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嗚嗚嗚的哭泣聲中。


    賈主任帶著街道的人員總算出現了,身後還跟著李玉傑幾個人。


    看著姍姍來遲的非正式主角,易中海心中情不自禁的泛起了幾分淡淡的埋怨,就不能早來一會兒嗎?


    早來,易中海的事情早處理,想辦法將街坊們忽悠走,將聾老太太家的東西弄回自家,便也不會出現被沒收的後果。


    一步錯。


    步步錯。


    喉嚨突然一熱,一口鮮血噴出。


    但易中海人卻沒有暈倒。


    他瞪著一雙迷離的眼神,看著那些人,突然想大聲的嚎叫一番,可惜,嘴巴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捂住了,一個輕微的哼哼的聲音都沒辦法從他嘴裏飛出來。


    無話可說。


    有的,隻有無盡的落魄和淒涼。


    易中海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倒楣。


    一把甩開了想要攙扶著他的劉海中,邁步迎向了賈主任他們。


    聾老太太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注定拿不回來的東西,就沒有再為它們傷心的必要了,易中海要考慮眼前的事情。


    “這怎麽回事?被誰打了?”


    賈主任指了指易中海臉上的傷疤。


    真不是故意姍姍來遲。


    純粹是有事情耽擱了,便沒有趕上聾老太太那一出精彩紛呈的大戲。


    易中海還想替聾老太太遮掩一二,說話不過腦子卻又想當官的劉海中,卻將其當成了拍賈主任馬屁的機會,將剛才四合院發生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賈主任說了一遍。


    剛開始賈主任的臉色,還不怎麽陰冷。


    伴隨著劉海中的講述,他的臉越來越冷。


    轄區內的五保戶老太太倒賣物資,被人家保衛科從家裏搜走豬肉九斤,羊腿十二斤,豬骨頭十三斤,牛肉二斤,整雞三隻,食用油兩桶共二十斤,白麵一百五十斤,大米一百三十五斤,小米六十斤,棒子麵三十五斤,另找出了聾老太太藏在白麵中的三千塊巨款和藏在老母雞肚子裏麵的一千五百多散錢。


    賈主任的心。


    哇涼一片。


    雖然有些事情是前任的原因,但這麽大的事情,卻也不能不說她沒有責任,為什麽不是街道發現,是人家保衛科發現啊。


    這就是瀆職。


    前途,蒙上了陰影。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氣的胸脯子疼。


    四合院內的事情,真的很多,聾老太太倒賣物資,堪稱四合院首富,前管事一大爺易中海又威逼利誘街坊們將聾老太太當祖宗的供著,誰家改善生活,不給聾老太太端點,就是大不敬的行為,會被易中海和聾老太太連番拿捏,氣憤的街坊們,在獲知聾老太太倒賣物資的真麵目後,將易中海打了一頓。


    易中海鼻青臉腫的臉頰,就是他挨揍的證明。


    手指了指易中海的腦門。


    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扭頭朝著一個街道的工作人員叮囑了一句,那位工作人員便拎著漿糊和麻紙封條,朝著後院走去。


    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他們要做什麽。


    除了給聾老太太家上封條之外,也沒別的解釋了。


    看樣子。


    聾老太太的五保戶這是要被取消了。


    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喊好的聲音,從周圍街坊們嘴巴裏麵飛出,期間還夾雜著青天之類的修飾,饒是見多識廣的賈主任,也被破了防。


    本不想說什麽的她,罵了幾句易中海。


    “易中海,聽聽,聽聽街坊們在說什麽,這都是你易中海辦的好事情,你究竟想要做什麽?當四合院的土皇帝?逼得街坊們都喊出青天來了,易中海!”


