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今天上山收獲頗豐,把魚背回砍柴的地方,又砍了一擔柴,然後就去扯豬草。


    李懷溪一開始還對家裏的這頭豬很納悶,一頭豬崽在當下要兩三百文才能買到,他家吃飯都快成問題了怎麽還能買得起豬崽?


    後來跟大哥李懷山聊天才知道,家裏的那頭小豬不全是他家的,是李大伯和李三叔湊錢買來的,買來後豬放在自家養著,放下豬隻交代了一句年底賣了豬給個本錢就行。


    名義上是這麽說,其實大家都知道是另外兩家變相的想幫他們一把。


    李宗瑞和李宗傑還有李宗明是親兄弟,知道他伺候牲口是一把好手,但這些年為了給李懷溪抓藥看病家裏能賣的都賣了,想養個牲口都沒有本錢,所以李大伯和李三叔就直接湊錢給買了個豬崽。


    聽到豬崽的來曆李懷溪感動不已,李家一家雖然分了家,但兄弟之間還能相互扶持,這份感情在貧苦的當下著實不易。


    四人扯完豬草後便準備下山,李懷溪趁著扯豬草的時候又挖了一些野菜。


    春天山韭菜和野蒜長的正好,一些山韭菜已經開了花,李懷溪摘了一些放進背簍裏。


    山韭菜味道濃烈,韭花可以用蒜臼舂爛之後加鹽醃起來做成韭花醬,用來佐粥或者吃麵條的時候夾一筷子就麵條都非常好吃。


    野蒜表麵長的跟野蔥差不多,不過連根拔起後下麵墜著白生生的蒜頭,雖然不大但是辛辣味重,可以生吃也可以當佐料,想到今天有魚,李懷溪便特意多挖了一些。


    走到草深的地方,李懷溪閃身進了超市,看著蔬菜區琳琅滿目的菜品,李懷溪在腦海中回憶什麽菜是當下應季的。


    想了一會兒拿了兩根萵苣,反正是春季的應季蔬菜,自己說是大山裏的野生萵苣應該沒問題,隻不過現代大棚裏種出來的萵苣一根都有兩三斤,盡量挑了兩根小的也還是很惹眼。


    出來後拿給父親看,李宗明雖然非常吃驚但也沒追究什麽,大山裏什麽都有,很多東西就連常年住在山裏的獵戶都沒有遇見過,隻說家裏種的萵苣還不能吃,沒想到這山裏長的竟然比家裏菜園子裏種的都好。


    ……


    申時末(下午五點),四人回到了家。


    一進家門,李懷林盛魚的背簍來不及卸下就去堂屋找母親鄭氏。


    鄭氏正在編草鞋,看李懷林興衝衝的進來,一臉邀功的表情就知道自家老二又在山裏淘到了好東西。


    老大沉穩,遇事不慌,18歲的年紀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大男子漢。


    可老二隻比老大小一歲,現在卻還跟個孩子差不多,高興和不高興都寫在臉上。


    鄭氏也是無奈,隻得哄著道“看給你高興的,今天又尋到了啥好東西啊,快給娘看看。”


    李懷林滿臉堆笑拽著鄭氏的胳膊從堂屋走出來,把背簍放到門口,借著黃昏的餘光,李懷林狗腿的對鄭氏說:“娘,今天可有口福了,我跟大哥在山裏摸了一個魚窩,快看!”


    說完掀開蓋在背簍上的豬草,露出下麵的草魚。


    鄭氏看到草魚眼前一亮“這是在哪逮來的魚啊,咋還有這麽大的,好幾年都沒見過了!”


    聽到這話的李宗明笑嗬嗬的道“是老三在山溝裏看到了一個水塘子,老大和老二就下去摸了,沒想到還有兩條大家夥”


    “對,三弟先發現的,我跟大哥下去摸的,這魚老有勁了,抱起來那魚尾巴都扇了我好幾個嘴巴子,吃起來肯定好吃!”


    聽到李懷林的話鄭氏哈哈一笑“好,晚上給你吃魚尾巴”


    “小的這些燉魚湯,大的拿一條紅燒,另一條劈開給你大伯和三叔送過去。”鄭氏吩咐下去,李懷林和李懷溪領命,一個去村頭的大伯家,一個去隔壁的三叔家。


    一進門李懷溪便看到李懷柔在院子裏擇菜,七歲的李懷安在旁邊玩泥巴。


    “小柔啊,今天我跟大哥二哥逮了兩條大魚,拿出一條來給你家和大伯家,晚上讓嬸子給你做了吃啊”


    說完李懷溪揚了揚手裏的半條魚,看到魚的李懷安嗚呼一聲,丟掉手裏的泥巴蹦了起來“謝謝三哥!三哥你真好!”


    李懷柔也放下手裏的菜站起來殷勤道:“三哥你也太厲害了,下次抓魚帶著我去吧,我也想抓條這麽大的,肉好多啊!”邊說邊滿眼星星的打量起李懷溪手裏的半條魚來。


    李懷溪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堂妹,左一聲三哥右一聲三哥叫著,差點就要把他誇上天。


    猛的開口道“昨天你說我讓豬拱了的那事兒……”


    話還沒說完李懷柔臉色一變急忙說道“鬧著玩的三哥,鬧著玩不當真哈,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說著笑嘻嘻的就把李懷溪推出了家門,“哥你快回家吃飯吧,我也回去做飯了,今天難得有魚吃,感謝三哥哈!嘿嘿!”


    說罷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


    李懷溪和李懷柔年紀相仿,又是鄰居還是本家,倆人從小一起玩到大。


    雖然李懷溪以前是個傻子沒人跟他玩,但這個堂妹卻從來不嫌棄他,出去玩都會帶著他一起,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不把他落下,要是犯了錯就讓李懷溪來背鍋,李懷溪傻兮兮的每次還都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李懷溪穿越過來之後也很喜歡這個從小一起玩的堂妹,對於李懷柔的表現跟在記憶裏差不多,笑了一聲便回了家。


    回到家看到鄭氏還在處理魚便過去幫忙。


    看到洗好的韭菜花已經晾幹,便收起來分次放到蒜臼裏搗爛,搗成泥狀後找了一個不用的小陶罐分次裝在裏麵,看著鹽罐裏結塊的鹽已經不多,李懷溪抱著罐子閃身進了超市,找到調料區拆開一包細鹽,抓了一把撒進去,拿筷子拌了拌就出了超市。


    把罐子放到廚房的案板上就開始洗薑切蒜。


    一切準備就緒,李懷溪燒火,鄭氏掌勺,先拿油布沾了點油擦一下鍋底潤鍋,等鍋燒熱後便把開膛破肚洗幹淨的小鯽魚倒進去。


    呲啦一聲,新鮮的鯽魚和滾燙的鍋底一碰上就激發出了香味。


    等到鯽魚兩麵煎好李懷溪的口水已經兜不住了,天知道這野生的小鯽魚身上隱隱有點草綠色,看起來瘦瘦的沒有多少肉,但煎了之後竟然這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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