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秀芝攔著的人。


    可不是別人。


    正是傻柱。


    原本心情不錯的他,被李秀芝一個大叔的稱呼,鬧的喉嚨裏瞬間憋了一口悶氣。


    大叔!


    天見可憐。


    我才二十六歲。


    倘若李秀芝是個七八歲的毛孩子,管傻柱叫一聲叔叔,傻柱肯定不說什麽,著急還誇這孩子有禮貌。


    問題是李秀芝瞧年紀的話,撐死了也就二十出頭。


    一個二十出頭的丫頭,管一個二十六歲的大小夥子叫叔叔。


    難怪傻柱臉上的笑意瞬間僵持在了當場。


    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前幾天王媒婆給他介紹的那個對象,挺好的一個女同誌,相貌不錯,有文化,有主見,身材又好,出身清白,有自己的工作,方方麵麵對了傻柱的眼,就因為傻柱那張成熟的不能成熟的臉頰,最終害的他們兩個人有緣無分,即便傻柱拿出戶口本,證明自己真的二十六歲,卻依舊從人家女同誌嘴裏聽到了一個拜拜的回應,氣的牙根都在哆嗦。


    李秀芝的話。


    觸碰到了傻柱心裏的傷心往事。


    要不是看到李秀芝是個好看的女同誌,又是鄉下專門來城裏投親的人,傻柱說不定真要跟她好好談談。


    換成許大茂試試。


    大巴掌早他m扇了上來。


    見傻柱臉上的表情不怎麽好看,李秀芝也猜到自己剛才那聲大叔的稱呼惹得傻柱不高興了,心裏納悶了一句,城裏人怎麽這麽麻煩,遠不如鄉下人老實,她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說詞,把大叔換成了同誌,用同誌這個稱呼來稱呼傻柱。


    看在女同誌不容易的麵子上。


    傻柱也就懶得跟李秀芝計較這些,他接過李秀芝遞來的介紹信,看了看,想了想,確認自己認識的人裏麵,就沒有一個叫做李狗剩的人。


    又不忍心讓李秀芝失望。


    出言道:“同誌,你說的這個李狗剩,我真沒聽說過。”


    一聽傻柱說不認識一個叫做李狗剩的人,李秀芝也是急了,風塵仆仆的臉上,閃過了幾分焦急。


    “同誌,俺來一趟不容易,這要是找不到李狗剩,俺可怎麽辦呀?”


    “真不是我不幫你,是我沒辦法,你知道我們紅星軋鋼廠有多少人嗎?一萬多人!你一萬多人裏麵找一個叫做李狗剩的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上萬人的大廠。


    真是驚到了李秀芝。


    在她心中。


    三千人的公社,就已經頂天了。


    結果京城隨隨便便一個廠子,就有一萬來人。


    也知道傻柱說的在理。


    一萬人的廠子,總不能所有人都認識吧。


    李秀芝的臉色有些失落。


    傻柱也是見色起意,心一動,幫忙出了一個主意。


    “同誌,你要是相信我,你跟我去廠裏人事科,軋鋼廠從上到下,都歸他們負責,讓他們幫忙查查職工花名冊,看看軋鋼廠到底有沒有一個名字叫做李狗剩的人。”


    死馬當作活馬醫。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


    李秀芝也隻能依著傻柱的意思來操作這件事。


    大庭廣眾之下。


    人又這麽多。


    不擔心傻柱會跟她耍流氓。


    再說了。


    李秀芝也不怕,她手中的包袱裏麵,一直藏著一把剪刀,真要是傻柱敢對她用強,直接上剪刀。


    哢嚓一聲。


    讓他變太監。


    朝著傻柱點了點頭,傻柱與門口的保衛科打了一聲招呼,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軋鋼廠人事科走去。


    來來往往的人,見傻柱領著一個漂亮的鄉下丫頭,立時開起了傻柱的玩笑,風言風語的聲音,飛入了李秀芝的耳簾。


    李秀芝臉上閃過了幾分紅暈,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頭耷拉了下來,腳步不由得加快,緊緊的跟著傻柱。


    通過那些人的言語聲音。


    李秀芝也算明白了一個大概。


    合著這位看著三十出頭快四十歲的男人,真實年齡才二十六歲,一想到自己剛才管人家叫做大叔,心裏就微微泛起了幾分後悔。


    “同誌,俺向你道歉,俺不該叫你大叔。”


    “沒什麽,叫大叔就叫大叔唄,權當自己多了一個侄女。”


    “伱是好人!”


    “好人腦袋上它也不寫好人二字,壞蛋也不會在臉上寫壞人二字。”隨口解釋了幾句的傻柱,用手輕輕的敲了敲人事科的辦公室,“李姐、張姐、王姐,忙不忙?”


