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玲隻去了一天學堂,因著要收麥子了,學校就公然放假了。


    不少小孩也跟著去拾麥穗,邱母表示用不上邱玉玲,讓她在家張羅好飯食就行。


    邱大樹也回來了,天麻麻亮,一家人就紮好褲腿下田了。


    兩人一壟地,前頭的割,後頭的邊撿麥穗,邊捆麥子。


    捆好了先就地紮在地裏,等下午割完了一起拉到麥場上去。


    邱大山還好,邱大樹學堂裏坐了小半個月,猛地這麽一幹,差點把腰直不回來了。


    好容易挨到中午,都沒人回去做飯,大多數社員都是是帶著幹糧茶水過來的,也有講究些的社員,家裏留了人,這會兒都來地頭送飯了。


    邱玉玲也是送飯中的一個。


    邱父、邱母還有邱大山、邱大樹,率先找了棵大白楊樹,席地坐在蔭涼下的水溝沿上。


    邱玉玲先鋪好了麻袋,又拿出瓷碗,和蓋盆,一一擺好。


    這會兒鑽到水溝沿子樹蔭下的人越來越多,雖然都隔了幾步,但也距離不遠,誰家帶的啥都看的一清二楚。


    邱玉玲也沒帶太出格的,就炒了一盆茄辣西,涼調了一份蒜香豇豆,饃也沒帶晾幹的幹糧,她早起現蒸的黑麵饃饃,外頭看著糙,裏頭摻的全是細糧,又給一人沏了一碗茴香茶。


    邱母咬了一口就知道不一樣了,隻有邱大樹傻乎乎的說,“果然餓了吃啥都香,連這槽麵饃都越嚼越香咧。”


    李青梅剜了他一眼,“趕緊吃,哪那麽多話,早點吃完了還能靠樹上歇口氣。”


    一時間她家這邊隻剩下吃飯咀嚼的聲音。


    邱玉玲自覺帶的饃足夠多,就這她還稱自己在家吃過了,不算在列,籮筐裏的饃饃竟然連饃渣都不剩。


    有那打秋風的人,一路蹭到邱玉玲家這塊,就隻剩菜水了,就這還被邱大樹用最後一口饃蘸了個幹淨。


    “小妹,不夠吃啊,明兒做多些啊。”就這邱大樹還有幾分意猶未盡。


    邱玉玲應了聲好,眼瞅著大家夥陸陸續續的都吃完了,大隊長的鑼也遠遠的敲響了,邱玉玲扣好她的小草帽,收拾好餐具放回她的小背簍回了。


    “青梅,你家玉玲穿這身衣服可真是俏哎。”和邱母一組的王翠英歎道。


    “前幾日老娘來,自己織的土布,上的色,給做的。”邱母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說道。


    她婆婆沒少在隊裏亂嘀咕,也讓傳過去聽聽,她娘不說平日裏照顧了,就來了這麽幾天,幫襯了多少,她也好意思嘀咕人。


    也不看看自己嫁進他們老邱家多少年了,媳婦都熬成婆了,別說她了,就連幾個孫子孫女也沒吃過老兩口的一顆糖,穿過他們的一根線。


    那天把邱父叫走回來後她就找機會問出了作的什麽妖。


    果不其然老婆婆沒憋啥好。


    邱父一開始還不承認,隻說打了個照麵,問了一聲他丈母娘好。自己怎麽就不信呢,詐他說自己跟後頭都聽見了。


    結果邱建設一臉慌張抱歉求饒,說他娘就是操閑心,他的家是自家媳婦當的,別人說了又不算。


    邱母便讓他把自己娘說了什麽複述出來,看他真老實還是假老實,反正自己都聽見了。


    二愣子邱建設就一五一十的告訴媳婦,說他老娘讓把糧食鎖起來,還說自己丈母娘是上門打秋風來的,又說他那丫頭片子上的哪門子學,李虎家的李小娟都當家了......


    最後總結了一句然他先把糧食送她家去,等丈母娘走了再讓他去提回來......


    李青梅當即就“呸”了出去,真是癩蛤蟆,長得醜,玩的花。還給她提過去,到時候別說糧食了,連糧食口袋都拿不回來。


    李青梅一直憋著一口氣,這會兒有人挑起了話頭子,便把自家老娘釀的醬油醋什麽的統統提了一嘴。


    聽得王翠英嘖嘖咂舌,“李嬸子可真能幹,要擱我,都舍不得讓回去。”


    “給你說啥呢,我娘是一天都閑不住,一進屋就開始給我裏裏外外操持,要不是夏收得顧著點青峰他們吃不上,還真不想放她老人家回去呢。”


    ......


    不管田間地頭的熱火朝天,邱玉玲回到家差點熱癱了她。


    直接從裏麵拴上大門還掛上了鎖,撐著那口氣去把後院的幾張嘴狠狠的給加了把料,放足了水。


    心裏說:吃吧,喝吧,趁著沒人管,敞開了幹。


    看它們吃的差不多了,清掃了殘渣,這才回她的小屋去了。


    猶豫了一瞬,還是也從裏麵扣上了門。


    這才安心進了她的農場空間。


    顧不得其他的,先去舒服的泡了個澡。


    出來後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這才慢條斯理的坐下用餐。


    她如今已經很少用積分兌換科技與狠活了,基本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天熱沒胃口,她給自己做的是水果撈,主食是芋頭,餐後水果是西瓜。


    攤開一本舊書悠閑的邊吃邊看。


    飯罷了困勁兒上來了,她索性留在小木屋眯個盹兒,這裏不冷不熱,過起來實在是爽快。


    不過她也不敢多呆,淺淺的眯了小會兒,便出來了,如今她要學的多著呢,紡線、織布、烹飪、種田,反正技多不壓身。她不可能完全依賴空間。


    以前她也時不時的苦惱過所謂的前世今生,如今徹底想開了,在哪兒活不是過的,這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或許每個人都是npc,又或許誰人都是主角,端看自己如何認知。


    忙活的差不多了,轉了轉酸疼的脖子,又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又到她張羅晚飯的時候了。


    直接掂一隻兔子出來,強忍著不適,扒皮放血,一氣嗬成。


    晚上就紅燒兔肉吧。


    對了她的羊群因為想著壯大族群沒有及時出售,好家夥,光羊毛都賣了不老少。她頭一次知道,如果自己有精力,把這些零件拆開賣,比原先打包出售更值錢。


    她弄出來一包,用來紡線,現在她家有羊了,弄出點羊毛也能遮掩過去。


    這個年代是計劃經濟,確實需要票證,可對勤快點的莊戶人家來說,沒有也能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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