之前說‘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多疑的小鬼。”路人臉老東西似笑非笑,“你看錄像帶得到的金幣,其實都是我在外麵掙的錢。還有這個神社,也是我這幾百年打拚的結果!”


    “你的黴運是怎麽回事?”


    “就那回事唄,喝涼水塞牙縫,存不住錢但也死不了人,”路人臉老東西輕描淡寫,“但是靠近我的人就會死得比較慘。”


    “那你這次為什麽突然來見puppy醬?”


    “因為你差點捅出大簍子了!”路人臉老東西沒好氣道,“我們兩個異世界偷渡客,本來就應該低調度日——你在我做的遊戲裏,本來是很保險的。”


    “但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差點影響到現實世界了。”


    “我再不出現,”路人臉老東西心有餘悸,“咱倆都要被這裏的世界發現然後打包扔走了。”


    “不管怎麽說,”桃前波波睜大了眼睛,“……puppy醬不想再玩這個遊戲了。”


    “不行,”路人臉老東西斷然拒絕,“以你現在的足球水平,一脫離遊戲就會被這個世界發現,你得再練練。”


    “最起碼,你得通過藍色監獄的訓練選拔。”


    *


    【puppy醬的場合】


    如何看待遊戲背後的操控者?


    -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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