    “哎呦喂,一準是今天的太陽從西麵升了上來,我得看看。”


    “李姐,您過分了啊。”


    “一點不過分,你傻柱出現在我們人事科,那真是天大的稀奇事情。”


    “李姐、張姐、王姐,聽你們這個意思,這是嫌棄我沒有常來啊,得,從今往後,我一準按時準點的多來咱人事科坐坐。”


    “幾天不見,傻柱的嘴巴變甜了。”


    “這不是傻柱嘴巴變甜了,而是傻柱有事情求咱們,這叫無事不登三寶殿。”


    跟在傻柱屁股後麵的李秀芝。


    腦子有些發懵。


    傻柱!


    就衝這名字,這個人就錯不了。


    當下這個年月,管你叫什麽傻柱,叫什麽傻春,叫什麽傻茂,真沒有鄙視或者看不起的意思。


    它相當於是一個褒義詞。


    意指你這個人老實可靠,敦厚實在,沒有花花腸子,做事情腳踏實地,是那種讓人放心的主。


    “李姐、張姐、王姐,還真讓您三位姐姐給猜中了。”傻柱把自己的身軀朝著旁邊挪了挪,把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的李秀芝給亮了出來,手朝著李秀芝一指,“我就是因為她來的。”


    誤會她媽給誤會開門,真正的誤會到了家。


    錯以為傻柱有了對象。


    專門領過來讓她們瞧瞧。


    一個個的圍攏過來,一邊打量著李秀芝,一邊用過來人的那種語氣,朝著傻柱開起了玩笑。


    “傻柱,你這是不聲不響的給咱們姐妹們放了一個暴雷啊,本來還想著給你介紹個小姐妹,結果你丫的自己談了一個,不錯,真不錯。”


    “丫頭,叫什麽名字?姐姐跟你說,傻柱這個人不錯,別看我們管他叫做傻柱,人家一點不傻,一手家傳的廚藝,那真是爐火純青,上萬人的軋鋼廠,你出去隨便打聽,問問他們傻柱做的飯好不好吃,保證人人都豎大拇指。”


    開了一句傻柱的玩笑後。


    又開始誇讚傻柱的條件。


    房子。


    工作。


    本事。


    一一的擺在了李秀芝的麵前。


    “傻柱名字叫做何雨柱,軋鋼廠的七級炊事班長,月工資四十七塊五,四合院裏麵還有兩家祖屋,爹不在,媽走的早,唯一的一個妹妹馬上就要考大學,你嫁給傻柱,直接當家作主,不用受婆婆的氣,他要是敢給你氣受,你跟姐姐們說,姐姐們給你撐腰。”


    傻柱跟人事科和機加工的幾位大姐關係不錯。


    算是各有所求吧。


    人家圖他打飯的時候,多給舀點好菜。


    傻柱圖這些老娘們關鍵時候一點不含糊,讓扒許大茂的褲子真敢扒許大茂的褲子。


    “三位姐姐,你們鬧錯了,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的,我跟這位女同誌什麽關係都沒有。”


    傻柱看了看紅了臉的李秀芝,趕緊把正經事說了出來,這幫老娘們,嘴上真是沒有把門的什麽話都能往出說。


    不愧是結過婚的女人。


    不佩服不行。


    “她進城來投親,她那個親戚叫李狗剩,在軋鋼廠門口攔住我,問我認識不認識一個名字叫做李狗剩的人,我說我不認識,一想到一個女同誌,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就想著幫一把,拜托三位姐姐,幫忙看看,看看咱軋鋼廠有沒有一個名字叫做李狗剩的人。”


    “合著她不是你對象?”


    “不是!”傻柱看了看臉發燙的李秀芝,開了一句小玩笑,“人家都管我叫做大叔。”


    “那真是可惜了,她沒有口福,吃不上你傻柱做的家傳美食了。”


    “小丫頭,你不考慮考慮傻柱嗎?嫁給他真的不錯!”


    “三位姐姐,麻煩幫找找李狗剩,多謝了。”傻柱朝著李秀芝告辭道:“同誌,軋鋼廠有沒有李狗剩這個人,我這三位姐姐知道,要是有,那就有,要是沒有,那就是沒有,你在這裏待著,我去食堂了。”


    傻柱又朝著三位人事科的老娘們打了聲招呼,一溜煙的離開了辦公室,剛走進二食堂,就見劉嵐和缺根弦帶領著眾人,將傻柱圍攏在了中間。


    一個搬來了一把凳子。


    一個將傻柱硬生生的按在了凳子上。


    就在傻柱疑惑的時候。


    劉嵐開口詢問起來。


    “傻柱,那個鄉下丫頭是不是就是你媳婦?”


