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鐵,二人直奔家裏。


    推開門喊了幾聲,沒人回應。


    餐桌上還放著小半碗吃剩下的餃子。


    “這個點,打麻將去了?”


    舒望端起碗聞了聞,應該是早上剩下的,還能吃。


    餓了半天,也沒管那麽多,直接用手捏著兩三個就放嘴裏。


    顏君汐見著了一把搶過碗,說:


    “這都涼了,冰箱裏還有包好的,想吃我再給你煮一點……”


    說完就把碗裏剩下的一個捏進自己嘴裏,轉身進了廚房開始忙活。


    舒望愣了一下,看著她的背影,悄咪咪走上前去,隨後一把摟住她的腰,腦袋紮進她的短發裏使勁聞了聞。


    “嘿嘿,我媳婦兒真好,其實涼的餃子吃起來更香。”


    “那也不行,大冬天的吃涼的,可趕著肚子疼了,你要餓了我給你煮,又不費事。”


    顏君汐一邊說著,嘴角帶笑,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兒。


    感覺到他在揉自己的小肚子,便紅著臉說:“別揉了,你還餓不餓了?再這樣不給你煮了啊……”


    舒望聞言,腦袋轉了轉,笑嘻嘻說:“當然餓,吃到餃子前,能不能先吃一口你?”


    說完,不等顏君汐同意,舒望就湊著腦袋想要啵嘴。


    顏君汐立刻把腦袋歪向一邊,噘起嘴,嫌棄說道:


    “才不要,你嘴裏一股韭菜味。”


    說著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舒望偷襲。


    舒望笑笑,趁她不注意,飛快地對著她的臉嘬了一小口,隨後滿意地逃到客廳。


    隻剩下顏君汐一個人站在廚房,小臉蛋紅撲撲的,抿著嘴,笑得也幸福。


    坐在沙發上,舒望給姚曼雅打了個電話。


    “喂,媽,我們回來了,你和我爸在哪呢?”


    “奧,你和汐汐回來了啊,你爸他去花店了,說是要打掃一下,我在樓底下和你馮姨打牌呢!”


    “誒,等一下,紅中!暗杠……!”


    “……”


    舒望家在七樓住,往下兩層,五樓那裏住著他的高二高三時候的化學老師。


    是個長相很美,燙著波浪卷,身材火辣的女老師,叫陳月。


    陳老師很年輕,還沒有談對象,一個人住,是外省的一所師範大學畢業,來到花城的一所高中當老師。


    因為家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平日上下電梯的時候,舒望和陳老師經常碰見。


    再加上陳老師本就年輕,和學生之間也有很多共同話題,一來二去倆人也就熟了。


    在學校的時候,舒望的化學成績很不好,這位陳老師經常對他施加“特殊照顧。”


    舒望記得很清楚,當時的有機化學合成納米小人的大題,讓他感受到了什麽才叫真正的絕望。


    什麽羥基,羧基,氨基,苯環,這些官能團……還有什麽加成聚合反應,他是真的對這些不感冒。


    當時每逢放假,姚曼雅就催著他抱著書到樓下陳老師家裏去補習化學。


    陳老師人很熱情,也很喜歡舒望。


    說什麽都不收錢,姚曼雅無奈,隻得每次讓舒望去的時候,家裏做了什麽好吃的,給陳老師帶過去一點。


    隻是在高二過年那次,姚曼雅邀請陳老師到家裏吃年夜飯,因為知道她平時獨居,大過年自己一個人在家太孤單。


    吃過年夜飯之後,幾人閑著沒事,圍在一起打麻將。


    那時候陳老師還是個徹頭徹尾的萌新,連最基本的起牌發牌規則都不知道。


    在姚曼雅的悉心教導下,幾場牌局過後,越來越上手。


    但事情的發展,有些超乎意料。


    從那以後陳老師一發不可收拾,隻要一有空,尤其是暑假寒假的時候,就喊上姚曼雅,舒望和馮姨打麻將。


    後來舒望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就不和他們玩了。


    三缺一,湊不成一桌了。


    誰知陳老師不知道從哪又找了個牌搭子,湊齊了繼續打。


    有時候經常通宵從下午五點打到第二天早上八點。


    每當幾人通宵餓的不能行的時候,舒望掐好點,帶上提前做好的飯和買的燒雞給幾人送過去,陳老師經常一邊吃著燒雞,一邊誇舒望很貼心懂事,


    她年輕可以無縫銜接,馮姨和姚曼雅就不行了,通宵一次要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馮姨當時還調侃了一句,現在年輕人的牌癮啊,真比我們這些老年人都大!


    舒望發呆想這些的時候,電話那頭又傳來姚曼雅的聲音。


    “喂,兒子啊,你和汐汐餓了的話,冰箱裏有提前包好的餃子,下鍋一煮就行,媽晚上就回去……”


    “噢……好的,媽,你別打太久了,小心頭疼再犯了。”


    舒望說完,本想掛斷電話,誰知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又溫柔的女聲。


    這道聲音很年輕,一聽就知道對方是個美女。


    “是小月兒回來了嗎?”


    剛才姚曼雅打電話的時候,坐在一旁的陳月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舒望的聲音。


    “呃……啊,陳老師啊,我是舒望,前幾天去渝州了,今天剛回來。”


    舒望聽到陳老師的聲音後,著急忙慌提高了音量,揚聲說道。


    此時在廚房的顏君汐聞聲,從推拉門探出小腦袋,狐疑地看了舒望一眼。


    發現是在打電話,好像是小月兒的老師?


    沒多想,繼續扭頭,盯著快要煮好的餃子。


    五樓,陳老師家裏,姚曼雅把手機遞給對方。


    “喂,小月兒嗎?”陳老師接過手機問。


    “是我,陳老師好久不見啊!”


    舒望的語氣像是見到了幾年沒聯係的老朋友。


    “是啊,快兩年都沒見了呀,去年過年也沒見你,是不是把老師都忘了啊?”


    “九條。”


    “……”


    “那哪兒能啊,高三的時候要不是陳老師您幫我補習化學,我估計現在不知道在哪個野雞大學呢!”


    舒望說完,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看到一個忙碌的身影。


    那身影是他要保護一輩子的小寶貝,是他十八歲生日以來上天賜給他最珍貴的禮物。


    確實多虧了陳老師,舒望高考理綜超常發揮,尤其是化學,十五分的有機化學部分,拿了十四分。


    要不然他也不會考上蓮城外國語,說不定就遇不到顏君汐了。


    “還是你聰明,我也隻是給你起了個引導作用。


    改天我去你家裏找你玩啊,這次可不準跑了,你可得好好給我講講上了大學後有沒有遇到什麽好玩的事情 ,先不說了就這樣……”


    “碰!”


    掛斷電話之後,姚曼雅又笑著說道:“這孩子當初多虧了你,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


    “小月兒他性格隨你,是個很溫柔的人呢。”陳月笑眯眯地說。


    “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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