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轉頭就走。


    霍行知嘴角拂過淺笑,修長的腿幾步就追上來:“躲我?”


    “既然你有這個自知之明,那就該讓開!”


    顏素白淨的小臉一點溫度都沒有,冷秋秋的,霍行知莫名想摸一下她的臉是不是很冷。


    顏素神色清冷,她現在看見霍行知已經不是害怕,而是打寒戰,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奶奶聽說你會織圍巾,讓你給她織兩條圍巾!”


    霍行知把一個袋子遞過去,袋子裏裝著兩團正紅色的毛線,還有兩團黑色的毛線。


    顏素狐疑地看著眼前男人,周大哥今天一直在家裏待著,祁阿姨下午的時候出去了一趟,難不成是祁阿姨去了霍家?


    想著祁阿姨和宋阿姨是好友,很大概率會去給宋阿姨炫耀她的旗袍,顏素就把袋子接過來。


    兩人手指都沒有碰一下,就像是敵特分子交換東西,顏素拿上東西掉頭就走。


    留給霍行知一個清冷的背影。


    霍行知眸底爬上笑容,周斯年有一條圍巾,他會有兩條圍巾,這毛線是他一早去商場特意挑的質量最好的。


    顏素手上沒多少錢,她買的肯定是一般的毛線,論起保暖效果肯定沒有他的效果。


    一個晚上翻來覆去沒有睡好的霍行知,瞥在心裏的醋味終於淡了一些。


    “老實交代,霍教官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


    朱慧菲忽然從一旁跑出來,把顏素嚇了一跳。


    顏素拍著胸口:“大姐,你是想嚇死我啊!”


    “別給我打岔,你要是不老實交代,一會到了宿舍會審你啊!”


    顏素皺眉,她到底是做了什麽孽,為什麽就說了幾句話還能被同學看見。


    朱慧菲胳膊搭在顏素胳膊上,一副吃瓜的表情。


    顏素神色無奈,叮囑朱慧菲:“我給你說了你可不能給別人說!”


    “我是那種人嗎!


    “霍團算是我家的一個親戚,我從老家上來一開始住在他們家,就衝軍訓他對我的要求,你也看出來他不喜歡我!”


    朱慧菲張大嘴巴,拉長了聲音:“合著他是對你有氣,拉著我們全班同學連坐了啊!”


    “我還以為你打算和他談戀愛呢,第一眼看見霍教官我還覺得挺好,現在我覺得這樣的男人就是放在家裏也讓人生氣,天天黑這個臉,就跟誰欠了他多少錢一樣!”


    “和他這樣的男人談戀愛,估計他想親你,還要申請打報告!”


    顏素腦子裏有了畫麵,撲哧笑出聲來。


    朱慧菲還以為她不相信,小跑了幾步走到顏素前麵,悶聲悶氣地學了起來:“報告顏素同誌,我可以親你嗎?“


    顏素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


    朱慧菲自己也笑得肚子疼,摟著顏素小聲說:“然後生個孩子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你說喂奶的時候啥感覺!“


    “你……”


    朱慧菲飛快地捂住顏素的嘴巴:“姑娘,你都十八了,放在我們老家孩子都好幾個了!”


    “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回去趕緊教教我英語怎麽發音,我這幾天睡覺做夢都是發音!”


    “還有兩個月就要期末考試,明年的獎學金都是學習好拿,我也想拿!”


    “對了,學校食堂有勤工儉學的崗位,一個月十塊錢工資,你打算去不?”


    話題猛地就轉了


    朱慧菲老家是西北的,她家條件放在他們鎮上還算可以,但是大學哪哪都花錢,來的時候爸媽就給她說以後學費和生活費讓她自己掙。


    報名之後她就一直關注著學院裏的公告,等了一個多月才等到這麽一個好消息。


    “每天忙多久?”


    可能是在軍區大院待了一段時間,有了周大哥他們做對比,顏素覺得一個月十塊錢工資有點低,如果還要四五個小時,她覺得就不值得了。


    “早晨五點半到七點,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半,下午五點半到八點半!”


    “我暫時還是不去了,我生活費還夠,我暫時還是想把注意力都放在學習上。


    朱慧菲歎氣:“我還想著你會和我搭個伴呢!”她打了自己嘴兩下:“你說同樣都是嘴,怎麽區別就這麽大!”


    “你英語讀出來就跟聽廣播一樣,我讀出來不知道還以為誰家驢叫呢!”


    八十年代初外語還不太流行,很多學校還沒有設置英語專業,即便設置了也不一定有學生。


    朱慧菲從西北考到清大,還是英語專業,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


    顏素安慰:“其實大家情況都差不多,我也就是比你們多聽聽張口而已,學習外語一定要多張口,要不然就是啞巴英語!”


    “那回頭你教我,你讀出來就跟磁帶一樣,我們大家都能把買錄音機的錢省下來!”


    顏素若有所思,聽說十一月學校有個英語比賽,比賽的第三名獎勵就是收音機。


    這項比賽說的是針對全校學生,其實大家都知道除了大一的新生,因為大一新生最差。


    顏素早就想買收音機了,但是買收音機要票,一個便宜點的收音機也要一百多塊錢,便攜小巧的肯定要二三百。


    她不想讓祁阿姨和周大哥再給她花錢。


    距離報名結束的最後一天,顏素報了名,第二天她報名參加英語比賽的消息就傳出來。


    方柏霓看見顏素去洗臉,故意站在走廊裏大聲說:“聽說某些人仗著自己會讀幾句英語就報考英語比賽,還真以為自己會講兩句鳥語,就能和別人比賽了!”


    顏素瞥了過去,方柏霓穿著一件碎花毛線馬甲,裏麵是一件白色的體恤,身上是條直筒牛仔褲,頭上戴著可愛的粉色兔子發卡。


    這一身打扮妥妥的時代潮女。


    方柏霓是從南方沿海城市來的,作為華國第一個改革開放的城市,他們家條件肯定不錯。


    因為她會穿衣打扮,又大方,聽說好多人都和她做了朋友。


    方柏霓說完,她身旁粉色姑娘就說:“有些人聽說沒成年的時候就勾引男人,別人救了他一次,她就想勾搭人家!”


    “怎麽這是看人家對你沒意思,你是想全學院的人看你丟人現眼,還是想讓其他係的男生看你長得多好看,給自己找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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