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被文征明身上的那種氣勢,嚇得心虛了幾分,擔心看破她的偽裝,故意用這種手段,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去慌張。


    文征明也沒有否認聾老太太的那些說詞,他笑了一下,將話題扯到了聾老太太的出身上麵,用聾老太太出身大戶為話題,試探起了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隨口現編了一個理由。


    雙方你來我往。


    好一番唇槍舌戰。


    最終以一個不算完美的結局,將事情劃上了句號。


    由於聾老太太年歲比較大,妥妥的棺材瓤子,不具備蹲號子的條件,又追回了聾老太太倒賣的那些物資和錢款。


    關了幾天後。


    將聾老太太放了回去。


    保衛科不追究聾老太太的責任,街道卻問責了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回到四合院的當天晚上,街道的賈主任在四合院牽頭組織了問責聾老太太的大院大會,在會上當眾宣布,鑒於聾老太太以五保戶的身份參與倒賣物資,撤消了聾老太太的五保戶資格。


    仗著自己是五保戶,聾老太太在四合院內耀武揚威。


    易中海當初套路眾人將聾老太太當祖宗的供著,最大的原因,聾老太太是五保戶。


    撤銷了聾老太太的五保戶身份,也等於破了聾老太太橫行四合院的金身。


    從今往後。


    聾老太太在四合院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沒有人會將她當成祖宗,也沒有人在給她送美食。


    想必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聾老太太在賈主任宣布撤銷她五保戶資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分外的難看。


    估摸著也是考慮到了自己今後的苦日子。


    有五保戶,不缺吃喝,不愁吃喝。沒有五保戶,吃喝問題,需要聾老太太自己考慮。


    賈主任離開後。


    劉海中以管事二大爺的身份,就易中海威逼利誘街坊們孝順聾老太太的事情,進行了追問,會上,將易中海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街坊們也都言之鑿鑿的問候著易中海的八輩祖宗。


