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少年趴在茶桌上的大腦袋動了一下,兩個臉頰紅通通的,他用帶滿珠光寶氣,胖乎乎的雙手揉了揉眼睛,抬頭望向黑暗下來的窗外,似乎詫異於天色怎麽突然就黑了。


    青雲布衣剛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道:“結束了,雖然你錯過了一個下午,但並沒有錯過結局。”


    “結束了?”胖乎乎的少年雙眼一亮,道:“那最後的結局是......?”


    青雲布衣沒有理他,身影一閃,眨眼就出現在了鎮衙的大院之中。


    天色已黑,鎮衙的衙役一大早就已經被打發出去,大院中無人掌燈,衙庭裏的燈光,從門口投射出來,折射在地麵上,隱隱映出他孤零零的影子。


    海坊裏,眾人都屏息仰頭盯著幻屏。雖然看不清落在院中的是誰,但就憑那一身水洗的青衣,誰都無比確信,那就是他:青雲布衣!


    夜色中的月牙鎮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青雲布衣的聲音在鎮衙大院裏響起,通過幻屏的放大,整個海坊都響徹著他的聲音:“夜月原定參戰七人,實際參戰六人,月牙參戰六人,依照約定,日息而止。我裁決......”青雲布衣的頓了頓後道:“月牙鎮-勝!”


    歡呼聲瞬息沸騰起來,其中同時夾雜著不少罵爹摔杯的聲響......


    這裏畢竟是月牙鎮的主場啊!


    青雲布衣宣告結束後,沒有繼續在鎮衙大院裏停留,他甚至都沒有朝衙庭裏麵看一眼就直接回到了茶樓。


    重新坐回到茶桌,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疲憊。


    身為裁決,青雲布衣並沒有參戰,但他感覺這一日的消耗已經完全不亞於參戰的消耗。


    胖乎乎的少年弓哈著腰給他斟上一杯茶,笑眯眯道:“這樣的結局有些意外,不是嗎?”


    青雲布衣還是沒有理他,卻端起茶杯,自顧自地喝了一口。


    胖乎乎的少年絲毫不在意青雲布衣對他置之不理的態度,湊過來道:“嘿,我說啊,青雲大人,夜月原定參戰七人,實際參戰六人不假,不過,月牙參戰六人,這個數報得不太對吧,我沒記錯的話的,月牙鎮參戰的也就五人,你怎麽還多算了一人。”


    青雲布衣伸手一擋,一臉嫌棄地示意貼過來的胖乎乎少年不要繼續靠近過來。


    見胖乎乎的少年擺了擺雙手,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青雲布衣這才冷笑一聲道:“難道你就不是個人嗎?”


    胖乎乎的少年一愣,道:“瞧你說的,這話從何說起?”


    “雖然我不認得你,但我原來一直以為你會是夜月的最後一人。”青雲布衣道:“現在看來,你顯然不是。”


    “我自然不是,也從來沒說過我是夜月第七人啊。”胖乎乎的少年恢複笑容道:“可,那與月牙鎮的參戰人數何幹?”


    “自然有關。”青雲布衣道:“因為,你雖然不是夜月的第七人,卻是月牙鎮的第六人。”


    胖乎乎的少年晃著大腦袋道:“月牙鎮的第六人?青雲布衣,我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茶樓,更沒進入過鎮衙大院。青雲布衣啊,就算你硬要把我列入月牙鎮,我也從未參戰過,怎麽會是月牙鎮第六人?”


    “你雖身在場外,卻一直在戰局之中。”青雲布衣冷冷盯著胖乎乎的少年道:“不是嗎?”


    胖乎乎少年坐回到茶座,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雙眼眯成了一條線道:“何解?”


    “夜月雖缺一人,但即使是六人,若相互配合默契,同時圍攻鎮衙,勝負未必如此,至少不會一場接一場地連敗。”青雲布衣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月牙鎮之人都能同仇敵愾,聯手參戰,而夜月卻一個接一個地選擇了單兵作戰?”


    胖乎乎的少年想了想道:“夜月派出的每一人都有著境界上明顯的優勢,一時貪功冒進也很正常。”


    青雲布衣搖了搖頭道:“你這話要是用來解釋宮城,或許還通。其餘五人,不通。”


    胖乎乎的少年嗬嗬笑了兩聲道:“也是啊,那五位雖然都是練息境,但卻都是經過曆練的練息師,不是那些華而不實的輕浮之輩。”


    青雲布衣盯著胖乎乎的少年的眼睛道:“還要裝傻嗎,承認吧,就是你,一個一個地成功瓦解了他們。”


    胖乎乎的少年微微一怔,撓首道:“啊,是我嗎?不可能吧,我可沒那個能耐啊。”


    “不,你有!”青雲布衣接著道:“宮城是不是你煽動他孤軍深入的?”


    胖乎乎的少年聞言笑容一僵,默而不語。


    “好,這個你可以不認。”青雲布衣道:“隨後陰頃入場,不用你慫恿,他自己就阻止了其他人入場。不用你費心算計,他自己就作死了,你當時是不是心情極其愉快。”


    胖乎乎的少年這次沒有急著否認,默而不語。


    “接下來,蟲二狼上場,月輕言依然選擇了旁觀。”青雲布衣道:“這難道還不應該覺得奇怪嗎?”


    胖乎乎的少年攤了攤手道:“自從月輕言進入茶樓,他自始至終都沒看我一眼,我也連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過,我連影響他的機會都沒有,這你可一丁點兒都賴不上我。”


    “月輕言進入茶樓後,你們確實沒有過接觸。這點,我一開始也沒想明白,直到我想起你來到我跟前坐而論賭的話。”青雲布衣道。


    “這又有何不妥?”胖乎乎的少年道:“凡是生意人,骨子裏都是賭徒。恰巧,我就是一個隻會做生意的銅臭商賈,自然也會有我的賭博之道。”


    “巧的是,月輕言不僅是個賭徒,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賭徒。”青雲布衣道。


    胖乎乎的少年笑了笑道:“天下賭徒自然不止我一個,我是,月輕言是,海坊裏的那些賭客又何嚐不是,怎麽偏偏就巧了。”


    “如果這個不算巧。那麽,還有更巧的是,月輕言在入宮之前,收到了一份邀賭貼。”青雲布衣道。


    胖乎乎的少年搖頭晃腦道:“眾所周知,海坊開局之前,都會給有資格參賭的大客戶送上貴賓級的邀賭貼,他們月家家大業大,月輕言能收到邀賭貼很正常,這合情合理,沒有什麽不妥的啊。”


    “月家收到邀賭貼,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麽毛病。”青雲布衣皺起眉頭道:“有問題的是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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