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戀人的吵架,似乎百分之八九十,會把話題最後扯到分手這方麵上。


    程諾也是個正常的普通女孩子,所以,她也不例外。甚至是說了這話的時候,自己還剩有幾分理智,她已經不知道了。


    “咱們分開一段時間吧,不要見麵、聯係了。”


    杜決誤會了,“好啊,程諾,你果然要為了別的男人跟我分手……”


    “我什麽時候說要分手了?”


    “你要分開一段時間,不見麵也不聯係,哦,等到再見麵的時候,誰能說好你沒找個新的男朋友?你這女人一直以來桃花運就很盛,以前要不是我……,看看吧,這才多短的時間啊,從鍾毅、高銘、現在又來個郭陽……”


    “你幹嘛老提那兩個人啊!”煩死了,真是煩死了!


    杜決也要煩死了,“我也告訴你吧,程諾,想分手,沒門!”


    杜決扭頭走了,走了兩步,又折回頭,“明兒你給我去民政局,不去,我就扛著你去!”


    說完,杜決又扭頭走了,還沒走兩步,再次停下。


    程諾就在後麵哭笑不得地看他耍寶。


    這一次,杜決直接轉身,大步地又走回她身邊來了,抓住她的胳膊就往新居的方向拖,“我想好了,反正明天就領證,今晚為了以防萬一,不能讓你逃了,你整晚都得跟我在一起。”


    程諾小跑地跟在他身後,越發無奈:她能跑哪裏去啊?還不就是在自己父母家呆著?她父母家,跟他父母家,還不就是門對門?


    “杜決,別鬧了,再不回去,我媽該擔心了。”


    “我給敏姨打電話,就說你跟我在一起,反正明天就領證,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再說了,咱倆又不是沒做過,還裝得那麽純情幹嘛?”


    眼瞅著杜決按了電梯,程諾瞪他,“你玩真的啊?”


    “跟你在一起,我玩過假麽?”


    程諾小聲嘀咕,“協議那事……”


    “你給我閉嘴吧,那不也是為了以假亂真、弄假成真?”杜決耳朵尖地很。


    電梯停下,杜決想了想,幹脆使出一招公主抱,“今晚,我一個晚上不睡覺,守著你!”


    程諾沒脾氣地被帶到新居,杜決給她放了熱水,三兩下地把她推了進去,“趕緊洗,我現在就給我媽和敏姨打電話。”


    說真的,被杜決這麽一鬧,程諾之前的鬱悶也消散了不少。


    泡在熱水裏,程諾想明白了一事,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每一份工作都是如此,不可能所有好的都被自己攤上。


    想通了這一點,程諾這才將思緒放在杜決說得那事上,不知道他說的雙方父母都同意了,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她和杜決,確實也拖了很久了。


    從浴室裏出來的程諾,一進客廳,不由樂了,杜決那廝真就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當門神一樣守著呢。


    “噯,打電話了沒?”


    程諾這麽問,也算是說明自己要留下來的意思。


    杜決則以為她在挑釁,“當然打了,通話記錄還在我手機上呢,自己看,你媽已經許了!敏姨真要不同意,她保準會打電話打到你手機上,你剛剛在浴室裏,聽見你自己手機響了沒有?沒有吧,所以,今晚你哪也別想去。”


    程諾扶額,將嘴角的笑意強行壓下,“噯,別再那坐著了,你也去洗洗吧。”


    “謝了,我已經在家洗過了,你也不看幾點了,趕緊給我睡覺!……我今晚就坐在這裏睡。”


    程諾快忍不住了,“這可是你說的,我回房了?”


    “嗯。”


    程諾進了臥室,掩過身子,卻露出腦袋在門框上,“杜決。”


    “幹嘛?”


    “你真不進來?”


    “行了,你快睡吧!”


    已消去抑鬱的程諾,現在起了壞心,她自己撩開睡裙的下擺,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晃了晃,“真不進來?”


    杜決眯起眼睛,“幹嘛?色誘?明天之後,你真個人都是哥的,那話怎麽說的來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程諾踉蹌,“你大學怎麽考的?作弊了是吧。”就這語文造詣,亂用詩詞歌賦!


    “趕緊去睡覺!”


    程諾膩歪地叫了聲,“豆豆哥――”


    杜決搓搓胳膊,“別寒磣我,趕緊滾進去!”


    程諾目光遊移,手卻撩開胸口處的睡裙扇著,“是不是要開空調啊,好熱。”


    隨著她那一扇一扇的,春光似有若無地刺激著杜決的忍耐力。


    終於,杜決低咒一聲,從椅子上站起,將休閑t恤一脫,“靠,這種盛情邀請再拒了,天理不容啊。”


    程諾輕輕抿唇,將笑意一收,忽而冷了臉,轉了身,“好困,睡覺。――啊,杜決啊,你就在門口守著吧,防火防盜的,我也睡得安心。”


    “……”


    杜決的俊臉扭曲了,大步衝進臥室,就看見程諾慢條斯理地拉扯薄毯蓋上,然後又慢條斯理地躺下。


    “程諾,你耍我呢是吧。”


    程諾回應他一個大大的嗬欠。


    杜決叉著腰,怪笑一聲,“行,你本事,丫頭,你聽沒聽說過那麽一句話。”


    “別亂拽詞!”