    鬧得易中海灰頭土臉。


    聾老太太更是過街的老鼠。


    大院大會結束後,兩人都是第一時間躲回了自家。


    ……


    後院。


    聾老太太家。


    落荒而逃跑回來的聾老太太,複盤著這幾天發生的那些事情,發現事情出現了聾老太太計劃之外的變故。


    在保衛科那會兒,聾老太太當著黃金標和賈貴兩人的麵,交代了自己倒賣物資的事情,說傻柱背著她去倒賣的物資。


    把傻柱拖下了水。


    根據聾老太太的推測,自己被街道撤掉了五保戶的資格,傻柱和李秀芝兩人也得跟著倒黴一下。


    剛才大院大會上,聾老太太偷悄悄觀察了一下傻柱兩口子,發現傻柱兩口子自始至終都是那種你聾老太太活該如此的表情。


    想不明白,傻柱兩口子為什麽沒事。


    被關在保衛科的那段時間,鬼知道她聾老太太是怎麽過的。


    身下是枯草,吃的飯就一個窩窩頭,水是涼水,一天到晚不讓聾老太太出去。


    蹲號子都有一定的放風時間。


    大院祖宗的方便,都在屋內解決。


    那些人壓根沒有將聾老太太當人看。


    鬧得聾老太太心中帶著一股子強烈的抑鬱之情,這也是她急切的想要看到傻柱兩口子倒賣的原因。


    沒想到事與願違。


    聾老太太想不明白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傻柱沒事。


    大院祖宗就是想破了她的狗頭,也不會想明白其中的關係。


    為什麽傻柱沒事。


    因為傻柱找人了。


    ……


    那天從郵電大學離開後。


    傻柱覺得自己必須要為何雨水的前途搏一把。


    找到了大領導。


    以那種拉家常的方式,向大領導求了一個人情。


    傻柱的事情,軋鋼廠的楊廠長早已經匯報的清清楚楚,而且大領導跟前的秘書,也把事情全部捋順了。


    知道傻柱那會兒十分聽易中海的話,做了這個孝順聾老太太的事情。


    在背著聾老太太倒賣物資這件事上。


    傻柱是不知情的。


    根據秘書從郵電大學保衛科拿到的那些資料來看,聾老太太讓傻柱背著她去收錢,打出的旗號,是那些人借她錢了。


    傻柱屬於被蒙蔽的那種人,沒有構成倒賣物資的事實。


    培養一個大學生不容易。


    不能因小失大。


    便讓秘書將這件事內部處理了。


    ……


    賈家。


    賈張氏皺著眉頭的看著秦淮茹。


    天見可憐。


    真不是她非要改嫁,而是街道非說賈張氏跟易中海兩人勾搭在了一塊,讓他們兩個人盡早的領取結婚證。


    原本賈家是賈張氏不讓秦淮茹改嫁,現在詭異的翻轉了過來,成了秦淮茹不讓賈張氏改嫁。


    主要是秦淮茹還不知道如何麵對易中海。


    賈張氏改嫁給易中海,秦淮茹管賈張氏叫媽,要不要管易中海叫爸。


    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


    另外秦淮茹還擔心易中海的命,擔心秦老實的命。


    秦老實也就是秦淮茹母親現在嫁給的那個男人,秦淮茹也管這個男人叫了這麽長時間的爹。


    要不是易中海爆料了某些事情。


    秦淮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喊爹的那個男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秦老實已經知道自己被易中海戴了綠帽子的事情,當天晚上將秦淮茹的母親按在炕頭上暴揍了一頓。


    要不是村裏人聽到動靜,將其拉開,秦老實說不定會把自家婆娘給活生生的暴揍死。


    這些事情,都是秦京茹專門進城跟秦淮茹匯報的。


    當天來。


    當天回。


    臨走的時候,說她也很羨慕秦淮茹,說等自己過幾年長大了,也要像秦淮茹那樣嫁到城裏,當城裏人的媳婦,吃城裏人的糧食。


    秦淮茹可沒有跟秦京茹說教的心思,一腦子的漿糊。


    作為秦老實的閨女,她可知道秦老實最忌諱什麽。


    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卻不是自己的親生的孩子,是別人家的孩子。


    肯定要報複易中海。


    易中海有個三長兩短,易中海不好受,秦老實也不好受。


    等於毀掉了兩家人,易中海一家人,秦老實一家人。


    這種要命的節骨眼上。


    你賈張氏這個婆婆要嫁給易中海。


    這還了得啊。


    現在的事情,已經解釋不清楚了,賈張氏再要是改嫁給易中海,更無形中坐實了易中海算計一大媽迎娶賈張氏的陰謀論。


    鬧不好賈張氏也得被秦老實砍了腦袋。


    到時候她秦淮茹可就變成了喪門星。


    “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信,當年東旭不在的那天,你怎麽跟我秦淮茹說的?你說我秦淮茹生是你們賈家的人,死是你們賈家的鬼,不讓我秦淮茹改嫁,我同意,我不改嫁,我養活咱們一家人,但你做事情不能這麽雙標吧,不讓我改嫁,你自己卻改嫁,按理說,我身為兒媳婦,我沒有資格管你,但你想想,棒梗他們出去還見人不見人?你到時候讓棒梗他們怎麽看?”


    為了讓自己的理由更有說服力。


    秦淮茹還用棒梗舉例論證,無非想要表達一個賈張氏改嫁事關賈家未來的意思出來。


    如此一來。


    秦淮茹作為賈家的頂梁柱,在賈張氏改嫁易中海的事情上,便有了足夠的發言的權利。


    有了解釋的邏輯。


    情理上能夠解釋的通。


    “棒梗七八歲的孩子,什麽不知道?我秦淮茹把話放下,棒梗肯定要因為你這件事跟同學們打架,打出個好歹,你身為奶奶就心滿意足了?”


    最後一句詢問。


    充滿了強烈的關心。


    臉上也泛起了無盡的後怕之意,眉宇間全都是為賈家、為棒梗考慮的擔憂。


    “淮茹,你誤會媽了,媽沒有改嫁的意思,東旭八歲那年,媽就開始守寡,守了二三十年,眼瞅著五十出頭了,我改嫁,我不得讓人戳後脊梁骨啊。”


    “賈主任剛才的話,你又不是沒聽到,你要是沒有改嫁的意思,賈主任能在全員大會上說這麽重要的事情?而且你這幾天,雷打不動的去給人家收拾物資,你還給人家洗衣服,寡婦門前是非多,這道理我懂,你不懂?還是街坊們不懂?你知道街坊們私底下都在怎麽說咱們賈家嗎?”


