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晚和蕭妄跟著高大海進入府衙,李乘歌估摸著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便懶得動彈,繼續待在馬車裏休息。


    高大海一邊在前麵領路,一邊提醒道。


    “今兒一大早使君把魏法佐叫過去罵了一頓,魏法佐現在心情應該不太好,等下你們見了他,說話可得小心些。”


    燕辭晚猜測應該是因為魏蘭生撤銷通緝令一事,讓齊刺史昨晚在宴會上丟了臉麵,齊刺史氣不過,這才來找魏蘭生撒火。


    他們來到明法院,見到了魏蘭生。


    魏蘭生的麵色看起來還算不錯,神態跟往常沒什麽兩樣,並沒有因為被上官責罵而惶惶不安。


    由此看來,此人心理素質是真的很強。


    高大海把人帶到後便退了下去。


    燕辭晚沒時間寒暄,剛一見麵就直接說明來意。


    “我是來報官的,朝露失蹤了,我懷疑她可能是被人擄走了,希望官府幫忙找人。”


    魏蘭生一驚:“朝二娘昨晚不是還好好的麽?怎會突然就失蹤了?難不成是連環奸殺案的凶手把她給抓走了?”


    燕辭晚麵色凝重:“有這個可能。”


    朝露是連環奸殺案唯一的幸存者,她是破案的關鍵證人,魏蘭生原本以為把她送回家去,她就安全了,沒想到轉眼人就不見了,魏蘭生內心非常擔憂,很怕朝露有個三長兩短。


    燕辭晚忽然問道:“你知道朝樾平時常去什麽地方嗎?”


    “我跟他不熟,他的事情我不怎麽清楚,但我聽說他跟使君家的公子關係不錯。”魏蘭生麵露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麽?”


    “朝露是他妹妹,現在他妹妹不見了,他這個做哥哥的總得幫點忙不是嗎?”


    魏蘭生把高大海叫進來,吩咐道:“你把所有捕快和衙役全部散出去,搜查朝家二娘子的去向,她是非常重要的證人,務必要盡快找到她。”


    高大海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新任務了。


    他心中哀歎一聲,剛歇了一會兒,就又有的忙了。


    在他轉身欲走時,魏蘭生忽然又叫住他。


    “你們找人的時候,順帶看看朝家大公子在哪兒?”


    高大海笑了起來:“這個不用找,朝家大公子這會兒指定是在雪月樓喝酒呢。”


    燕辭晚好奇:“雪月樓?”


    “那是咱們相州城裏名氣最大的酒肆,咱們這兒沒幾個人不知道那兒。”高大海說這話時,臉上笑得一臉曖昧。


    燕辭晚一看他那樣兒,就知道這雪月樓應該不是什麽正經去處。


    她問:“你怎知朝樾會在雪月樓?他常去那兒嗎?”


    高大海點頭,眉飛色舞地說道:“對啊,他是雪月樓的常客,聽說他經常約一些公子哥兒在那兒吃酒玩樂,最誇張的一次,他們把雪月樓附近的娘子們全都叫上了,然後包了艘大船,一起乘船遊河,那些娘子在船上載歌載舞,脂粉香飄滿湘水河,可風光了!”


    燕辭晚微微挑眉:“雪月樓附近住著很多娘子嗎?”


    高大海表情一僵。


    “是啊。”他尷尬地撓撓頭,暗暗後悔,自己不該說那麽多的,對方是個年輕女郎,這種風月場的事怎能說給她聽呢?


    好在燕辭晚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追問下去。


    她和蕭妄一起離開了府衙。


    已經是正午,李乘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提醒:“是時候該吃午飯了。”


    燕辭晚提議道:“去雪月樓吃吧,聽說那兒是相州城裏最有名的酒肆,那兒的酒菜味道應該不錯。”


    蕭妄看了她一眼。


    李乘歌沒有多想,當即拍板:“那就去雪月樓吃吧。”


    不久後,馬車來到了雪月樓附近。


    燕辭晚撩起車窗簾子,看到街道兩旁錯落有致的門庭,每個院門旁邊都掛著牌匾,上麵寫著類似“雲娘家”“煙霞家”“古大娘家”等等字樣。


    她以前在西州的時候,也曾穿上胡服,扮成少年郎的模樣,和夥伴們一起去青樓酒肆玩耍,那些青樓都喜歡用自家老鴇或者頭牌妓子的名字來定名,看來這相州的風俗也一樣。


    很快馬車停下,一行人進入雪月樓。


    這雪月樓確實是個酒肆,隻不過這附近住著的,都是些賣藝女子。她們常來雪月樓買酒招呼客人,有時候也會帶著客人來此消費,再加上雪月樓本身也有獨樹一幟的佳釀,久而久之這兒的客人越來越多,這兒也就成了相州城裏最有名的酒肆。


    夥計說這兒的雅間已經客滿,燕辭晚他們隻能坐一樓的大堂裏用飯。


    雖是大堂,每張桌子之間也都用屏風隔開了,食客之間互不打擾。


    趁著點菜的功夫,燕辭晚向夥計打探朝樾的所在。


    夥計很謹慎:“我們這兒不能隨便透露客人的事情。”


    查秉良笑著道:“我們家蕭六郎是朝家二娘子的未婚夫,也就是朝大公子未來的妹夫,我們聽說他常來這兒喝酒,便想順帶跟他打個招呼。你若是怕惹麻煩,可以先去跟朝大公子通傳一聲,看看他是否願意見我們?”


    說完他就往夥計手裏塞了些銅錢。


    夥計握著沉甸甸的銅錢,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我可以去問問,但我不確保他一定會同意見你們。”


    查秉良笑眯眯地道:“去吧去吧,就算他不肯見我們也沒關係。”


    夥計把錢揣進袖中,轉身走了。


    他前腳剛走,九叔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對此,桌上其他人都視若無睹。


    燕辭晚拿起店家送來的手巾,擦了擦手,然後捏起盤子裏的炒豆子,一顆顆地往嘴裏送。


    蕭妄手裏捧著熱茶,緩聲問道:“寧娘子,大閣領怎麽會給你內衛府的令牌?”


    燕辭晚咽下豆子,隨口應道:“昨晚我碰巧遇見了他,兩人隨便聊了兩句,他聽說我要查案子,就把令牌借給我用用。”


    李乘歌似笑非笑:“司不平此人很不簡單,你與他打交道要千萬小心啊。”


    “我知道,多謝李三郎關心。”


    酒菜被一一端上桌,李乘歌拎起酒壺,問他們要不要來一杯?


    蕭妄從不飲酒,燕辭晚倒是愛喝,可她身上有傷,現在不能喝酒,最後就隻有查秉良能陪李乘歌喝一杯。


    夥計去而複返,他一臉歉意地說道。


    “朝大公子說他現在要招待朋友,暫時沒空見你們,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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