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妃可是想將這個孩子賴在朕的頭上?”


    李太妃現在恐慌萬狀,卻還是狠狠的將指甲刺入掌心強迫自己鎮定。


    “皇上說笑了,本宮也是聽惠兒說她和皇上情投意合,沒想到都是這個死丫頭騙本宮的!”


    說完狠狠的將李惠兒推倒在地。


    李惠兒本就虛弱不堪,被李太妃一推更是麵如白紙。


    她回過頭狠狠的瞪著李太妃:“姑母這是什麽意思,這不都是姑母讓惠兒這麽做的嗎?”


    李大人和李太妃同時瞪著李惠兒:“閉嘴!”


    就連李惠兒的好情郎也惡狠狠的瞪著她,要不是被堵著嘴,怕是要破口大罵了。


    李惠兒看著眼前的一切,癡癡的笑了起來:“父親還奢望能逃過一劫嗎?”


    “稟告皇上,這一切都是李太妃指示臣女幹的,妄圖混淆皇嗣,謀朝篡位。”李惠兒孤注一擲道。


    她當初答應李太妃的計謀就想過失敗的後果,有一群人給她陪葬也不錯。


    “你這孽障胡說什麽。”李太妃反駁道,接著又看向皇上,“李惠兒隻是李家不受寵的庶女,她不過是看事發,才胡亂攀扯,還請皇上明察。”


    李惠兒卻似嘲似笑的看著跪求饒的李太妃,原來她這一向高高在上的好姑母也有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候。


    她恍若無人般站起身,有條不紊的整理了自己的頭發衣領。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太妃和李大人,然後緩緩的打開係在腰間的荷包。


    李惠兒從荷包裏拿出了一封信,譏諷的笑了笑,對著李太妃晃了晃信封:“姑母看著這封信可眼熟?”


    李太妃目眥盡裂的看著得意洋洋的李惠兒,想撕了李惠兒的心都有了,明明讓她看完就燒了,為何這封信還留著。


    一定是假的,張嬤嬤明明帶回了信得灰燼。


    李太妃抬頭冷冷的看著李惠兒:“我不知道你在受什麽,我沒見過這封信。”


    “是嗎,要不要我念給你聽聽?”李惠兒麵帶惡意的看著李太妃,“姑母以為信被燒毀了,可惜有錢能使鬼推磨,張嬤嬤帶回去的隻是普通宣紙的灰燼。”


    李惠兒將信交給了王公公,隨後輕輕附在李太妃耳邊說,


    “姑母不舍得長姐趟這趟渾水,成功了好處你得著,失敗了也不過是損失了我這顆廢棋子。”


    “可你不知有時候棋子也是會咬人的,有你們這群高貴的人給我這低賤之人陪葬,我很滿意。”


    說完癲狂的笑了起來,隨後趁人不注意狠狠地撞向了身後的牆壁。


    砰的一聲,血花四濺。


    李惠兒的身子慢慢的滑落,最後癱倒在地,血染紅了她慘白的麵孔。


    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笑的開心。


    她是真心的愛張濤,是想和他走完一生的,可他不該騙她,他們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想利用她,卻又棄她如草履。


    他們謀劃這一切,不就是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做棋子嗎?


    為他們奉獻自己的骨血,不求回報,即使失敗也是她一個人的計謀,隻要犧牲她,其他人都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既然想利用她,就該等價交換,而不是隻想著欺騙她、利用她!


    不知道他們被自己的棋子反噬了,會不會後悔。


    在意識消散的那一刻,李惠兒努力的向張濤看去,嘴角微微顫動著。


    張哥哥我還是對你心軟了,沒有將你是這孩子的生父說出來,你應該會少受些苦吧!


    白頭偕老我隻怕是失言了,但生死相依的諾言我會履行的。


    我會在黃泉路上慢慢的等著你。


    看著眼前慘烈的一切,女眷們被嚇得花容失色,有人幹嘔,有人小聲哭泣。


    肖沛庭像是剛發現女眷還在這,他環視一周,就看見了與眾不同的向柔,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正在這時向柔抬起頭和肖沛庭視線在空中交匯,但她很快低頭回避視線,肖沛庭也裝作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


    隨後,他讓女官帶領女眷去休息,眾女眷謝恩離去。


    女官在領路的時候,說了一些禁忌,各家夫人點頭答應,保證今天她們今天都是瞎子聾子,什麽都不知道。


    而留在現場的人更慌了,一陣風吹過,眾人打了個寒顫,明明是明媚的春天,那風應該溫暖和煦,卻還是如冬天的風一般寒徹入骨。


    李太妃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笑的滲人的李惠兒,不由打了個哆嗦。


    她倒不是怕李惠兒,而是沒想到一向如麵團一般好拿捏的李惠兒,竟然有如此剛烈的時候。


    她急忙起身來到李惠兒身邊,喊著張太醫為李惠兒診治,她不能讓李惠兒死,一旦李惠兒死了,他們就無法為自己脫罪了。


    張太醫朝肖沛庭看去,肖沛庭輕點了點頭。


    張太醫來到李惠兒身前為她診治,隨後緊皺眉頭,最後深深的歎了口氣。


    “回稟皇上,李姑娘她應是存了死誌,不留餘力的撞向牆壁,傷勢過重,已無法救治。”


    李太妃像是不相信般說道:“你這個庸醫,惠兒怎麽可能沒救了。”


    李太妃扯著張太醫的手腕:“你試試,惠兒她還是熱乎的呢,還喘氣呢!”


    張太醫氣急敗壞的扯出自己的手。


    他要被氣瘋了,覺得李太妃瘋了,李太妃不要臉麵了,他可還要呢!


    他這麽大年紀了怎麽能隨意碰人家小姑娘的身體。


    眼看就要致休了,可不能晚節不保!


    張太醫翻了個白眼,氣的胡子都要飛了:“李太妃若是不信,自是可尋其他太醫診治。”


    李太妃倒是想站起來呼張太醫一巴掌,可現在形勢不饒人,隻得將這委屈咽下去,


    “張太醫說笑了,本宮自是相信你。”


    話音剛落地,李惠兒就斷氣了。


    李太後抱著李惠兒痛哭,好像剛剛對李惠兒惡語相向的人並不是她。


    “我可憐的惠兒啊,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孤零零的留下姑母一個人,讓姑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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