    “叫什麽來著,請神容易送神難!”


    程諾緊閉雙眼,不動聲色地把薄毯拽得緊了緊。


    “你覺得你那點小動作,能管什麽用?”


    程諾悶不做聲,恨不能把臉也埋進毯子裏去。


    “嘩啦――”


    杜公子輕而易舉地就給她掀開了,“說說吧,在你的威逼利誘之下,我連上衣都脫了,你忍心不看一眼?”


    程諾掀了掀眼皮,“嗯,身材挺好。”而後,繼續閉眼裝鴕鳥。


    “既然身材好,那你忍心不摸一摸?”


    程諾失笑,“別鬧了,我真困得很。”


    “哎呦,那剛剛唧唧歪歪嚷嚷熱的是誰啊?行了,你也別害羞了,反正哥的身體你也不是用過一次兩次的,來,哥幫你降降火。”


    “喂,杜決,你別亂動,我真的困!……喂!你掀哪呢?……唔唔……壞死了!”


    一個小時後


    程諾想跑也跑不了了。


    杜決心滿意足地充當無尾熊,抱著程諾這個軟軟的“小樹幹”,滿心期待地迎接明早的太陽……


    ……


    真要領證了。


    程諾給部門經理打了電話,請了假,坐上了杜決的車子,還有點做夢的感覺。


    “我爸媽和葵姨他們呢?”


    杜決給她係上安全帶,順便偷親一個,方道,“他們啊,應該已經過去了,咱們跟他們在民政局會合,證件都在他們手裏呢。”


    程諾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


    “杜決,你沒耍我吧?”


    “哎呦,姑娘,這份上了,我還能耍你什麽?”杜決發動引擎,車子開到小區門口,他突然一拍方向盤,“壞了!”


    程諾聽得心驚,“怎麽了?”


    杜決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今早沒有測早孕!”


    “……”


    虛驚一場。


    “明早也一樣。”


    杜決點頭,“明早可不能忘了,不行,我現在就定上鬧鍾。”


    程諾抽著嘴角地看著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把玩手機,看得是心裏顫悠悠的,“我說杜決,你也往前麵看看,別把我帶溝裏去!”


    “不會,哥的水平,好著呢。”


    話音剛落,悲催的事發生了,就聽這“坐騎”發出幾聲不對勁地吭吭聲,而後,熄火拋錨了。


    程諾發現自己也夠烏鴉嘴的,“又怎麽了?”


    “拋錨。”杜決丟了手機,下車一通檢查,而後不可思議地瞅著程諾,“女人,你到底對它做什麽了?我車子才借給你一天吧。”


    程諾聳肩,“誰知道它鬧什麽別扭,或許,不想讓咱倆領證?”


    “你給我閉嘴!”杜決就怕她這麽說,想了想,頓悟,“明白了它在吃醋啊。”


    “什麽?”


    “都說車子是一個男人的二奶,而我把自己的二奶全權交給原配處理了,你說它能高興不?”


    程諾眯著眼睛,“這麽說,我對它還是仁慈了?趁著結婚前,我把話在前頭啊,有些問題,咱倆不能回避,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對二奶的態度,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勢不兩立!”


    杜決吞吞口水,“諾諾,別說得這麽認真,怪嚇人的。再說了,你看哥是那種會亂勾搭女人的人麽?”


    程諾鄭重點頭,“是!”


    “……”


    好在車子是小區外麵的小路上拋錨,也不會給交通什麽的造成影響。


    杜決叫了小區裏的保安,把車子給推到路邊停車的地方,就沒再管。


    不管怎麽說,二奶和原配相比,他都要先把原配這事給敲定了。


    杜決攔了輛車,等二人到了民政局的時候,雙方父母等得都不耐煩了。


    程媽媽心裏埋怨,想著昨晚不知道杜豆豆這小夥怎麽在床上折騰她家閨女呢。


    杜媽媽心裏也埋怨,想著年輕人啊,做事沒分寸,馬上就是能正式結婚的人,居然還在一晚兩晚上那麽黏糊。


    接下來,便是排號、辦手續、簽名……


    證件出得賊快,最後,民政局還弄了個小宣誓。


    杜公子激動的,結婚證都拿倒了。


    偏偏照相的那師傅也是一天不知道拍多少對夫妻,早已麻木的那種,竟然也沒瞧出來。


    等二人去了前台,一看照片,傻眼了。


    杜公子非要留著那照片,說這有意義,人家過年貼“福”字,都要故意倒著貼,取諧音――“福到了”。


    他這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結婚證終於拿到了!”