    一聽劉嵐這般說法。


    傻柱就知道是一些多嘴的工友們在胡亂傳謠,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了二食堂的這些人。


    話裏話外的意思。


    自己是做好人好事。


    李秀芝不是自己的媳婦,也跟自己沒有關係,讓工友們別在瞎傳,自己身為男人,無所謂這個名聲好與壞,李秀芝卻是一個女同誌,名聲壞了,一輩子也就毀了。


    傻柱給出的說法,並不被二食堂的工友們相信,從劉嵐開始,一直到缺根弦,所有人臉上都是那種不相信的表情。


    瞎子給人指道。


    純粹糊弄人。


    李秀芝要是難看一點,或者李秀芝是個男人,傻柱能上趕著幫人家打聽誰是李狗剩,誰不是李狗剩。


    肯定有想法。


    “傻柱,別解釋了。”劉嵐一副我懂你傻柱的隱晦表情,“姐是過來人,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


    “我說的是實話。”傻柱一本正經道:“你們怎麽都不不相信啊。”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我們無法相信,你真跟那位女同誌沒什麽關係?”


    “沒有!”


    “那位女同誌真不是你媳婦?”


    “真不是我媳婦,你們怎麽才能相信我說的是實情?”


    “除非你發誓。”


    “發誓就發誓。”


    被逼無奈的傻柱,當著二食堂一幹眾人的麵,指著房頂上麵的電燈泡,發了一通所謂的毒誓,什麽什麽李秀芝不是他媳婦,否則傻柱上廁所蹲大號沒有手紙,下雨天沒有雨傘,走路撿不到東西,做的飯沒有人吃等等。


    這般毒誓之下。


    二食堂的那些人也都相信了傻柱的說詞,認為傻柱與李秀芝確實沒什麽,純粹就是奔著做好人好事去了。


    傻柱的心。


    勉強落了地。


    就在他以為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


    缺根弦突然把話題扯到了賈東旭的身上,說賈東旭在家裏自己把自己給了結了。


    一大媽忘記了易中海和秦淮茹去下麵附屬小廠當駐廠代表的事情,心急如焚的情況下,一個人巴巴的跑到了軋鋼廠,把賈東旭死了的事情說給了保衛科的人聽,讓保衛科的人去九車間把易中海和秦淮茹兩人喊出來,趕緊回家給賈東旭料理後事去,缺根弦因為身在保衛科不遠的地方,算是誤打誤撞的聽到了這件事,把這件事說給了傻柱聽。


    傻柱腦海中。


    泛起的第一想法竟然不是賈東旭死了的惋惜,而是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恐,根據《禽滿》劇本上麵的內容描述。


    整個故事是從賈東旭身死道消開始講述,講述易中海為了他的養老,算計傻柱,故意讓傻柱接濟變成了寡婦的秦淮茹,明知道秦淮茹是三個孩子的寡婦,有可能上了環,卻還是想要把兩人撮合在一塊,一點不顧忌傻柱的感受。


    傻柱的淒慘命運。


    也因賈東旭身死開始。


    換言之。


    易中海、秦淮茹、賈張氏、傻柱等等之類的人,全都步入了《禽滿》劇本設定的那些命運軌跡。


    傻柱很疑惑,自己都跟易中海兩口子老死不相往來了,都打了易中海好幾次了,易中海還能繼續厚著臉皮的算計自己嗎?


    越想越是覺得驚恐。


    他發現自己低估了一樣東西。


    人性!


    將心比心換位思考一下,自己辛辛苦苦設計了幾十年的東西,最終泡湯,心裏肯定有股子不服氣的倔強。


    這種倔強的人性作祟下,人會不自然的鑽入牛角尖,去做一件對外人來說,已經是毫無意義的事情,甚至不惜犯下滔天大禍!


    易中海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就算自己當眾戳破了易中海破壞自己相親的事情,偽君子不但當眾向傻柱道歉,而且還能尋出為傻柱考慮,想要讓傻柱娶個更好媳婦的理由,打著這樣的理由破壞了傻柱的相親,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為傻柱考慮的坦然。


    很顯然的一個道理。


    賈東旭死了。


    秦淮茹就變成了寡婦。


    賈張氏套路秦淮茹不能離婚的那些借口,便全都沒有了用武的地方。


    街道有推進寡婦改嫁的相關措施。


    秦淮茹真要是改嫁,易中海在後麵適時的做做工作,賈張氏還真沒法不讓秦淮茹改嫁。


    傻柱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威脅了起來。


    狗日的。


    賈東旭的死,算是打亂了傻柱的步驟,原本以為賈東旭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自己趁著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人爭執秦淮茹該不該離婚的機會,結束了自己的單身生涯,結果賈東旭死了,秦淮茹變成了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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