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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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嶽第一次發現，張火這小子是個人材。
當然，這個人才指的並非他的工作能力，而是對一件事的洞徹入微。
自己這次搞騷操作，從邏輯上講完全莫名其妙。
石曼曼有情緒很正常，張嶽知道她在這件事上花費了多少心血。
不僅石曼曼，天友裝修公司的所有設計師都有情緒。
這同樣是他們的心血。
隻有張火至始至終都和沒事人似的，沒有足夠定力，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拍拍對方肩膀，張嶽笑道：“這樣，我教給你一個任務。”
“老板您說。”
“14號那天是星期幾？”
“14號？您說後天？後天是星期天啊！”
“星期天？”張嶽眼睛一亮，“咱們不是支持了樂業之家十名技術員嗎？
通知他們，明天和後天不要去了。”
“明天和後天不去？這不合適吧？”
對普通員工，周末都是要休息的。
雖然在中州大部分企業都是單休，但依舊要休息。
可一些特殊行業不同，比如銀行、醫院等，周末必須上班。
裝修公司也差不多。
客戶希望盡快裝完入住，結果你說你周末休息需要停工，這不像話。
所以在天友裝修公司，每天都需要上班。
至於休息，都是輪流調休。
現在張嶽說不讓去就不讓去，未免有點不厚道。
張嶽瞪了張火一眼：“什麽不合適？我覺得特別合適。
周末雙休嚴格遵守國家的法定節假日標準，是打工人應該享有的權利。
你跟我這麽久，應該知道我的性格。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周六周日強行要求工人加班？”
“這……”
張火很想說，您的確不強製要求工人加班。
但您給工人開的工資大頭是工作績效，也就是多勞多得。
天友裝修公司的生意這麽好，員工加一天班，基本能賺一千塊。
所以在天友裝修公司，雖然明麵上是雙休，但至少五分之一的人每周隻休息一天。
至於剩下的五分之四……也不是雙休。
他們要麽兩周休一天，要麽一個月休一天，甚至一天都不休息。
雖然在心裏吐槽，但張火還是點頭：“明白，我現在就通知他們明天和後天不上班。
這些技術員平時很辛苦的，剛好趁這個周末放鬆一下。
畢竟錢是掙不完的，短暫的調整更有利於接下來的工作。”
誰知張嶽道：“休息？
誰讓他們休息了？
你告訴他們，明天和後天所有技術員必須來公司上班，任何人不能缺勤。”
“啊？”張火傻眼。
讓這些技術員明後兩天上班倒沒什麽。
可問題是剛才你還說自己從來不強迫大家，這是典型的翻臉比翻書都快啊！
看著張火離開，張嶽也有些無奈。
他讓那些技術員明後兩天不去樂業之家，自然是為了防止到時出事了樓美晴甩鍋。
至於強製讓他們上班，也是防止這些人偷偷跑去樂業之家。
樓美晴坐在辦公室內，這幾天發生的事完全顛覆她的認知。
從競標失敗到再次拿到工程，整個過程之魔幻，寫小說的都不敢這麽寫。
她本以為張嶽這麽做是對自己有意思。
但很快事實就證明樓美晴想多了。
張嶽自從那次邀請自己吃飯後，就再沒露過麵。
甚至自己主動聯係對方，討論一些工程上的事，對方也隻是隨便應付兩句，半點也沒有要和自己更進一步的意思。
而樓美晴卻收獲巨大。
尤其是那十名技術員進廠後，這些人表現的工匠精神，徹底顛覆了樓美晴對服務行業的認知。
又或者說，張嶽讓她意識到，培養底層工作人員責任心的重要性。
尤其是裝修行業，一般幹活的工人都是短期農民工。
不吹不黑，作為弱勢群體，這些工人各方麵都需要社會的關懷。
工作繁重、住宿環境差、吃大鍋飯，雖然是城市的一份子，但在城市沒有任何話語權。
可相反，他們也有奸詐的一部分。
比如貼瓷磚。
很多人家廚房或衛生間牆上的瓷磚，用個三五年就會出現空鼓或脫落現象。
但有的十年八年都沒事。
中間的差別，是工人師傅在貼磚之前，有沒有用水將牆潤濕，並在上麵塗抹一定量的水泥。
有了這道工序，瓷磚上的水泥就能和牆體更好的粘連到一起。
這樣貼出來的瓷磚，比如說十年，二十年都不會掉。