    程諾本也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想著這也是一種情調,便沒再要求重拍,拿了這麽一張“倒拿結婚證”的照片。


    當然,杜媽媽和程媽媽心裏是頗有微詞的,代溝麽,上一輩的人對很多事情,都未免過於認真對待。


    而八零後這一代,大多沒有吃過天災人禍的苦,所以很多東西在執著力上,欠缺了點火候。


    現在,證領了。


    杜決高興了,想著終於把程諾給綁住了,兩家重新大辦酒席是不可能了,但是杜決也夠意思,把在科室裏的同事都請了,也算是給醫院裏一個說法,看誰還能拿他沒有結婚證說事,看誰還敢投訴他破壞計生要求。


    飯局定在了晚上。


    程諾恰好因為晚上有她那三個報告的評審會,所以無法出席。


    杜決也沒打算讓她出席,因為科室裏的男同事還是不少的,而且,有幾個單身漢,每次程諾去醫院找他的時候,那幾個家夥都要油嘴滑舌一番,今晚程諾要出席了,那被灌酒肯定少不了。


    杜決不舍。


    想著程諾被男人勸酒,他都會發火,會心疼。


    小晴護士也是他那個科室的,而晴護士也算識趣,沒有帶上她的男朋友鍾毅去湊熱鬧。


    這頓飯,湊了一個大桌,坐滿了十五六號人。


    別的杜決是記不清了,就感覺全桌的人都舉著酒杯地來給他道賀,第一次感受到什麽是喝酒像是喝白開水。


    他大概吐了兩次,因為後麵有沒有吐,他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好像自己迷迷糊糊地買了單,好像有人把他攙扶著去了ktv的包間,可為什麽……


    為什麽他醒來的時候,人卻是呆在了警察局裏!


    宿醉讓他頭疼,他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又閉上眼睛,靠在身邊的椅子上,想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喂,別睡了!清醒清醒,有人來看你!”


    這個夢很真實啊,連人的聲音都跟近在耳邊似得。


    “杜決!”


    這次,變成了程諾的聲音。


    杜決睜開眼,綻開笑容,“諾諾……,不,今天開始,要叫老婆大人!”


    還是一個醉鬼的口氣,程諾無奈地看向小警察,“不能保釋什麽的麽?”


    “保釋?嗬,那可都是香港那邊的玩意,咱們這哪興這個,當然了,如果他是什麽市長、省長的親戚什麽的,我們現在就能把他給放了,你們私底下跟告發者了了這事,我們也能省得麻煩,可現在不行啊,我們警察局雖然不想管太多閑事,可有人告了過來,我們也得意思意思地辦了,麵上功夫,總要做得無懈可擊,對吧。”


    這小警察,大概也是喝了點啤酒,話多了,說的也基本上算是事實。


    程諾沒轍,塞了十幾張百元大鈔給這小警察,“那我等他清醒了,再來問問,能不能讓他睡得舒服點,幫幫忙。”


    小警察偷偷將錢揣兜裏了,“行,把我值班的那床給他躺著,夠意思了吧。”


    “謝謝啊。”程諾感慨,小老百姓混在這社會上,那是隨處當孫子,給別人錢,還要對別人感恩戴德的。


    “啊,對了,警察同誌,我能不能問下,是……誰告他的呀,他犯了什麽事?”


    小警察聳聳肩,“原告那女人哭哭啼啼地被護走了,你問他犯什麽事?噯,你是他什麽人啊,看在你也是老實姑娘,我實話告訴你啊,這男人,可不是東西呢,他借酒行凶,把人家原告那小姑娘給強暴了!”


    “……”


    強暴?


    誤會吧。


    程諾覺得腦子懵懵的。


    今天這叫什麽事啊,樂極生悲麽?


    她才順利通過了三個報告,回了新居,換了新的床單被罩什麽的,瞅瞅時間,都半夜一點多了,打杜決的手機吧,也是關機。


    後來兩點左右,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來了通電話,好像是杜決的一個同科室的師弟的號碼,說是杜決被送警局了。


    什麽情況,那小師弟也不清楚,說混亂地很。


    程諾也瞧出來了,那小師弟估計也是喝得七八分醉,是他自己腦子混亂地很。


    大半夜的,程諾也不好去跟杜媽媽等人說這個情況,自己打了車就奔警局來了。


    這下好了,小警察竟然告訴她,杜決這貨性侵!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小警察還不錯,不知道是瞧上程諾長得漂亮了,還是瞧上程諾塞的那錢了,他竟然破例地把原告的口供、資料什麽的,拿給程諾看了。


    事情的過程,挺戲劇化,不過也就跟程諾看得那些電視劇裏的情節差不多,無非就是某女人從唱k的包間裏出來,想要上廁所什麽的,可在走廊裏就被杜被告給截住了,杜被告說自己喝多了,想麻煩某女帶他打車回家,還說自己已經把唱k的錢付清了。


    某女看在大家同事一場,便心無城府地帶著從停車場繞出來,結果不想,杜被告竟然仗著停車場空無一人,拖著她躲在兩車之間地,把她給強上了!


    “人渣吧。”小警察收回檔案,還適時地得了這麽一感慨,“你是他女朋友?還是他什麽人?我勸你啊,真要沒什麽親戚關係的話,別管了,趁早分手,這種男人不能要。”


    程諾哪裏聽得進他說什麽?滿腦子裏都是口供上的內容。


    而且,她也清楚地看見了那個原告人的姓名。


    竟然是小晴!


