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給眾人普及消息的時候。


    傻柱從外麵走了進來。


    本就因傻柱被抓一事泛著八卦的工友們,霎那間圍攏在了傻柱的周圍,一個個宛如好學的小學生,將她們滿含求知欲的眼神,匯集在了傻柱的身上。


    “你們?”


    沒有人回應傻柱的提問。


    反倒是劉嵐,借著傻柱的回歸,朝著周圍那些工友們,露出了我消息可信的那種堅定表情。


    “師傅,剛才廠內,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傳出了你被公安抓走的謠言,好多人都在聊,我們不相信,想著怎麽反駁那些人,您來了。”


    “我還以為什麽事情,合著是因為這件事,人家喊我去派出所,就是問了我一些之前的事情,恨不恨我爹,問我有沒有收到我爹郵寄來的匯款單,問有沒有直接把匯款單郵寄給雨水,沒別的事情。”


    看到劉嵐。


    突然想到了劉嵐的綽號。


    軋鋼廠大喇叭。


    張世豪既然將這件事托付給了傻柱,傻柱也沒想好怎麽去執行張世豪交待的任務,總不能自己出去,一個人一個人的跟他說,說我被叫到派出所,沒什麽大事,人家就是問我有沒有收到何大清匯款單的事情。


    他主動說明情況。


    反而不美。


    給人一種故意為之的感覺,讓人下意識的多想,錯以為這是一個圈套。


    最佳的解決方式,是借著劉嵐的嘴巴,將這件事說出去。


    專業的事就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劉嵐出馬,一個頂倆,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張世豪詢問傻柱有沒有收到匯款單的事情,就傳的沸沸揚揚,自然也會傳到易中海的耳朵中。


    劉嵐才是他最佳的工具人。


    “劉嵐,你得出去跟工友們說說,就說我傻柱沒事,配合了人家一下公安同誌,要不然工友們指不定怎麽編排我呢,恢複我名譽的事情,就交給你劉嵐同誌了。”


    傻柱故意朝著劉嵐加重了語氣,他猜測劉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卻沒想到牛頭對了馬屁股。


    言之鑿鑿領會了傻柱用意的劉嵐,離開二食堂後,說的事情,分明不是傻柱叮囑她的事情,變成了傻柱坐公安摩托車的事情,直言傻柱是軋鋼廠第一個乘坐過公安三輪侉子的人。


    這些事情。


    跟易中海沒有關係。


    此時此刻。


    軋鋼廠碩果僅存的八級工易中海,卻在會議室內大汗淋漓,整個人發虛到了極致。


    想過很多,唯獨沒想過廠領導會介入這件事。


    易中海的心裏,變得不平衡起來。


    暗道:我易中海和秦淮茹及賈張氏聲名狼藉,被軋鋼廠工友們罵成了狗都不如的混蛋,你們這些廠領導不出麵,還以廣播通知的形式處罰了易中海,讓我易中海聲名掃地。現在傻柱聲名掃地了,你們廠領導急了,跑出來為傻柱站台。合著在你們這些領導心中,我易中海不是軋鋼廠的職工,傻柱才是軋鋼廠的職工唄。


    得虧領導們不是易中海肚子裏麵的蛔蟲,要是知道易中海這麽考慮問題,說不定會把易中海罵的狗血淋頭。


    你易中海還有臉提軋鋼廠,你犯得事情跟人家傻柱犯得事情,能一樣嗎?


    一個是丟人。


    一個是配合。


    這是兩碼事。


    ……


    九車間。


    郭大撇子一言不發的盯著麵前的秦淮茹。


    送走易中海後。


    他突然想到九車間還有秦淮茹這尊大佛。


    頭疼。


    好不容易送走了秦淮茹,沒想到秦淮茹又回到了九車間,也不知道誰出的力,愣是讓原本去清潔隊報道的秦淮茹,成了九車間的一員,而且剛才聽九車間的員工們說,說秦淮茹也對這件事進行了一定的推波助瀾。


    不愧是易中海的好徒弟媳婦。


    真的很有一套。


    “秦淮茹。”


    一聽郭大撇子這來者不善的語氣。


    寡婦心裏就覺得不好。


    真應了做賊心虛四個字。


    先想著自己什麽地方又惹得郭大撇子不高興了,亦或者做錯了事情,考慮了一下,除了傳謠,也沒有做別的事情啊。


    難道傳謠出現了狀況?