但沒有這道工序就不一樣了。
較幹的牆體很難和瓷磚徹底粘合，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麽。
時間稍微一長，各種問題就出現了。
樂業之家經常會收到客戶投訴，有不少就是瓷磚掉落問題。
因此樓美晴從上任以來，一直在嚴抓這方麵的質量問題。
雖然已經收到一些效果，但很難徹底杜絕。
原因很簡單，對裝修工人來說，有沒有這道工序，他們拿到的錢是一樣的。
雖然這道工序並不複雜，可裝完一套房子也要多花一個小時。
所以隻要負責監工的監理稍微疏忽，就有人偷奸耍滑。
至於監理本人……
讓他們全程監督工人的工作進度是不可能的。
很多監理連工人什麽時候施工都不知道。
都是工人完成後打電話向他匯報進度，他才在進度本的貼磚項目上打個勾。
而牆磚貼好後，到底牆體有沒有用水潤濕，並塗抹水泥，就隻有天知道了。
可天友裝修公司的技術員，卻能做到工人施工的任何環節他們都在現場。
尤其工程與工程之間的銜接，更是全程盯著，以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樓美晴能看到這種情況，立刻放下姿態向這些人請教。
而結果也讓她受益匪淺。
這也是她興奮的真正原因。
因為樓美晴已經找到了，讓樂業之家更進一步的關鍵。
“葉總，出事了。”葉倩急匆匆跑過來。
樓美晴抬頭看著她：“出事？什麽事？”
(
“天友裝修公司的那些技術員今天一個都沒來。”
“什麽？一個都沒來？”
“對，我專門打電話問了，那邊的答複是這兩天是周末，他們不上班。”
樓美晴沉吟片刻：“不上班就不上班，對方本就是來支持咱們的，這是他們的權利。”
“可問題是，沒有這些技術員，工程根本無法向下進行啊！
本來中州體育館的裝修工期就很緊張，再這樣耽擱，倒時根本完不成。”
樓美晴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沒有對方的技術員工程無法進行？
咱們那些監理都是幹什麽吃的？
我給他們開那麽高工資，可不是讓他們在我麵前擺爛。
難不成等張嶽的技術員走了，樂業之家就要關門大吉？”
“這個……主要是他們還不適應……”
通知所有工程監理，誰要是說做不了，直接卷鋪蓋滾蛋。
真把樂業之家當養老院了？”
“是，我明白了。”
樓美晴真氣壞了，如果放在之前，她可能還不會這麽氣憤。
畢竟監理這麽說，應該有他們的理由。
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張嶽手下那些技術員不僅對工作負責，自主處理事務的能力同樣很強。
如果位置互換，根本不需要葉倩向自己匯報，他們直接就處理了。
天友裝修公司技術員選擇周末休息，對樓美晴來說隻是一件小事。
很快她就將此事忘了。
雖然身在中州，但作為樂業之家總裁，她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
時間快速流逝，轉眼來到十四號。
樓美晴正在閱讀一份文件，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接著是房間快速抖動。
穿著高跟鞋的她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
怎麽回事？
難道地震了？
雖然心裏很慌，但她還是鎮定站起身，快速躲到桌子底下。
如果發生地震，這個位置是最安全的。
然而樓美晴等了很長時間，房間內依舊一片安靜。
如果不是辦公桌上的散亂文件，她甚至會以為剛才的事實錯覺。
那到底什麽情況？
就在樓美晴猶豫的時候，葉倩的電話打過來：“樓總，您沒事吧？”
樓美晴搖搖頭：“我沒事，怎麽了？”
“出大事了，您快下來看看吧！”
等樓美晴下樓，再次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隻見中州體育館的一側牆體出現坍塌，導致整個框架向下傾斜。