    程諾腦中空白,等到稍微回神點了,她真恨不能衝過去,把那個呼呼酣睡的男人給敲醒,問問他,到底都幹了些什麽事!


    這一夜,程諾就這麽坐著過來了。


    第二天一早,她給公司打了個電話,又請了一天假。


    季經理的口氣顯然不好了,甚至最後還說了一句,“程諾,你這可是比咱們老總還忙啊,你還能顧得來工作麽?顧不來的話,幹脆別幹了。”


    程諾心情不好,很不好,一夜未睡的焦躁,杜決扯上官非的煩惱,種種事情都讓她頭痛欲裂。


    季經理這麽一說,程諾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衝動,竟然當場回他道,“季經理,我還真的正有這個意思,辭職信什麽的,我會親自交給老總,隻希望到時候離職表上,你不要在簽名上卡我就行。”


    說完,她自己掛了電話。


    而在她掛斷電話不久,杜決那邊也徹底清醒了,被關進了審訊室。


    待到八點半正式上班時間,才允許程諾進去探監。


    此時,杜決基本上也知道自己身上惹了什麽事,雖然細節上不清楚,可從看守警衛的嘴裏,多少明白了點。


    當程諾進來,他一下子就慌了。


    程諾還沒坐下,他就緊張地站起身,“諾諾,你可得信我!這事我自己都糊裏糊塗的,不,不是,就算我糊塗,這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我總知道的。”


    程諾看著他酒後蒼白的臉,“餓不餓?現在是臨時關押,想吃什麽,我還是可以給你送的。”


    杜決哪有心情吃飯,“我跟你說,我真是清白的,瞧這什麽破事啊,也往我頭上栽!”


    程諾輕歎,“瞧瞧吧,我們昨兒白天還說,你不會亂勾搭的,晚上就給我整了個事出來。”


    杜決一聽,炸毛了,“你不信我?”


    “我要不信你,我現在來就沒這麽和顏悅色了,而是跟你談離婚了!――說吧,昨兒怎麽回事,小晴又是什麽意思?私了,還說公了?”


    “我哪知道啊,我壓根就沒見過小晴!誰知道她是抽什麽風!”杜決要不是想在程諾麵前顧忌下形象,早把頭發給抓下來了,“我喝醉了,真的是爛醉,你想想啊,那麽多人,輪番來敬我一個人,我最後怎麽被送進包間的都不知道。”


    “你再給我使勁想!搞明白前因後果,想清楚了,才好給你所謂的清白!放出來之前,你啥都別想,就想你昨晚到底幹了啥!”


    程諾這一晚上,沒睡覺也不是白熬的,她也查了點資料,雖說b市的保釋什麽的,大多形容虛設,可是如果按程序來說的話,她這個當妻子的,還是有權向公安機關申請取保候審,當然,時間上可能會耗幾天,而且,最終能否保釋,還需要公安機關來判定,這其中水分可就大了,像那個小警察所說,如果犯罪嫌疑人是什麽市長、省長家屬的話,那確實保釋就好辦點,而像她這種小老百姓,那基本上隻有等著審判的份。


    當然,她不是專業人士,或許其中還有別的貓膩,當務之急,她還有別的重要的事去做。“你給把腦子放空了去想,這樣,我才好給你請我認識的那個律師給你辯護什麽的!”


    “你認識的律師?你還有這本事?”難得杜公子此時竟然在想,律師?男的女的?


    程諾沒隱瞞,解釋道,“我大學有一同學,現在在b市當律師,雖然很少見麵,不過偶爾在網上會聊一聊。”


    杜決心裏越發介意了,“有這號人?”


    程諾抿唇,想了想,招了,“你應該記得的,就是梁誌。”


    梁誌?


    杜決想起來了,不,不用想,這號人物一直被他列為心底第一情敵,也是據他所知,程諾第一次徹夜不歸的對象。


    大三那年,要不是因為知道程諾和那家夥徹夜不歸了一晚,他也不會犯渾地和封婷持續了那麽久的男女關係。


    “不行,你要找他,我寧願坐牢!”瞧吧,杜公子又開始犯渾了。


    程諾翻翻白眼,“隨你。”


    ……


    話雖這麽說,可杜決的事,程諾怎會袖手旁觀?


    以前就不會,現在……


    現在彼此在法律上已是最親的人,她更加不會。


    所以,程諾還是找了梁誌。


    當她下午再出現的時候,梁誌也跟在她的身邊。


    帶著黑框眼鏡的梁誌,文質彬彬的,雖然他不是很帥的那種,可人看起來幹淨清爽,加上他少言寡語,一副很城府的樣子,這樣的男人,對女人來說,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吧,最起碼,很有安全感。


    杜決對梁誌可是做過一番功夫的,知道這家夥成績很棒,近視度數並不高,因為這家夥打籃球的時候,是不戴眼鏡的。


    雖然不想承認,可梁誌在籃球方麵打得不錯,跳得很高……


    杜決心裏抓狂了,怎麽想來想去,對方留給他的都是好的印象?


