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思索對比後,覺得還是要用給旁邊大樹係上紅布條,以及再寫告示牌來提醒的好。


    不管是紅布條還是告示牌,除了他們青龍部落族人,不管任何一個人類看到了都看不懂。


    也隻有青龍部落的族人才能看懂這個提示,那立牌就沒錯。


    再者,以後現回往走,這裏立了牌也算是一種路牌指標。


    所以夜風就立了十幾根木來做實驗。


    往岸邊走時,先前立好的十幾根樹木,有些倒了,有些不知所蹤。


    有些卻還立在原地。


    雖然不知道怎麽造成的,但起碼還有是有樹木立著的。


    至了或不知所蹤,那一定是他們準備的還不夠好,那就把樹木路牌再埋深一點。


    多一份提醒,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強。


    阿蚌看著樹木路牌上劃出來的字,擠眉弄眼:“刀口又小心什麽?這什麽什麽?”


    阿蘊手中棍子指著樹枝上的字,一字一字念道:“沼澤泥地,小心陷進去。”


    阿蚌看看阿蘊,再看看樹枝,又去看自己的手指頭:“沼澤泥地,小心陷進去。刀口又小心,為什麽你多了我那麽多字?”


    阿蘊無奈極了,明明都是差不多時間認的字,為什麽他都學會了,阿蚌卻連個娃崽都不如。


    “字是豎著寫的,你沒看清,數錯了。”阿菌上前來替阿蚌解惑,也算給他麵子。


    樹木路牌大腿粗細,栽在沼澤泥地旁邊,字體當然是豎著寫的。


    阿蚌喜歡弓箭大黑刀這些武學,對於文學,他看著那些字字正正的字,他就想睡覺,哪裏學得進去?


    他能認出刀口又小心這幾個字,他自己都笑翻了天。


    再多懂一點,他都覺得自己偷偷用了功。


    阿蚌瞪著像螞蟻一樣在竟走的字體,恍然大悟後又與有榮焉:“雖然我不認識這些字,可我伴侶阿英她會啊。”


    阿蘊和阿菌相視一笑:“那是,阿英認字確實很厲害。”


    阿蚌得意的搖頭晃腦,笑眯眯的一幅有伴侶萬事足的滿意樣。


    阿英是他從共水裏救上來的一個孕婦,把對方救上來後,對方就生了個娃崽。


    阿蚌待到對方身體好點,就問阿英要不要做他的伴侶。


    一眼就相中的雌性,若是急時出手搶走,萬一被別的雄性給搶走了,他哭都沒地方哭。


    阿英對這個救命恩人也很有好感,恩人一說,她就同意了。


    阿蚌這個人雖然愛哭,可他這人是又純又真又。


    見過他的人,都這樣誇他,對他也很有好感。


    不然夜風和阿瑟也不會把這個沒見過幾麵的人類帶在身邊。


    阿英很溫柔,很善解人意,對文學更是喜歡到骨子裏。


    可以說,隻要她見過的字,就沒有她不會認,不會寫,不會讀的。


    天生的讀書人,和隻喜歡擺弄刀劍的阿蚌完全不一樣。


    阿蚌每每說起阿英,一臉驕傲又得意的尾巴都要翹上天。


    他彎腰看沼澤泥土,嘴裏嘖嘖嘖的:“這就是沼澤啊,看著沒什麽嗎。”


    說著,他就伸出一條腿去試探沼澤泥地的危險。


    阿蘊掃了他一眼探出去的腳,警告他:“你可別亂來,族長說這個很危險,那就是真的很危險,你小心點。”


    “我知道,我試試是什麽樣的感覺。”別人說再多,自己沒經曆過,那也是朦朧的。


    阿蚌拉著阿蘊手臂,把自己腳踩進沼澤地裏。


    一踩進去,他就感覺沼澤地底下,好似有一隻手,正抓著他的腳往下拉。


    阿蚌心一緊,下意識就要把自己的腳搶回來。


    哪裏想到,他越掙紮,下方的手抓著自己腳的力道就越重。


    就這麽眨眼功夫,冒著泡的泥土,就沒過他腳踝。


    並且還在拉扯他的腳往下。


    阿蚌麵色發白,用力拽緊阿蘊手臂,嘴唇顫抖:“快,拉我一把,要被拉下去了。”


    阿蘊反手抓著阿蚌手臂,與阿菌一起拽著他,把他給拽了出來。


    隻聽‘啵’的一聲響,阿蚌靴子上滿是泥漿。


    黑色的泥漿裏還有幾條紅色的,細長細長的蟲子不停扭動。


    隨著阿蚌不停跺腳的動作,細長蟲子掉落在地麵上,一曲一曲遊走。


    遊到有孔的地方,細長蟲子紮進去不見影。


    還有一條細長蟲子,遊到阿蚌先前踩出來的腳坑裏。


    細長蟲子剛掉下去,一隻像手指頭一般的圓柱體,把細長蟲子給吞噬。


    在圓柱體張開那一瞬間,阿蚌阿蘊阿菌等人,清清楚楚看到它嘴裏的細齒。


    密密麻麻,又小又尖的細齒。


    這若是腳趾頭被咬上一口,豈不是當場就沒了腳趾?


    幾人都沒出聲,麵色凝重無比。


    齊齊再往後退幾步。


    阿蘊看著麵容發白,眼睛都紅了的阿蚌:“現在知道什麽叫沼澤泥地了吧?”


    還得實踐出真諦。


    阿蚌看看沼澤泥地,再看看阿蘊,腥紅的眼裏就落出了淚:“懂了懂了,嗚,好可怕!”


    “怎麽還掉眼淚了呢?”阿蘊知道他有淚失禁,可他還是不能接受一個雄性動不動就掉眼淚。


    阿菌瞧著阿蘊不耐,趕緊拉了他一下:“你別嚇他。”


    “我沒嚇他。”阿蘊真是冤枉。


    阿蚌一邊抹眼淚一邊解釋:“沒有沒有,不是他嚇我,我就是被沼澤泥地給嚇到了,嗚嗚……”


    他也不想哭,可剛才他是真的被嚇著了。


    他的眼淚也不聽他的,說出來就出來,他能怎麽辦?


    阿蚌一邊落淚,一邊綁紅布條。


    心中發誓,以後對任何事,他都不要好奇。


    就算自己沒見過,也不出頭去實驗,太可怕了。


    都說蛇的嘴巴,看著小小的,可一張開,就是能吞得下它自己的腦袋的瘋狂。


    剛才那個圓柱體,看著小小的,萬一它發怒後,嘴一張,能吞下他的一隻腳……他豈不是沒了腳?


    阿蚌低頭,還沒看清自己的鞋麵,淚珠子就落在髒髒的鞋麵上。


    嗚嗚嗚……


    他差點就成了一個沒腳的人,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想想他沒了腳之後,不能走路,阿英還會要他嗎?


    阿英那麽善良溫柔,她會要自己的吧?


    可阿英要他,他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廢物般的自己?


    想想以後不能射箭,不能舞刀,嗚,他自己都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他定要保護自己不少手不少腳的回去見阿英。


    不能亂來,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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