巨大的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覆蓋整個體育館，看起來猙獰又恐怖。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樓美晴立刻看向葉倩：“報警了嗎，趕快報警。
不對，應該打救援電話，救援電話是多少來著？”
葉倩道：“我已經打過了，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就到了。”
話剛說完，就聽外麵一陣紛亂。
緊接著一群全副武裝的救援人員快速跑過來：
“退後，所有人快速退後。”
等眾人退到一邊，他才再次開口問：“你們誰是負責人？”
樓美晴站出來：“是我？”
“這體育館怎麽會塌？”
樓美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剛才我在辦公室辦公，然後聽到一股巨響，等下來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葉倩也跟著道：“沒錯，我的辦公室在一樓，發現情況的時間要早一些。
但具體坍塌原因我也不清楚。”
“那場館裏還有多少人被困？”
“八個人。”
“知道了，你們到一邊等著吧！”
救援人員的動作不僅快，也十分專業。
僅僅二十分鍾，所有被困人員都被救了出來。
其中隻有一個傷勢較重，但問題也不大，在醫院休養半個月就能恢複。
這也讓樓美晴鬆了口氣。
還好工人沒事，否則就麻煩了。
很快門捷列夫已收到消息並趕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門捷列夫臉色有些難看：
“好好的體育館怎麽會突然坍塌？
你們是怎麽施工的？”
樓美晴一愣，接著臉色難看起來：“門捷列夫先生，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當初明明是天友裝修公司成功競標，最後施工的還是你們樂業之家。
雖然我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但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你……”樓美晴雖然十分憤怒，但還是竭力讓自己冷靜，“門捷列夫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辭。
如果你認為我們樂業之家有問題，請拿出證據。
如果沒有證據，我可以認為你是在誹謗。”
門捷列夫臉一紅，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雖然世界大學生運動會這次選擇在中州舉辦，但總工程師依舊是他。
中間出了任何問題，他都要擔主要責任。
深吸一口氣，門捷列夫朝樓美晴鞠了一躬：“樓女士，我為剛才的事向您道歉。
當然，這件事的原因我會親自去查。
如果和你們沒關係就算了。
但如果真的是你們的原因，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你……”
這裏自然是沒法呆了。
樓美晴在葉倩的陪同下回到賓館。
“樓總，您不用擔心。
剛才我問過幾個工人，中州體育館的牆體是突然坍塌的。
而坍塌位置並沒有咱們的人在那裏施工。
也就是說，此事責任大概率和咱們無關。
否則那些工人也不會安然無恙。”
然而樓美晴的眉頭反而越皺越深。
因為她心裏清楚，此事不管責任在誰，樂業之家都逃脫不了。
首先是受傷的工人，自己必須給予補償。
而且若自己沒猜錯，此事應該已經傳開了。
就算真沒關係，對樂業之家的名聲同樣會造成很大影響。
其次是之前所有的投入都白費了，光材料費損失就超過五千萬。
更不要說還有工人費用。
當然，這部分錢自己倒不用全部承擔。
但再不用承擔，至少也得拿出一半。
這時葉倩忽然道：“此事咱們要不要通知張嶽？
雖然他將工程轉給了咱們，但這個工程畢竟是他接的。
而且門捷列夫的話雖然隻是他的一廂情願，但……
不得不說，張嶽這家夥真幸運。
非但完美避開了這次風險，還讓自己處於弱勢地位。”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樓美晴一愣，眼睛看著葉倩。