    程諾看見杜決死盯著梁誌看,可對於梁誌的話,卻隻字不答,不由怒了,“噯,問你話呢,你發什麽呆啊?”


    程諾想,杜決這男人,是仗著自己清白,就完全沒事人一樣地,當坐牢是遊戲麽?他可不知道,她都快急死了,這事還沒跟杜媽媽他們說呢,沒弄出點希望來,她哪敢說啊。


    而聽到程諾嗬斥的杜決,白了她一眼,看她跟梁誌兩個坐在一起,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口氣不善地反問一句,“問我什麽了?”


    程諾差點拍桌而起。


    梁誌脾氣看起來挺好,不,應該說這個人可能壓根就內斂到從來不發脾氣,他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重新把剛剛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杜先生,把你能想到的,請再詳細說一遍,因為就我手裏的資料,……這個案子對你很不利。”


    杜決蹙眉,“我他媽清白的,還有什麽對我不利?不就是小晴她那證詞麽,撒謊,她就在撒謊!”


    梁誌不驕不躁,“是這樣的,我也是才得的消息,上午公安局去了你們昨夜唱k的地方取證,他們從停車場的監控室裏,拿到了一盤帶子,而通過我在公安局裏的熟人,大概知道了這盤帶子裏的內容,錄像上,清楚地放著,那位叫潘晴的原告,扶著醉醺醺的你從安全出口出來,你們大概是在經過一輛白色車子的旁邊時,就見帶子裏播放出,你把原告推倒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你酒醉摔倒,連帶著把她給推倒的,並非刻意,可是接下來……,因為那視角正好被那輛白色車子擋住,所以看不見你們具體在幹什麽,隻能看見女性的衣服被一件件丟了出來。――杜先生,我說到這裏,你也該知道,這個證據對你是多麽不利了吧。”


    確實,哪怕從那盤錄像帶裏,自始至終,沒人看見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是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女孩子會演這種自己脫衣來誣陷一個有婦之夫的戲。


    唯一的可能,就隻是杜決性侵。


    杜決聽完,慢吞吞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良久,才低聲喃喃,“……怎麽會這樣!”


    是啊,怎麽會這樣。


    如果不是程諾抱定對杜決的信任,恐怕連她會覺得,這肯定是杜決那廝喝醉酒之後幹的渾事了,她甚至有一刹那想要問他:該不會喝多了,他把小晴當成她了吧。


    這麽狗血的猜測,程諾揮出腦外。


    她隻能求助梁誌,“你怎麽看?沒轉機了?”


    梁誌微笑,“沒轉機的話,我也不會坐這裏了。現在最麻煩的,便是杜先生的口供,一問三不知,隻能由別人栽贓。”


    程諾讚同,並且狠狠地剜了杜決一眼。


    杜決本來自信滿滿的,現在也有點蔫,再看程諾和那什麽梁誌的,一唱一和地搭配著,心裏更堵。


    偏偏程諾看不出他的這些心思,還在糾結這樁誹謗案,“噯,你說,我要不要去找那個小晴聊聊,她男朋友是我以前的同事……”


    “不許你去找鍾毅!”杜決沒頭沒腦地又插一句。


    現在,程諾是壓根要將他無視了,“我得知道小晴是什麽意思,她是想私了,還是公了。”


    “我說不許你去找鍾毅!”杜決再吼。


    梁誌視若無睹地看了杜決一眼,而後對程諾道,“去探探她的口風也好,但是,我覺得她既然跟杜先生是同事,卻沒有顧忌一點同事之情,直接告到公安局這裏,說明她是沒打算私了了,也或許……我隻是說或許,或許有什麽人給她撐腰,讓她寧願讓自己背上官司,也要將你老公告了。”


    “你不聽我話,是吧,程諾!”杜決抽了空,繼續吼。


    程諾則對著梁誌若有所思,“其實,你說的,我也想過,她這麽做真是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的,除非,好處別人已經給了她了。”


    “程諾,你……”


    “你最近有沒有得罪誰啊?”程諾總算肯跟杜決說話了,可一開口就不是什麽好話。


    杜決輕哼,“哥這輩子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噯,我說你能認真點麽?”


    “哥這不是正在想麽?”杜決掃了眼梁誌,想著自己老婆讓自己別的男人麵前沒臉,真是丟死人了,不,光是讓對方看見自己在看守室裏的慫樣,就已經夠丟人了,“我說程諾,你老公我雖然以前得罪不少人,可那些人也不敢給我得罪回來,倒是這陣子,你老公我為了你,可真是和幾個人扯上恩怨了。”


    杜決那點小心思,程諾一聽就聽出來了,還不是為了在梁誌麵前昭顯出自己的身份?


    梁誌更不傻,明知杜公子那是即便在牢裏也要宣誓主權呢。


    程諾想了想,反問,“你說高銘?”


    杜決一揮手,“確切的說,是高銘那一家子!”