    剛才易中海被郭大撇子領著去找廠領導的時候,秦淮茹就認認真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最終的結果,認為自己沒有問題。


    人家都亮出手銬了,這件事能是小事情?


    就像易中海臨走前說的那樣,傳謠也是為了工友們考慮,免得工友們步了傻柱的後塵。


    這是好事。


    你郭大撇子憑什麽給我氣受?


    “郭主任,你找我?”


    “也沒什麽事情,你跟我說說,九車間哪裏吸引你秦淮茹的目光,讓你死活要留在九車間,我郭大撇子別的本事沒有,改掉這些還是可以的,你說。”


    秦淮茹瞪著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


    直勾勾的看著郭大撇子。


    黑溜溜的眼珠子,都仿佛成了精,要說話了,彰顯著寡婦委屈、可憐、無助、懦弱等情緒。


    郭大撇子想到了一個詞。


    俏寡婦。


    就秦淮茹此時表露的做法,就不是一個正經人應該有的。


    “來來來,這就是你秦淮茹加工出來的零部件嗎?你看看這上麵的光澤,你進廠一年多了,我估計一個剛入廠三個月的人,做出來的工件都比你做的好,別的不求,最起碼拿在手裏,光潔度能保證吧?你連最基本的光潔度都保證不了,你還有臉待在我九車間?來九車間,就是為了拖我九車間的後腿?”


    郭大撇子可沒有跟寡婦巫山雲雨的想法。


    對秦淮茹。


    純粹的敬而遠之的態度。


    有毒。


    李副廠長都不敢招惹的寡婦,借他郭大撇子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這上麵的毛刺,拿點砂紙,打磨打磨就可以消掉,這麽點營生,你都做不好?從上班到現在,過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你到底幹嘛了?別告訴我,你就加工了一件工件出來。”


    見秦淮茹以沉默應對。


    郭大撇子口風一轉。


    點破了寡婦的小伎倆。


    “我猜猜你這兩個小時做什麽了,是不是跟這個人傳謠,傻柱被抓了,犯了什麽什麽事情,跟那個人造謠,說傻柱被人家戴著手銬抓走了,要在裏麵待多少多少時日。”


    “噗嗤”一聲。


    有人笑了。


    說的一點沒錯。


    秦淮茹這兩個小時,什麽活都沒做,就光顧著跟工友們傳傻柱的謠言,傳的忘乎所以,一副傻柱被抓走,她秦淮茹多年農奴翻身把歌唱的興奮。


    郭大撇子手中的零部件,是秦淮茹看到郭大撇子朝著九車間走來了,擔心被郭大撇子看到她兩個小時一個工件沒有加工出來,著急忙慌從易中海工位上偷拿來的,這是易中海加工的零部件。


    “誰笑?還有臉笑?秦淮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們一點都不帶考慮的嗎?要腦子幹什麽?”


    “主任,我們就是當笑話聽,是秦淮茹和易中海兩人在可勁的說傻柱被抓的事情,我們也想知道傻柱為什麽被抓,就像易中海剛才說的那樣,要警鍾長鳴,避免犯了跟傻柱一模一樣的錯誤。”


    “易中海和秦淮茹說什麽,你們就信,誰說傻柱犯事了?犯事了還能來上班?我剛才看到傻柱來軋鋼廠上班了,臉上還笑眯眯的,這就是你秦淮茹所說的傻柱被抓?還要坐牢?”


    秦淮茹的心。


    咯噔了一下。


    嘛玩意。


    傻柱回來了。


    這怎麽可能。


    人家都亮出了手銬子,又讓傻柱坐了三輪摩托車,這麽大的陣仗,傻柱屁事沒有的回來了!


    有點不合常理啊。


    她死死的盯著郭大撇子,想從郭大撇子的臉上,看出對方是不是在說謊。


    見郭大撇子不屑的朝著自己冷哼了一聲,全然沒有退縮的意思,秦淮茹想死的心都有了。


    計劃出現了變故。


    那會兒目睹傻柱被抓,秦淮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利用李秀芝不顧傻柱死活去街道上班這件事大做文章,給李秀芝扣個見利忘義心中沒有傻柱的大帽子,先破掉李秀芝在四合院的賢惠小媳婦的人設,再想辦法孤立李秀芝,給李秀芝編製各種不好的罵名,逼著李秀芝跟傻柱離婚,借機搶奪傻柱家的那些東西。