葉倩：“我說張嶽真幸運，竟然完美避開了這次風險。”
“我看他不是幸運，而是早就知道了點什麽吧？”
當然，這個人才指的並非他的工作能力，而是對一件事的洞徹入微。
自己這次搞騷操作，從邏輯上講完全莫名其妙。
石曼曼有情緒很正常，張嶽知道她在這件事上花費了多少心血。
不僅石曼曼，天友裝修公司的所有設計師都有情緒。
這同樣是他們的心血。
隻有張火至始至終都和沒事人似的，沒有足夠定力，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拍拍對方肩膀，張嶽笑道：“這樣，我教給你一個任務。”
“老板您說。”
“14號那天是星期幾？”
“14號？您說後天？後天是星期天啊！”
“星期天？”張嶽眼睛一亮，“咱們不是支持了樂業之家十名技術員嗎？
通知他們，明天和後天不要去了。”
“明天和後天不去？這不合適吧？”
對普通員工，周末都是要休息的。
雖然在中州大部分企業都是單休，但依舊要休息。
可一些特殊行業不同，比如銀行、醫院等，周末必須上班。
裝修公司也差不多。
客戶希望盡快裝完入住，結果你說你周末休息需要停工，這不像話。
所以在天友裝修公司，每天都需要上班。
至於休息，都是輪流調休。
現在張嶽說不讓去就不讓去，未免有點不厚道。
張嶽瞪了張火一眼：“什麽不合適？我覺得特別合適。
周末雙休嚴格遵守國家的法定節假日標準，是打工人應該享有的權利。
你跟我這麽久，應該知道我的性格。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周六周日強行要求工人加班？”
“這……”
張火很想說，您的確不強製要求工人加班。
但您給工人開的工資大頭是工作績效，也就是多勞多得。
天友裝修公司的生意這麽好，員工加一天班，基本能賺一千塊。
所以在天友裝修公司，雖然明麵上是雙休，但至少五分之一的人每周隻休息一天。
至於剩下的五分之四……也不是雙休。
他們要麽兩周休一天，要麽一個月休一天，甚至一天都不休息。
雖然在心裏吐槽，但張火還是點頭：“明白，我現在就通知他們明天和後天不上班。
這些技術員平時很辛苦的，剛好趁這個周末放鬆一下。
畢竟錢是掙不完的，短暫的調整更有利於接下來的工作。”
誰知張嶽道：“休息？
誰讓他們休息了？
你告訴他們，明天和後天所有技術員必須來公司上班，任何人不能缺勤。”
“啊？”張火傻眼。
讓這些技術員明後兩天上班倒沒什麽。
可問題是剛才你還說自己從來不強迫大家，這是典型的翻臉比翻書都快啊！
看著張火離開，張嶽也有些無奈。
他讓那些技術員明後兩天不去樂業之家，自然是為了防止到時出事了樓美晴甩鍋。
至於強製讓他們上班，也是防止這些人偷偷跑去樂業之家。
樓美晴坐在辦公室內，這幾天發生的事完全顛覆她的認知。
從競標失敗到再次拿到工程，整個過程之魔幻，寫小說的都不敢這麽寫。
她本以為張嶽這麽做是對自己有意思。
但很快事實就證明樓美晴想多了。
張嶽自從那次邀請自己吃飯後，就再沒露過麵。
甚至自己主動聯係對方，討論一些工程上的事，對方也隻是隨便應付兩句，半點也沒有要和自己更進一步的意思。
而樓美晴卻收獲巨大。
尤其是那十名技術員進廠後，這些人表現的工匠精神，徹底顛覆了樓美晴對服務行業的認知。
又或者說，張嶽讓她意識到，培養底層工作人員責任心的重要性。
尤其是裝修行業，一般幹活的工人都是短期農民工。
不吹不黑，作為弱勢群體，這些工人各方麵都需要社會的關懷。
工作繁重、住宿環境差、吃大鍋飯，雖然是城市的一份子，但在城市沒有任何話語權。
可相反，他們也有奸詐的一部分。
比如貼瓷磚。
很多人家廚房或衛生間牆上的瓷磚，用個三五年就會出現空鼓或脫落現象。
但有的十年八年都沒事。
中間的差別，是工人師傅在貼磚之前，有沒有用水將牆潤濕，並在上麵塗抹一定量的水泥。
有了這道工序，瓷磚上的水泥就能和牆體更好的粘連到一起。
這樣貼出來的瓷磚，比如說十年，二十年都不會掉。
但沒有這道工序就不一樣了。
較幹的牆體很難和瓷磚徹底粘合，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麽。
時間稍微一長，各種問題就出現了。