    梁誌點頭,“行,杜先生這是個很有力的線索,我會從這方麵著手準備一下。至於原告潘晴那邊……”


    程諾接口,“我去探她的口風!”


    ……


    說起和潘晴姑娘的恩怨,程諾幾乎都要淡忘了。


    那時候,她和杜決兩個人也是唱了一出雙簧,讓小晴和她那個同時腳踏兩船的男友鍾毅曝光。


    以至於,杜決順理成章地把小晴甩了。


    說到底,她和杜決玩假婚,初衷還就是潘晴姑娘。


    小晴會恨杜決,程諾能理解,怎麽說,杜決搞得全醫院幾乎都知道和小晴有一腿的,結果那麽突然地就和她結了婚,小晴在科室裏,肯定是混了一陣子沒臉。


    可如果說報複,這都過去這麽久了,現在才來報複,會不會遲了點?


    被錄下來的視頻裏,小晴扶著杜決,二人雙雙倒在了一輛白色私家車旁,甚至是小晴的衣服、文胸……都丟了出去,這也不是假的,隻不過過程沒人看見。


    如果不是杜決做的,那就真是小晴自己脫的。


    昨夜杜決的德行,程諾是瞧在眼裏的,醉得不省人事,那個小警察也可以作證。


    就那樣一灘爛泥,怎麽去性侵?


    小晴有問題!


    程諾幾乎是肯定的了,拋開對杜決的私人感情,她依舊會得出這麽個結論。


    想要找小晴,隻能通過一個人,鍾毅。


    程諾慶幸從質檢所離職的時候,沒有衝動地將鍾毅的電話號碼給刪掉。


    而接到程諾的電話,鍾毅顯然也很吃驚。


    “你女朋友……不知道小晴現在還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她住哪?”程諾也是心底發了狠了,不管鍾毅知不知道事實,她都準備把這層紙給捅了,“小晴告我老公強暴她,這個事情的真實性,我保留意見,我現在隻是想找她談談。”


    鍾毅看起來是真不知道這事,呐呐地猶豫了半天,才道,“不可能吧,你說誰啊?小晴?告你老公?”


    “有興趣的話,見麵談吧,不過,我們見麵的現場,小晴必須也在,不然,咱倆也沒必要見什麽麵了。……還有,我想,守在你在,她未必會跟我說什麽實話,所以,我個人還是希望你不要在場的好。”


    鍾毅沉默,最後給程諾說了個地址,“她今天值夜班,白天應該都在家裏。――程諾,你……你以前說話沒這麽咄咄逼人的。”


    程諾沒回應,簡單說了個“拜拜”,就把電話掛了,笑話,如今別人犯到她老公頭上去了,她還要求爺爺拜奶奶地跟別人客氣?


    程諾有所準備,帶著個小錄音筆就去了小晴住的地方。


    小晴也是個沒城府的,看也不看,就開了門,一瞅見程諾在外頭,再想關門也晚了。


    程諾一腳把門抵開,嘴裏也不含糊,“幹嘛,不敢見我,你心虛什麽?誣陷我老公對你不軌,你怕了是吧。”


    這些話,與其說是說給小晴聽,更像是說給錄音筆聽。


    程諾知道這麽做有點不夠光明磊落,但比起小晴那做法,可算是光明正大了。


    小晴抵不過程諾,到底讓後者閃進門裏,“我不知道你說什麽,反正,我現在是受害人,我現在還可以告你強闖民宅。”


    “得了啊,再說兩句,你都可以去當演員了。”程諾也不玩虛的,一屁股就徑自坐沙發上了,“這個點雖說是上班時間,但一些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們,可都在家窩著呢,你要是不怕全小區的人知道,你就把門敞著,繼續喊,反正這年頭,女孩子被人占了便宜,依舊不是什麽好事。”


    小晴不吭氣了,氣場上顯然輸了程諾一截,“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撤銷控訴的。”


    程諾看了她一眼,發現小晴很不自在,坐在自家沙發上,還絞著裙擺。


    冷不防的,程諾問了一句,“你今天還去醫院上夜班麽?”


    小晴不明所以,“什麽意思?我……我去不去醫院,關你什麽事?”


    程諾扯了下唇角,“沒,就是好奇,你告發杜決這事,全醫院真就沒人知道?你知道我昨晚是怎麽去的警局的麽?你們科室的那小師弟告訴我的,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已經知道杜決犯了事了。”


    小晴硬著頭皮,“知道稀奇麽?昨兒出了那事,第一個發現我的,是我們科室主任。”


    程諾瞪圓了眸子,“這麽說,你是在科室主任的護送下,去了警局?他也由著你去告發同醫院的同事?不合情理吧,如果我身邊有這麽個事發生的話,我十有八九會建議同事私了。”


    小晴漲紅了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扯什麽慌來圓剛剛脫口而出的話,“他……他不知道是誰做的,他勸我想開點,忘了這事。”


    程諾點頭,“這還差不多,那麽說,是你自己沒想開?非要把自己的同事給告了?”