    也不擔心傻柱出不來。


    秦淮茹都給傻柱規劃好了,攛掇易中海去找聾老太太出麵,讓聾老太太出大力的救出傻柱。


    在易中海的思想灌輸下,聾老太太在秦淮茹心中,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老太太,什麽事情都可以擺平,否則不至於活到現在。


    沒本事,小鬼子在的那會兒,聾老太太就身死道消了。


    計劃想好了。


    還沒實施。


    你丫的告訴我,傻柱沒事,平安無事的回來了,還出現在了二食堂。


    這怎麽可能。


    要不是郭大撇子臉上的表情不像說謊,秦淮茹說不得還要抓住郭大撇子的胳膊,強烈的喊幾聲出來。


    “不可能,傻柱不可能屁事沒有的就這麽出來。”


    可惜。


    她不敢。


    一方麵不受郭大撇子待見,另一方麵是現在的氣氛,出現了秦淮茹始料不及的變故,工友們都看著秦淮茹。


    秦淮茹的身體。


    情不自禁的後退了數步。


    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詭異。


    “秦淮茹,我警告你,在我九車間,就得老老實實,別耍幺蛾子,對了,還有你腦袋上的頭發,不想死,麻溜的給我剪掉長頭發,一個寡婦,留著小姑娘的長辮子,你想做什麽?剪掉它。”


    撂下狠話的郭大撇子。


    朝著外麵走去。


    看著他離去背影的秦淮茹,想到了易中海,傳謠的事情,是從易中海開始的,她也是受到了易中海的提點,才做了傳謠的事情。


    傻柱沒事,還回到了軋鋼廠。


    易中海這節骨眼上被叫走,就是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一個大概,肯定是被叫去吃訓麵了。


    壞事了。


    事情沒辦成不說,還惹得人非議了。


    這可如何是好。


    寡婦的心。


    亂了。


    “秦淮茹,求你了,能不能做點人事?傻柱什麽事情都沒有,你說傻柱要坐牢,而且聽你的語氣,就仿佛傻柱做下了天怒人怨的事情,還有沒有工友情了。”


    “寡婦秦,你現在要把精力放在提升技術上,千萬別做拖延我們後腿的營生,我們還想拿車間排名獎勵哪。”


    秦淮茹心亂如麻。


    看看眼前的人。


    麻了。


    怎麽都朝著我來了。


    ……


    廠領導會議室。


    幾個頭頭腦腦,一言不發的看著麵前站著的易中海。


    他們已經給了易中海好幾分鍾的考慮時間。


    現在到點了。


    想知道易中海的答案。


    見易中海不說話,楊廠長出言催促了一下。


    “易中海,別不吭聲啊,你說,到底為什麽要這麽說,要是覺得時間不夠,我們再給你幾分鍾的考慮時間,我們這些人今天什麽工作都不做,陪著你想,直到你想起答案。”


    易中海吞咽了幾口唾沫。


    雖然想到事情有可能出現變故,心裏也想好了對策,卻沒想到變故這麽的巨大,軋鋼廠的頭頭腦腦們,逼問著易中海,非要問問易中海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要朝著九車間的那些人說傻柱被抓的事情。


    本想盡可能的拖延。


    但是聽幾位領導的語氣不善。


    易中海就知道這件事壓根沒有辦法拖延下去,甭管什麽答案,對錯與否,都要給出來。


    盡可能的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硬著頭皮給出了一個解釋。


    “幾位領導,我就是看到傻柱被人家公安同誌帶走,其中一位公安同誌還要給傻柱戴手銬子,想著傻柱之前在食堂,整天帶著飯盒上下班,是他截留飯盒的事情曝光了,我也是好心,不想讓工友們犯了跟傻柱一模一樣的錯誤,才跟工友們提及了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清楚,但是這件事也不能怪我,當時哪個陣仗,太大了,我也是被嚇得亂了方寸。”


    幾個頭頭腦腦。


    不滿意易中海給出的答案。


    內容好壞與否。


    不重要。


    重要的事情。


    是你有個認錯的態度,能認識的自己的錯誤。


    反觀易中海言語中的意思,處處充滿著他為工友們考慮的高調調,又有這件事不怨他易中海的意思在其中。


    難堪大用。


    這是幾個頭頭腦腦對易中海的評價。


    軋鋼廠怎麽出現了這麽一個混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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