樂業之家經常會收到客戶投訴，有不少就是瓷磚掉落問題。
因此樓美晴從上任以來，一直在嚴抓這方麵的質量問題。
雖然已經收到一些效果，但很難徹底杜絕。
原因很簡單，對裝修工人來說，有沒有這道工序，他們拿到的錢是一樣的。
雖然這道工序並不複雜，可裝完一套房子也要多花一個小時。
所以隻要負責監工的監理稍微疏忽，就有人偷奸耍滑。
至於監理本人……
讓他們全程監督工人的工作進度是不可能的。
很多監理連工人什麽時候施工都不知道。
都是工人完成後打電話向他匯報進度，他才在進度本的貼磚項目上打個勾。
而牆磚貼好後，到底牆體有沒有用水潤濕，並塗抹水泥，就隻有天知道了。
可天友裝修公司的技術員，卻能做到工人施工的任何環節他們都在現場。
尤其工程與工程之間的銜接，更是全程盯著，以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樓美晴能看到這種情況，立刻放下姿態向這些人請教。
而結果也讓她受益匪淺。
這也是她興奮的真正原因。
因為樓美晴已經找到了，讓樂業之家更進一步的關鍵。
“葉總，出事了。”葉倩急匆匆跑過來。
樓美晴抬頭看著她：“出事？什麽事？”
(
“天友裝修公司的那些技術員今天一個都沒來。”
“什麽？一個都沒來？”
“對，我專門打電話問了，那邊的答複是這兩天是周末，他們不上班。”
樓美晴沉吟片刻：“不上班就不上班，對方本就是來支持咱們的，這是他們的權利。”
“可問題是，沒有這些技術員，工程根本無法向下進行啊！
本來中州體育館的裝修工期就很緊張，再這樣耽擱，倒時根本完不成。”
樓美晴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沒有對方的技術員工程無法進行？
咱們那些監理都是幹什麽吃的？
我給他們開那麽高工資，可不是讓他們在我麵前擺爛。
難不成等張嶽的技術員走了，樂業之家就要關門大吉？”
“這個……主要是他們還不適應……”
通知所有工程監理，誰要是說做不了，直接卷鋪蓋滾蛋。
真把樂業之家當養老院了？”
“是，我明白了。”
樓美晴真氣壞了，如果放在之前，她可能還不會這麽氣憤。
畢竟監理這麽說，應該有他們的理由。
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張嶽手下那些技術員不僅對工作負責，自主處理事務的能力同樣很強。
如果位置互換，根本不需要葉倩向自己匯報，他們直接就處理了。
天友裝修公司技術員選擇周末休息，對樓美晴來說隻是一件小事。
很快她就將此事忘了。
雖然身在中州，但作為樂業之家總裁，她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
時間快速流逝，轉眼來到十四號。
樓美晴正在閱讀一份文件，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接著是房間快速抖動。
穿著高跟鞋的她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
怎麽回事？
難道地震了？
雖然心裏很慌，但她還是鎮定站起身，快速躲到桌子底下。
如果發生地震，這個位置是最安全的。
然而樓美晴等了很長時間，房間內依舊一片安靜。
如果不是辦公桌上的散亂文件，她甚至會以為剛才的事實錯覺。
那到底什麽情況？
就在樓美晴猶豫的時候，葉倩的電話打過來：“樓總，您沒事吧？”
樓美晴搖搖頭：“我沒事，怎麽了？”
“出大事了，您快下來看看吧！”
等樓美晴下樓，再次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隻見中州體育館的一側牆體出現坍塌，導致整個框架向下傾斜。
巨大的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覆蓋整個體育館，看起來猙獰又恐怖。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樓美晴立刻看向葉倩：“報警了嗎，趕快報警。
不對，應該打救援電話，救援電話是多少來著？”
