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塊錢,臨近暑期,最近店裏搞活動,算您四十吧。”


    花店櫃台前。


    顏君汐說著,把一束八支用花紙包裹好的洋牡丹,送給眼前的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戴著眼鏡,頭發微亂的男人。


    這個季節的洋牡丹是熱門花材。


    粉色花束搭配著白花瓣黃心的洋甘菊,屬於小溫柔高檔花束。


    男人猶豫了下,環顧四周,輕聲問:“沒看到有活動的立牌啊?”


    “這個是從今天才開始的,還沒來得及寫,下午就掛出來了。”顏君汐笑著解釋。


    “這樣啊,謝謝了。”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二十塊,兩張十塊錢的紙幣。


    他似乎有些猶豫,片刻後還是將錢遞了過去。


    顏君汐接過錢,對於他的表現有些困惑,問:“是包裝不滿意嗎?”


    “啊,不是,花很漂亮,隻不過……”男人頓住,似乎是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最後他輕笑了一聲,笑聲透露著無奈和苦澀:“不知道要怎麽送出去,這花是我妻子生前最喜歡的。”


    男人說完,沒等顏君汐回話,便帶著花離開了。


    舒顏安安靜靜地蹲在顏君汐身邊,摸著小三娘肥碩又毛絨絨的身體。


    貓貓也不亂動,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覺得煩了,就用尾巴輕輕地掃一下小舒顏的臉蛋。


    每當這時候,小舒顏就會很開心,伸著雙手想要去抓它動來動去的貓尾巴。


    “顏顏聽話,不準去抓貓貓的尾巴哦……”顏君汐見到這一幕,溫聲叮囑道。


    小舒顏站起身,含糊不清地哦哦了兩聲,搖搖晃晃地想從櫃台裏走出去。


    這時候三娘喵地站起身擋住出口,麵向舒顏叫了兩聲,像是警告,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厭世表情,不讓她出去。


    整個上午,它已經充當圍欄近十次了,這人類幼崽太難照顧了,貓生艱難啊!


    顏君汐賣花,舒望外出和一家婚慶公司談合作,舉行婚禮要用的花材花圈是一筆不少的訂單。


    顏君汐抬起頭,隔著花店玻璃望向外麵剛離開的那個男人的身影。


    忽地,她眼神微微變化。


    路口處,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現。


    “是那個吹小號的女生?”


    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裝扮,長發披肩,黑色長款吊帶連衣裙,黑色瑪麗珍高跟鞋,像是演出時會穿的打扮。


    女生從斑馬線對麵走來,看到男人後,剛好綠燈,她快速跑了過去。


    男人看到她也停下來,他們似乎是認識,麵對麵交談了幾分鍾後,擦肩而過。


    男人消失在路口,女生則是望向花店的方向,頓在原地片刻,朝這邊走了過來。


    顏君汐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心裏沒來由生出一絲緊張。


    這名女生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曾經多次和舒望他們照麵,但卻不曾交談過。


    終於,花店的門被推開,那女生看到顏君汐的第一眼微微愣住。


    很明顯,她也認出了對方。


    “你好。”


    女生率先說話,聲音很低,語速很快。但卻透露著一絲清冷通透,很有特色。


    顏君汐微笑點點頭,注意到了她手上拎著的小號收納包:“你好,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女生聽後,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嗯……幾年前在落霞山,還有一年前的醫院。”


    顏君汐有些驚訝,沒想到麵前這個女生這麽久的事情都記得清楚。


    而且這麽聽來,上次在醫院做產檢的時候,對方是認出了她和舒望來著。


    “要買花嗎?”


    女生搖搖頭,慢步往店裏麵走了幾步,環顧四周,溫馨的布置,滿屋的花香。


    片刻後她問:“我想問一下,剛才那個男人在買花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


    顏君汐沒有立刻回答,覺得這個問題涉及到個人隱私,小心反問了一句:“你和他是朋友嗎?”


    “嗯,他是我同學,也是我師哥,我們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


    顏君汐聽到女生的回答,這才將男人剛才說的話告知了對方。


    女生聽後,垂下眼眸,神色很明顯地黯淡起來。


    “原來是這樣麽……”她小聲喃喃。


    顏君汐見此,沒有說話,通過女生的反應來看,可以猜出這其中另有隱情。


    這時,一聲稚嫩的“媽媽,貓…”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小舒顏撞在顏君汐腿上,腦袋埋起來,似乎是想要出去,但是小三娘一直擋著她。


    三娘:做貓真累,一家老小都要自己操心。


    這人類幼崽叼不動,隻能用身體擋著,比她以前的小貓崽還難伺候。


    顏君汐把舒顏抱起來,臨近中午,客流量會相對變少一點。


    “顏顏真乖,媽媽抱你到沙發上玩好不好?”


    三娘自從被撿回家後,三四年過去,已經變得相當有靈性。


    平日裏兩人和它說話,它大多數時候都能聽懂。


    意識到自己的看護工作終於結束,它慢悠悠地挪步到櫃台角落。


    那裏有一個直筒小風扇,窩在旁邊縮成一團,開始打盹兒。


    “這是……你女兒嗎?”女生忽然問。


    顏君汐點點頭:“要不要坐下來喝會兒茶?咱們也算挺有緣分的。”


    女生幹脆利落:“麻煩了,我叫溫迎。”


    “顏君汐,這是我女兒舒顏。”


    ……


    “所以說,幾年前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你和你男朋友還沒結婚,而現在你們的女兒已經一歲半了?”


    溫迎聽了顏君汐的講述後,心中有些恍惚:“原來時間過得這麽快啊,我來花城已經快四年了……”


    “你不是本地人嗎?”


    顏君汐驚訝,扭頭卻看到舒顏在扒拉著溫迎的樂器收納包,趕忙喊道:“顏顏回來,不要亂動姐姐的東西。”


    “沒關係的……”


    溫迎笑著說完,把自己的琴包打開,一把亮銀色漆麵的小號在店內柔和的燈光映襯下閃閃發亮。


    顏君汐對於管樂器方麵的知識略有了解,她一眼就看出了這把小號價格不菲,屬於專業演奏級別的。


    舒顏呆呆地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的東西。


    小號反射的光打在她眼睛裏,她趴在那兒,伸出小手碰了一下,又快速縮回來,隨後又輕輕地放上去。


    “要輕一點兒哦,不要給姐姐弄壞了。”


    “它的名字叫落霞。”


    “落霞?”


    “嗯,三年前從落霞山回來,它就有了這個名字。”


    溫迎笑著說,不論是弦樂器和管樂器,很多專業的吹奏者和演奏者,都會給自己的樂器取名。


    有些人甚至能夠從一把樂器的音色判斷出它的性別。


    對一種事物產生情感後,人就能感受到外行人體會不到的感覺。


    彈琴是這樣,養花亦是如此。


    回到剛才的問題。


    溫迎說:“我大學是在滬上讀的,畢業後在滬上生活了幾年,後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把原本的工作辭掉才來了花城,現在是一所培訓機構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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