    小晴詞窮,隨手抓了個事來搪塞,“我早恨著他了,當時他海誓山盟地跟我說了那麽多好話,最後還不是在耍我?他根本就有了你,還要來招惹我,怎麽著,甩了我,又強暴了我,他以為這世界都是圍著他轉的?我一定要告他!”


    “好好,說得好!”程諾恨不能拍手鼓掌,“b事那麽大,藏不住什麽秘密的,更何況,你們科室主任知道你昨晚被人非禮了,當晚杜決就被抓了,你說天下有這麽巧合的事麽?誰猜不出這事的兩個當事人就是你倆呀,小晴啊小晴,你今晚去值夜班,是等著人家在背後戳你呢,是不?”


    小晴憤聲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不過也清楚,你沒什麽好心,大不了我不做了,我辭職!我也不會收回訴訟!”


    “你辭職,鍾毅養你?”


    “誰養我,用你管?我自己有錢!”


    二人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對白越來越緊湊,程諾趁熱打鐵地緊逼一句,“誰給你的錢,指使你告我老公?”


    “你管是誰給我的……”小晴發覺上當了,蒼白著臉,妄圖亡羊補牢,“你胡說什麽?”


    “你賬戶上突然多出來的那麽些錢,當大家都是瞎子啊!”


    “你怎麽看見的……”小晴又說漏嘴了。


    程諾扶額,想著吊這姑娘的話,還真是容易,對方也不想想,每個人的賬戶都是隱私,沒有政府機關授予的文件,她能說看就看?“誰給你的?我現在問,隻是想給彼此一個私了的機會,要知道,我能看見你賬戶上的錢,也能查到是從哪個賬戶轉賬的。”程諾頓了頓,“除了錢,還有別的好處吧,是不是升你個護師什麽的坐坐?護士長估計就難了點。――晴丫頭,別再咬你那手指甲了,自己都是當護士的,講不講衛生啊,咱們要不私了的話,這真打了官司,你就確定我們這邊會輸?你有攝像頭什麽的當證據,我這邊也查到你賬戶了啊,可別弄巧成拙,最後進去蹲的人,變成你了,嘖嘖,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可惜?”


    說完,程諾自己都悄悄汗一把,等明兒她把信宜那份工作正式辭了之後,要不要考慮找個影視公司呆呆去?說不準自己還是個實力派的明日之星呢。


    其實,她的話裏漏洞太多,而且,大多照搬電視劇的台詞,小晴本來人就沒什麽心機,現在做了誹謗誣陷的事,自己就心虛著,被程諾這麽一說,怕了。


    “怎麽私了?”


    “誰讓你做缺德事的啊?”


    “……我們醫院的,你也認識的,她家有後台,我能不能不說啊,咱們自己私了,不就得了?你反告她的話,她們家拿錢一砸,拿官一壓,你就告不了了。大不了,她的錢,我再悄悄退給她,不要她的好處,兩邊都私了,不行麽?”小晴說得楚楚可憐的。


    程諾也猜出那人是誰了。


    圈子就這麽小,認識的,醫院裏的,有權有勢的,和杜決有梁子的。


    高家的人唄。


    那人百分之百是溫馨了。


    “也是她教你,怎麽去停車場找個遮擋的地方,弄假證據的?”


    “嗯。”


    “好,人你可以不說,動機總能告訴我吧。”


    小晴怯怯地,“就是覺得,你和杜決憑什麽越來越幸福?看著不爽。”


    “就這樣?”


    “就這樣。”


    “人才!”真是人才,敢情杜決被人擺了一道,在看守所熬了一夜,就隻是因為遭了妒?


    “那個,咱們能私了了麽?”


    程諾一拍沙發,站起身來,“私了什麽?你接著告吧,我們也告!到時候看看吃牢飯的是誰。”


    “哎,哎哎,你你……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程諾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打官司這種事,不管是輸是贏,對杜決的名聲來說,都不好,這道理她又豈會不懂?


    之前那句話,她完全就是嚇唬嚇唬小晴而已。


    開了門,程諾不忘恐嚇一句,“你要是怕的話,趁早打包逃了,能逃多遠逃多遠!”


    當然,這句話也是嚇唬她的。


    到這個份上,小晴肯定不敢告了。


    那麽這事也就相當於不了了之,程諾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隻不過,她想不到的是,小晴的膽子特小,那女人自己戰戰兢兢地,越想越怕,竟然真的辭職溜了,將溫馨給的錢全部退回,一個電話到公安局,撤銷訴訟,人就逃回外省老家了,這輩子都沒再回b市。