葉倩道：“我已經打過了，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就到了。”
話剛說完，就聽外麵一陣紛亂。
緊接著一群全副武裝的救援人員快速跑過來：
“退後，所有人快速退後。”
等眾人退到一邊，他才再次開口問：“你們誰是負責人？”
樓美晴站出來：“是我？”
“這體育館怎麽會塌？”
樓美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剛才我在辦公室辦公，然後聽到一股巨響，等下來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葉倩也跟著道：“沒錯，我的辦公室在一樓，發現情況的時間要早一些。
但具體坍塌原因我也不清楚。”
“那場館裏還有多少人被困？”
“八個人。”
“知道了，你們到一邊等著吧！”
救援人員的動作不僅快，也十分專業。
僅僅二十分鍾，所有被困人員都被救了出來。
其中隻有一個傷勢較重，但問題也不大，在醫院休養半個月就能恢複。
這也讓樓美晴鬆了口氣。
還好工人沒事，否則就麻煩了。
很快門捷列夫已收到消息並趕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門捷列夫臉色有些難看：
“好好的體育館怎麽會突然坍塌？
你們是怎麽施工的？”
樓美晴一愣，接著臉色難看起來：“門捷列夫先生，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當初明明是天友裝修公司成功競標，最後施工的還是你們樂業之家。
雖然我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但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你……”樓美晴雖然十分憤怒，但還是竭力讓自己冷靜，“門捷列夫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辭。
如果你認為我們樂業之家有問題，請拿出證據。
如果沒有證據，我可以認為你是在誹謗。”
門捷列夫臉一紅，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雖然世界大學生運動會這次選擇在中州舉辦，但總工程師依舊是他。
中間出了任何問題，他都要擔主要責任。
深吸一口氣，門捷列夫朝樓美晴鞠了一躬：“樓女士，我為剛才的事向您道歉。
當然，這件事的原因我會親自去查。
如果和你們沒關係就算了。
但如果真的是你們的原因，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你……”
這裏自然是沒法呆了。
樓美晴在葉倩的陪同下回到賓館。
“樓總，您不用擔心。
剛才我問過幾個工人，中州體育館的牆體是突然坍塌的。
而坍塌位置並沒有咱們的人在那裏施工。
也就是說，此事責任大概率和咱們無關。
否則那些工人也不會安然無恙。”
然而樓美晴的眉頭反而越皺越深。
因為她心裏清楚，此事不管責任在誰，樂業之家都逃脫不了。
首先是受傷的工人，自己必須給予補償。
而且若自己沒猜錯，此事應該已經傳開了。
就算真沒關係，對樂業之家的名聲同樣會造成很大影響。
其次是之前所有的投入都白費了，光材料費損失就超過五千萬。
更不要說還有工人費用。
當然，這部分錢自己倒不用全部承擔。
但再不用承擔，至少也得拿出一半。
這時葉倩忽然道：“此事咱們要不要通知張嶽？
雖然他將工程轉給了咱們，但這個工程畢竟是他接的。
而且門捷列夫的話雖然隻是他的一廂情願，但……
不得不說，張嶽這家夥真幸運。
非但完美避開了這次風險，還讓自己處於弱勢地位。”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樓美晴一愣，眼睛看著葉倩。
葉倩：“我說張嶽真幸運，竟然完美避開了這次風險。”
“我看他不是幸運，而是早就知道了點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