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再說,我現在不想聽,待宴會結束,再說你的目的也不遲。”


    這時,薑黎擺了擺手,示意祖地使者住口,同時他還舉起酒杯,示意殿內貴族繼續開宴。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這些貴族哪裏還有心思繼續宴會,可薑黎露出這幅表情,他們又不能不配合。於是,眾人皆是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


    “你們啊,甚是無趣。”


    “祖地有何好畏懼的,你們要清楚,象征人族正統的社稷神器禹皇九鼎,是在人域,而非祖地!”


    “可見,人域才是人族的根本,祖地隻是人域的一部分,並沒有資格淩駕於人域之上。”


    “但凡祖地真的這麽重要,禹皇又何必留九鼎於人域,而非祖地?是他不想,還是他不能?”


    放下端起的酒杯,薑黎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些怒其不爭的朝殿內貴族問道。


    “禹皇乃人族聖皇,統禦萬族,威震天地,他不留九鼎於祖地,自是不願,而非不能。祖地何德何能,能讓禹皇不能?”


    回話的不是大商貴族,而是祖地使者,他被薑黎道話給嚇到了。


    就薑黎的這段話,要是被人曲解成禹皇不留九鼎於祖地,非是不願,而是不能,那祖地的麻煩就大了,被人罵的狗血淋頭都是輕的。


    這得自大到什麽程度,才能不把禹皇放在眼裏。


    “黎侯說的對,禹皇留社稷神器於神洲,而非祖地,正是因為他老人家看出,神洲才是人族的根本,祖地隻是一養老之地,擔負不起人族的未來。”


    “可惜,足地之人狂妄尊大,沒有看出這一點,非要淩駕於神洲之上,輕賤神洲萬民。”


    “或許,這就是人族一日不如一日的原因。身為養老之地的祖地,為壯大自身,不惜掠奪人族未來,甚至是透支人族未來。”


    “這種情況下,人族能發展壯大才怪了,能維持住現在這般模樣,已經是底蘊深厚的表現。”


    薑黎的話,簡直就是說在帝辛的心坎上了,使得他大聲的附和道。


    而且,他說的比薑黎更加過份,甚至是把人族最近發展不前的罪因,全都歸咎在祖地的頭上。


    不過,按他的角度分析,這麽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祖地欺我大商太甚,我大商才是人族正統,應是祖地聽我大商號令,年年向我大商朝貢才對。”


    “不知怎麽搞的,到了現在,竟然變成我們大商要聽從祖地的號令,真是愧對先祖。”


    “想我先祖成湯,何等的天縱神武,秉承天命而生,征戰四方,代夏而立商,討伐四方蠻夷,破妖王聯軍,威壓萬族。”


    “彼時,祖地豈敢輕視我大商?”


    帝辛的叔叔,王叔比幹想到大商昔日的輝煌,忍不住跟著抱怨道。


    大商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固然有後輩子孫不爭氣的緣故,但未嚐沒有祖地暗中打壓的原因。


    祖地裏的資源,本該是屬於全體人族的。可不知怎麽演變的,就變成了祖地那些上古氏族所共有,唯有小部分拿出來,分給外人。


    就是因為資源分配不平衡,這才導致土地實力越來越強,人域實力越來越弱。


    而人域是人族未來所在,人域發展不起來,人族談何未來,難怪帝辛把人族發展停滯不前的原因,歸咎到祖地的頭上,他們確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都是貫的!”


    “或者說,你們太軟弱了。”


    “同樣是三皇五帝的後人,同樣是人族的後裔,論及血脈,我們不僅不比祖地裏的上古氏族差,甚至還要強出一些。”


    “可結果呢?”


    “你們卻自甘墮落,自認為低祖地一等,以至於麵對祖地時,態度過於軟弱,這才導致他們一步步的得寸進尺,進而演變成今日這種局麵。”


    “但凡你們態度強硬性,擺出一副要與祖地不死不休的架勢,那祖地的態度自然會發生變化,不僅會主動與你們講和,還會讓利於你們。”


    “不然呢,祖地真敢翻臉,將你們全部斬殺幹淨不成?誰家還沒幾個老祖宗,他們要是幹這麽做,告到聖地就是。”


    薑黎對殿內貴族的表現,很是不喜,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他們竟然還顯得畏畏縮縮的,絲毫沒有與祖地翻臉的決心。


    這是什麽意思,他與帝辛都明確表態了,要與祖地翻臉,他們還一副顧慮重重的樣子。這是不是打算,在關鍵時刻背他們而去,向祖地投誠?


    “祖地勢大,諸位的顧慮,孤也知曉。孤也不為難你們,孤與祖地翻臉,已成事實,無可更改。”


    “諸位若是不願隨孤一起,與祖地為敵,那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孤以先祖的名義起誓,絕不會計較。”


    “現在離開,孤不攔著,可現在不走,以後再想走,就別怪孤翻臉無情了。”


    心知眾人的顧慮,薑黎說完後,帝辛接著說道。


    “大王這麽說,是在看不起我們嗎?我等雖然力弱,卻也知忠義。生是大商的人,死是大商的鬼,就算是與祖地為敵,也不會後退半步。”


    殿內眾貴族聞言,像是受到了羞辱,一個個的騰的站起來,義憤填膺的說道。


    他們又不是傻子,帝辛說他不計較,還以先祖的名義起誓,他們信這是真的。可一旁的薑黎可沒有說,他不計較。


    誰要自信了帝辛的鬼話,這時候選擇離開,投奔祖地。那他們敢保證,就是追進祖地,薑黎也會把他們幹掉。


    甚至就連理由都是現成的,與妖魔勾結,與天魔勾結,隨便選一個就是。


    先前薑黎是說不計較了,但查到的證據又不會憑空消失,真要惹急了薑黎,翻出來用又能如何?


    “諸君之忠義,真是令人動容。就該如此,祖地有何可怕的,也就是我九黎沒落了,才讓我今日被祖地之人無視。”


    “若我祖尚在,我何至於此,就是聖地來人,見我也要客客氣氣,恭敬的喊一聲黎主。”


    薑黎見此,先是感概眾人的忠義,後又因九黎的際遇而感懷,忍不住露出惆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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