    “聽拉拉蛄叫喚,你還不種莊家了呢,媽這幾天去給易中海收拾,純粹是為了咱們家,為了你。”


    “為了我??”


    “淮茹,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身上始終流著易中海的血,易中海是你的親生父親,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易中海媳婦死了,易中海一個人,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難,媽看在了眼中,幫一把,不是什麽壞事,媽不出手,你秦淮茹身為易中海的閨女,你就得出手,媽看出來了,你心裏對易中海是你父親這件事,還有抵觸情緒。”


    秦淮茹沒說話。


    抬起頭。


    將自己的視線,隔著玻璃的投向了斜對麵的易中海家。


    她在軋鋼廠內,都不怎麽跟易中海說話。


    不知道跟易中海說什麽。


    “淮茹,你就算不跟易中海說話,一輩子不跟易中海說話,在街坊們眼中,你秦淮茹就是易中海的閨女,東旭出事走了後,軋鋼廠收回了東旭的工作,咱們賈家眼瞅著沒有了居住的地方,這時候,易中海伸出了手,幫你秦淮茹買了軋鋼廠的工作指標,讓你成了一名光榮的軋鋼廠人,咱們賈家也才有了繼續留在四合院的資格。”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現在不是說我的事情,現在在說你改嫁易中海的事情。”


    “我說了不改嫁。”


    “你覺得不改嫁能行?你做的那些事情,在街坊們眼中,就是你要改嫁的節奏,賈主任走的那會兒,劉海中不知道跟賈主任說了什麽,但我猜測,肯定跟你有關,跟易中海有關係。”


    賈張氏的臉上。


    布滿了震驚的表情。


    語氣也變的懊悔了不少。


    望著秦淮茹的眼睛中,充滿了無奈。


    “淮茹,照你這個說法,我賈張氏不改嫁易中海還不行了啊,我跟易中海是親家,身為親家,我照顧照顧易中海,怎麽了嗎?”


    “再是親家,你也不能拿易中海的褲衩子,你還給易中海洗褲衩子。”


    “易中海的褲衩子爛了,我不給他縫,誰給他縫?家裏沒有個女人可不行。”


    ……


    “當家的。”


    “嗯。”


    “今天大院大會上,你注意到老太太的臉色了沒有?”


    “注意到了,不怎麽好看,尤其看到咱們兩口子的時候,她的眼神中,似乎充滿了幾分震驚的意外。”


    “我估計是那件事。”


    傻柱當然知道李秀芝言語中的那件事,具體指的是什麽事情。


    除了傻柱背著聾老太太倒賣物資這件事,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傻柱的猜測,是正確的。


    聾老太太果然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了。


    可惜。


    傻柱技高一籌。


    求到了大領導的頭上,要不然何雨水和李秀芝兩人怎麽也得跟著傻柱倒黴一下。


    從這件事來看。


    聾老太太也是一個喂不熟的老白眼狼。


    想到這裏的李秀芝,語氣便帶著幾分嫌棄,


    這白白淨淨的大院祖宗,果然是一隻養不熟的老白眼狼。


    過去那些年,吃了她男人那麽多東西,也不念叨一聲好,就因為傻柱結婚後,不給聾老太太送飯吃了,就用這件事陰陽怪氣想要拖傻柱兩口子下水。


    算是長見識了。


    李秀芝不怕,撐死了也就是不幹街道的辦事員,等幾年傻柱。


    可何雨水不一樣,何雨水是大學生,現在的大學生,有多麽的難考,李秀芝可知道,完全可以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句話來形容。


    傻柱一旦被坐實了他參與倒賣了聾老太太的那些物資,何雨水身為傻柱的妹妹,無論如何也會跟著吃瓜落。


    聾老太太這種行為,可不是簡單的報複一下傻柱,這是衝著要何雨水命去了。


    何雨水要是因為這件事被勒令退學,平安無事的回到四合院,這都是好的下場,遇到那種鑽了牛角尖的小心眼的人,估摸著會變成瘋子。


    一個吃了傻柱好幾年接濟的人,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可見聾老太太的本質,也是一個壞到骨子裏麵的人。


    這樣的人。


    自然要盡可能的疏遠他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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