    這些都是後話。


    再說,溫馨發現自己的賬戶上,那轉出去的大筆金額又回來了之後,也是一陣心慌。


    她也怕,就算上有父親、公婆他們撐腰,她也怕小晴會反過來把所有事都推她頭上。


    這向來過得舒舒坦坦的人們,出了點小狀況,都難免往複雜的方向去想。


    直到小晴打電話說要私了,說自己不告了,也不打算在b市呆下去了,溫馨才鬆口氣。


    說到底,她想得那損招,過後她也後悔。


    而當時心底魔性上來,她教唆小晴誣陷杜決的時候,也就是衝動,衝動過後,自己都為自己的那種想法和作為而感到不寒而栗。


    那是刺激下的使然。


    如今能夠刺激她的,也不過高銘一人。


    隻因為杜決結婚的前一晚,她嗅到了高明身上屬於女人的香水味,她質問了幾句,問他是不是去找程諾了。


    高銘聽了她的話,立馬火了,她第一次見他那麽火冒三丈的樣子,很嚇人。


    盛怒中的高銘,指著她的鼻子,“你就知道吃醋、妒忌,知道誣陷我對程諾有感情,你知不知道,我糾纏她,不是因為我愛她,而是我想通過她來讓杜決受到報應,你知不知道因為杜決,將我爸和那個姓封的女人弄上網一事?雖說那事擺平了,可我爸現在做什麽都戰戰兢兢,今年下半年,本來有一次競崗,但是我爸現在連機會都沒有了。如果你真把自己當做我高銘的老婆,你就該跟我一條戰線,想著怎麽杜決那男人拉下水!”


    所以,溫馨把老公的話記在了心裏。


    加上第二天,杜決請神經外科的同事吃飯那晚,她巧好也和朋友在那裏聚會,看到杜決那麽興奮,她自己也吃醋,憑什麽她和高銘兩人相處地那麽累,杜決和程諾卻越來越幸福?


    更巧的是,她去洗手間的時候,被她無意間撞到,小晴和科室主任在秘密地地方親親我我的……


    有時候,事情的發生,就是需要一個契機。


    所以,她找上了小晴,威脅與利誘並用。


    事情就是這麽發生的。


    在看見杜決被警車帶走的那一刻,溫馨也會覺得愧疚,想著女人真的很可怕,以前她明明是喜歡杜決的,可是,現在為了老公,她竟然會反過頭來害他……


    不求別的,隻希望高銘能夠理解,她這麽做,都是為了他。


    因為,她不能不承認,從她被高銘奪走第一晚開始,她就已經把心放在他的身上了。


    現在,小晴走了。


    溫馨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誣陷杜決之後,她心裏也不舒服,現在這樣最好。


    ……


    話說,當杜決當晚被放出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像是做夢一場。


    前一晚喝到頭昏腦脹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退,坐在副駕駛座上,他像是孩子一般地抱著程諾的大腿,“我做夢的吧,一定是做夢的。”


    程諾忍著沒有一腿把他踢開,“你這麽壓著,我怎麽踩煞車啊?”


    杜決嘀嘀咕咕,“程諾,你就明白告訴我吧,我就是做了場夢,對吧,咱倆領證了,然後我請同事吃飯,然後……然後我被人告了?現在又無罪出來了?――嗬嗬,滑稽,一定是做夢!”


    想了想,杜決猛地抬頭,“不過,咱倆把結婚證領了,這事可不是做夢吧!”


    程諾忍無可忍,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推一邊去了,“吵死了!不清醒就給我回家洗個冷水澡,睡一覺,看你還清醒不清醒!”


    杜決嬌嗔地嚶嚀一聲,又把程諾的大腿給抱住了。


    程諾惡寒,滿身爬起雞皮疙瘩,“杜決,一天的牢坐得你變性了?”


    杜決把臉貼在程諾的大腿上,也不覺得這姿勢難受,“我變性了,你咋辦?你還不給我出了軌去?就算什麽高銘、郭陽的你瞧不上,我瞅著今天的這梁誌不錯。”


    很不錯!


    想想程諾曾跟梁誌徹夜不歸,他就恨得牙癢癢。


    “所以,為了你,說什麽我也要保持男兒本色!”


    程諾崩潰,揪著杜決的耳朵,把他給提起來,小手一推,又把他腦袋給推一邊去了。“你給我坐好,惹毛了,我……我把你踢下去!”


    杜決像是不倒翁,又黏過去了,“騙人,你舍不得!”


    一來二去的,程諾也煩了,由著他躺在自己的腿上,這樣也好,昨夜她都沒閉眼,現在多少算是疲勞駕駛,有個沉甸甸的腦袋壓著,她還能保持點清醒。


    再說杜決舒舒服服地靠著,心思又想到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事了,“其實吧,我還是有點不明白,小晴為什麽要來誣陷我?又為什麽撤銷控訴了?別告訴我是梁誌的功勞,我不接受!”程諾但笑不語,她一下午跑了腿的事,自然不需要跟他細說。


    夫妻之間,誰為誰付出了什麽,又何必說得那麽多?


    就算他們沒有這層關係,她也願意為他跑。


    誰叫他是……是自己喜歡了十多年的杜決呢?


    “行了啊,別想這麽多了,反正事情過去了。――還有,人家梁誌確實也幫了忙的,他可是大忙人,抽空聽咱們說這案子,還沒收錢,咱們總要請他吃頓飯的。”


    一提梁誌,杜決心裏就冒酸泡,“行啊,請吃飯,反正是為了我的事,這樣,吃飯的時候,我在就行了,你呢,就沒必要出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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