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瞧著張慧芳的臉都要被打爛了,心疼的不得了,這可是張濤唯一的血脈,她雖然也想給張慧芳一個教訓,可也舍不得她受苦。


    “冬卉,住手,不要打了。”


    冬卉卻不太聽,還是不停扇著。


    沒辦法,謝老夫人又對著向柔說道:“慧芳她是你表妹,你怎麽能這樣對她,快讓冬卉住手。”


    向柔擺擺手,示意冬卉住手。


    隨後她站起身走到張慧芳麵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嗎?”


    張慧芳迫不及待的點頭,怕晚一步向柔又讓那丫鬟掌摑她。她現在疼的頭暈眼花,可不想再挨打了。


    向柔得到張慧芳的回答,這才轉身看向謝老夫人,善解人意道:


    “您看芳兒都承認自己是奴婢了,母親可不要認錯了,省的害芳兒被遣送回去,也連累您自己。”


    謝老夫人氣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裏像是被一團棉花堵著,話語在唇齒間打轉,怎麽也說不出話。


    “你......”


    向柔善解人意的給謝老夫人掖掖被子。


    “我知道母親心疼她們,可皇命難違,咱侯府也要過活,母親即使不為侯府著想,也要想想遠在邊陲的侯爺不是。


    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因為母親的心善害的侯爺吃苦,那可是得不償失。”


    謝老夫人眼珠子動了動,在心裏琢磨了下向柔的話,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並不想當這個壞人,轉頭不去看向柔。


    向柔瞧著謝老夫人的動作,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就是讓她當壞人,而自己做那個無能為力被媳婦脅迫的可憐婆婆嗎?


    她偏不如她意。


    向柔輕輕的低下頭,裝作去聽謝老夫人說話。


    “什麽?兒媳沒聽見,母親您在大點聲。”


    片刻後向柔一臉為難的說道:“母親,這不好吧,她們到底是您的親人,會不會太嚴苛了。”


    謝老夫人沒想到向柔這麽不要臉,竟然將屎盆子扣在她頭上,她想出口反駁,可不知怎麽怎麽也說不出話,隻能謔謔的喘粗氣。


    “母親,我明白了,兒媳會將一切安撫明白的,絕不讓你有後顧之憂。”


    而聽到這話的劉娟心裏一咯噔,不知道她這位好姐姐會想出什麽辦法折磨她。


    向柔起身撫平裙子上並不存在的褶皺,一臉為難的說道:


    “我雖然想你們認清身份,免得招來滅頂之災,可也不想這樣折辱你們,可母親非要如此,我也不能不孝,違背母親的命令。”


    “芳兒,你以後就在浣衣院,負責浣洗整個侯府的衣服。”


    張慧芳一聽差點暈倒,整個侯府的衣服?那不是說那些馬夫、小廝的衣服也要她洗?


    她長這麽大,連自己的帕子都沒洗過,怎麽受得了這樣的苦,她想反駁,可臉腫的一說話就疼。


    想跪下求饒,可卻被冬卉緊緊鉗著胳膊動彈不的。


    向柔安排好張慧芳後,又踱步來到劉娟麵前。


    “至於你,就先當個粗使婆子去淨院刷恭桶。”


    劉娟掙脫開仆婦的手,大聲喊道:“我不要去刷恭桶,你給我安排個別的活計。”


    經過剛才一係列的事,劉娟已經明白了現在自己的處境,她已經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而是那卑賤的奴仆。


    謝老夫人不但救不了她們,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能救得了她們的隻有眼前的向柔。


    向柔偏過頭瞟了謝老夫人一眼,隨即為難的看著劉娟。


    “我再叫你最後一聲舅母,也算是全了我們之間的情分,也不是我想為難舅母您,隻是隻有這兩個崗位了,若是你不想刷馬桶,那隻有芳兒去了,不知......”


    向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慧芳打斷了,“嗚嗚娘嗚嗚。”


    張慧芳淚眼汪汪的看著劉娟,眼神裏滿是祈求,洗衣服她都受不了,要是再讓她刷恭桶她可怎麽活啊。


    劉娟狠心的偏偏過頭不去看張慧芳,她的兩個兒子都要死了,女兒保住了性命受點苦怎麽了。


    “那就麻煩夫人讓芳兒去刷馬桶,我皮糙肉厚的去洗衣服就好。”


    向柔聞言掃了劉娟一眼,對著旁邊的冬卉安排道:“就按劉婆子說的做,冬卉你安排。”


    向柔安排好一切後剛要走,又轉過身來對著劉娟和張慧芳說道:


    “差點忘了,母親說她還要養病,鬆鶴堂住太多人不好,你們兩人以後就住下人房。正好在浣衣院旁邊。”


    瞧著兩人如喪考妣的樣子,向柔貼心的安撫道。


    “你們這些日子先好好做工,等過些日子風頭過去了,母親氣消,我在給你們換個輕快點的工作。”


    兩人聞言,一臉感激的謝過向柔,她們是真心覺得向柔是為她們好。


    畢竟在她們心裏這永樂侯府還是謝老夫人說了算,向柔還是之前那個心善的向柔,之前那樣反常,應該也是謝老夫人故意逼她做的。


    沒瞧著謝老夫人睡著後,向柔還過來安慰她們,說找個機會救她們。


    想到這,兩人同時惡狠狠的瞪向頭朝裏睡的謝老夫人。


    劉娟:真是狠毒,竟然不想救她,幸虧向柔心善,她才能脫離苦海。


    張慧芳:以前還說最疼她,結果將她當個粗使丫鬟折辱,怎麽不讓謝芝芝去刷馬桶啊!


    謝老夫人真的睡了嗎?當然沒有,她想張口說話反駁向柔,不是這樣的,她沒有這樣安排。


    想跟劉娟和張慧芳解釋,那都是向柔的離間計,不要相信。她沒想折辱她們。


    可她無能為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起身解釋都不能,隻能無力的等著床幔,留下兩行悔恨的淚水。


    她不應該和向柔耍心眼,也不應該為了泄恨故意怠慢劉娟,給了向柔耍陰招的機會。


    可一切都晚了,劉娟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即使以後跟她解釋清楚,她也不會相信,反而覺得她故意奚落她。


    而張慧芳雖有些心機,可也不過剛剛及笄,耳根子軟,聽風就是雨,有劉娟在她身旁使壞,張慧芳定會恨死她。


    謝老夫人越想越心塞,終於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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