    “噗”


    易中海又噴了一口鮮血。


    與剛才不一樣。


    這一次真有點暈的感覺。


    那個土皇帝的指責,可不是易中海所能承擔得起的責任。


    殺人誅心的話。


    在易中海耳畔響徹。


    “賈主任,我跟你說,易中海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看著一臉的正派,像個人,其實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畜生,他想借著照顧孤寡老人的名義獲取好名聲,自己不舍得花錢,套路街坊們幫忙養活聾老太太,物資,街坊們掏,好名聲,易中海得,我姐姐就是被易中海這種卑鄙小人給毀掉的”


    李玉傑真是恨易中海到了極致。


    拿話狠狠的戳著易中海的肺管子。


    “您剛才也看到了,從咱們進入四合院到現在,十分鍾不到,易中海吐了兩口鮮血,這不是血,這是他借坡下驢的套路,下一步就是裝暈,暈倒了,怎麽也得去醫院吧。萬一在醫院裏麵待幾天,人家醫生說什麽不能說話,不能見外人,咱們的事情還辦不辦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


    易中海也是無語了,他可不是裝暈,是真被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找了上來。


    身體搖搖晃晃了起來。


    李玉傑指著易中海,友道:“您看到了沒有,這還是一個演技派,不知道多少人被他給騙了,在我們老家,一盆涼水澆在腦袋上,保準活奔亂跳的跳起來。”


    還真有人捧場。


    去捧涼水去了。


    賈主任將其喊住了。


    朝著易中海問了一句。


    “易中海,你現在有事沒事?有事,去醫院,但你跟李玉傑的事情,我們會通知你們保衛科,在你們保衛科的監督下進行。”


    沒有後麵那幾句解釋。


    易中海也就笑著同意了。


    最終便也沒同意。


    “賈主任,我沒事,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身體有點虛弱,我想我應該還可以堅持,不能耽誤你賈主任的事情。”


    劉海中罵了幾句不要臉。


    真以為他聽不出易中海言語中的討好之意嗎?


    都這個時候了,自己都成篩子了,還在做夢。


    想什麽好事情哪。


    這種打不死的小強精神,讓劉海中泛起了幾分警惕,出言招呼了幾個街坊,說要一起幫著清點東西。


    被賈主任拒絕了,他帶了四五個人過來,就是擔心四合院的街坊會因為氣憤易中海的那些作為,私下做一些算計的小勾當。


    在賈主任的有意為之下,街道的工作人員進入了易中海家。


    目光所及之處。


    赫然是一副落魄的樣子。


    一大媽這才死了幾天天,易中海家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


    當著易中海的麵,翻箱倒櫃的找了起來。


    昨天在街道找到了相關的法律法規,一大媽身死道消的情況下,李玉傑以一大媽妻弟的身份為一大媽尋求一份捐贈,法理上行得通。


    ……


    賈張氏躲在賈家,將自己的大臉蛋子死死的貼在了玻璃上,隔著玻璃的看著斜對麵的易中海家。


    與劉海中不一樣,劉海中知道易中海現在什麽都沒有了,賈張氏對易中海還存著一定的幻想。


    心裏罵罵咧咧的罵著。


    這可都是他們賈家的錢啊。


    就這麽被分走了。


    想出去撒潑。


    卻又不敢。


    街道主任當麵,借賈張氏一百個狗膽子,賈張氏也不敢,誰能招惹的起,誰招惹不起,她分的清楚。


    心裏的抑鬱。


    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


    “什麽,就這麽一點?”


    賈主任皺著眉頭。


    一臉的不敢相信。


    在易中海的帶領下,一共從易中海家裏找到了一百三十八塊六,外加十幾斤棒子麵,根據易中海的交代,這就是易家這麽些年的全部積蓄。


    後麵加個零。


    都有些少。


    易中海卻說他全部身家隻有一百三十八塊六。


    誰信?


    在場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信。


    劉海中除外。


    “易中海,昨天咱們在街道談的好好的,李玉傑提出了分一半的要求,最終在街道的說和下,變成了分走三分之一,你也同意了街道的協調,你就是這種態度?沒有孩子,沒有負擔,後院老太太又倒賣物資,掙了四千多塊小五千塊,別說你把錢用在了聾老太太的身上,你真要是這麽說,事情可就嚴重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易中海當然明白。


    關鍵他沒錢啊。


    總不能借錢送人錢吧。


    “賈主任,易中海這個人不老實,一年半前提的八級工,一個月九十九塊小一百塊的工資,一年半最起碼也得一千七八百塊的收入,現在拿著一百三十八塊六,說是他全部身家,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麽。”


    “易中海,給你五分鍾的考慮時間,趕緊把錢交出來,就按咱們昨天下午在街道談好的哪個價格,兩千六百塊,剩餘的這些人,都跟我出去,五分鍾後,要麽你出去,要麽我們進來,要是還拿不出錢,我直接通知你們軋鋼廠了。”


    “老易,別硬撐著了,這兩千六百塊,你應該給人家,雖然一大媽不在了,但這是一大媽活著的那會兒,給人家的承諾,咱們就必須要做到。”


    將易中海窘迫情況看在眼中的劉海中。


    心裏高興。


    嘴上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他算是看出來了,易中海真的沒錢了,有可能有點,隻不過不想拿出來了,便故意提及了幾句。


    沒想到易中海不按套路出牌,回了一句找軋鋼廠也不錯的話。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


    賈主任也隻能走流程,發函讓軋鋼廠來人協助,最終在軋鋼廠保衛科一位副科長的牽頭下,這件事圓滿完成。


    軋鋼廠代替易中海交了兩千四百多塊,加上易中海的一百三十多塊,籌夠了給李玉傑的兩千六。


    從易中海今後的工資中慢慢的扣除。


    躲在賈家的賈張氏,在易中海給李玉傑的錢的時候,也從賈家跑了出來,瞪著一雙陰沉沉的眼睛,羨慕嫉妒恨的看著李玉傑,心裏的那種怨恨,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了,這可是她賈家的錢。


    或許是看到賈張氏陰沉沉的看著自己,拿到錢的李玉傑,朝著賈張氏晃了晃,嚷嚷了一句狗男女的髒口出來。


    算是提醒了賈主任。


    臨近離開的時候,故意走慢了一步,當軋鋼廠保衛科的那些人和李玉傑他們先後離開,扭過頭,隔著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劉海中,向站在原地沒動彈的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人喊了一嗓子。


    “賈張氏,易中海,你們兩個人趕緊給我打個結婚申請上來,我批示了後,你們兩個人去民政局扯證。”


    沉浸在丟錢丟物又丟人狀態中的易中海,根本沒注意聽賈主任這件事,下意識的點了點自己的頭。


    賈張氏卻不一樣了。


    一聽賈主任讓她寫申請,跟易中海結婚,眼睛瞬間瞪的溜圓。


    嘛玩意。


    我跟易中海結婚。


    結什麽婚?


    我跟易中海扯證,我們家老賈怎麽辦?


    便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賈主任一愣,易中海同意娶賈張氏,賈張氏不同意嫁給易中海,既然不同意嫁給易中海,為毛給易中海縫褲衩子?


    “賈張氏,我跟你說的話,就跟你說一遍,你既然不同意改嫁易中海,昨天的褲衩子,怎麽解釋?哪家的鄰居能好的幫縫褲衩子?你的戶口,不在街道,聽明白我的意思,想好,想壞,自己琢磨,半個月的時間考慮。”


    說完。


    拍拍屁股走了。


    留下了一地雞毛的四合院和街坊們。


    無盡的閑言碎語,在街坊們嘴巴中傳頌。


    “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的事情是真事了?”


    “肯定是真事啊,沒聽剛才賈主任說嘛,說讓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打個結婚申請,他好幫著扯證。”


    “賈家這是開創了老寡婦改嫁的先河啊,說句不怕笑話的話,我一直以為賈家先改嫁的寡婦是秦淮茹,結果先改嫁的寡婦是賈張氏。”


    “你們說賈張氏要是真的跟易中海成了的話,將來怎麽合葬?”


    “易中海和一大媽,老賈和賈張氏唄。”


    “一大媽的身後事,都沒讓易中海參與,聽說人家李玉傑將一大媽的骨灰帶走了。”


    “照這麽說的話,易中海將來要跟賈張氏合葬?老賈怎麽辦啊?”


    “誰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唄。”


    “你們聊得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一會兒老賈合葬,一會兒易中海合葬,跟咱們沒有關係,我覺得吧,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結婚,他們辦不辦酒宴?不瞞你們說,我兩年多沒有吃吃肉了,有一次做夢夢到吃席,將我饞的呦,屁股剛坐在凳子上,就被我們家死鬼給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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