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力極好的他聽到電話那頭女人說的話,殘餘在身體裏的燥熱和悸動,像是被一陣龍卷風瞬間吸走。


    溫情見自己的目的達到,調整姿勢壓低聲音:“媽,我知道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溫情看著霍行知高大冷漠的背影,開心地想要唱歌,或許明天顏素回來會被送回老家,即便不會送回老家,霍行知肯定又誤會顏素了。


    霍行知對顏素誤會越多,她成為霍太太的可能性就越大。


    顏素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十點多醒來,早晨的日光穿過碎花窗簾洋洋灑灑地落進來,夏日的風撩撥著窗簾,搖搖擺擺。


    窗台上放著一個細長的花瓶,花瓶裏插著一束黃色的小雛菊。


    門外的走廊傳來淺淺的腳步聲,顏素意識回神,意識到這裏是周家,她昨天晚上和祁阿姨周大哥喝酒了。


    還有霍行知。


    她隻喝了兩瓶啤酒,後來好像就迷糊了。


    好像……


    顏素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光腳跑到樓下,拽著吳媽急吼吼地問道:“吳媽,我昨天喝多了,沒有發酒瘋吧?”


    “沒有!”吳媽捂著胸口,嚇了一跳。


    顏素鬆了口氣。


    想到什麽,她又抓抓吳媽胳膊:“那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吳媽想了想:“沒吧,就是祁老師扶你回房間,行知幫你拉椅子,不小心碰到你,你說王八蛋,討厭行知什麽的麽,這不算是不該說的話吧?”


    完犢子了!


    顏素胳膊有氣無力地垂下來。


    霍行知本來就對她有意見還那麽小氣,她當著祁阿姨的麵那麽說他,肯定對她意見更大了。


    指不定現在就在霍家等著自己送上門去。


    他買的草稿本她才用了十分之一,手腕差點就斷了,要是全部寫完……


    顏素速度很快地吃過早餐,換上自己的衣服就出門了。


    二十分鍾後,顏素到了學校,看到王老師在辦公室,她鬆了口氣。


    王老師聽見聲音抬起頭:“過來!”


    顏素走到跟前,王老師把昨天的高考卷子給她:“你把卷子再做一遍!”


    顏素隻看了前麵,就知道是昨天的高考卷子,考試結束,估計同學們把考試題目記在心裏,然後又說給老師聽,這樣就湊出來完整的高考卷子了。


    “那我要是過了,王老師您說話算話不?”


    “軍區幼兒園老師!”


    下一秒,顏素拿了鉛筆和卷子,就坐在窗戶邊空著的桌子寫卷子去了。


    前天才考的試顏素爛熟於心,每一道題掃了一遍就把答案寫出來,就是閱讀理解和作文的時候花了一點時間,整個卷子寫完也才半個小時。


    王老師沉聲問道:“你不再檢查一遍?”


    顏素搖頭。


    王老師看著目光堅定的顏素,心髒莫名就砰砰地加快了一些,好像已經看到顏素考了單科狀元。


    “多少把握?”


    “百分之就是九點九!”顏素俏皮地和王老師比了個心:“還差一點是我留給您緩和的餘地!”


    話都沒說完,王老師就拿起筆批改起來。。


    期間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好幾次,王老師沒吭聲顏素就沒有接。


    十分鍾後,王老師批改完顏素的卷子,她麵無表情地敲了敲桌子:“九十四!”


    “不可能,我剛剛算了就是九十五!”顏素想到差一分,王老師就不給她安排工作,急得直接站起來,搶過卷子檢查。


    看到最後扣分的是作文,她好看的柳葉眉擰著:“王老師,每個人對作為的理解不一樣,我覺得我九十四應該差不多了!”


    王老師好看的秀眉攏著,敲了敲桌子:“到時候成績出來你沒有在這麽高,我看你怎麽給我交代!”


    “王老師,這麽說您答應了啊!”顏素高興激動地抱著王老師。


    王老師教書育人了一輩子,學生給她起了個滅絕師太的綽號,喜歡她的同學最多走在路上碰見問她兩句,哪裏會像顏素這麽抱她。


    眼底都是濃濃的笑容。


    顏素放開王老師:“王老師,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我就想去上班!”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中午了,正好學校那邊也有時間,我現在帶你過去!”


    “辛苦您了!”


    顏素俏皮的做了個請的姿勢,屁顛屁顛地跟在王老師後麵。


    顏素和王老師車從學校出來就往東邊去了,打了七八個電話沒打通的霍行知趕到校門口。


    門衛說:“你說王老師啊,就剛才領著他們班的一個女娃娃走了!”


    “那您知道去哪了嗎?”


    門衛搖頭。


    霍行知目光沉下來,王老師肯定是帶著顏素去找工作了。


    她就那麽討厭自己?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霍家?


    霍行知腦子裏又浮現出昨天晚上顏素喝醉酒,他無意間碰到她的反應。


    他上了車,把車窗全部搖下來,手肘搭在車窗上,抽著煙等著顏素回來。


    王老師說的軍區幼兒園是空軍幼兒園,距離霍家的家屬大院騎自行車慢了將近四十分鍾。


    王老師進去找人,顏素就在院子裏等著。


    這是顏素第一次來軍區幼兒園,她看著八零年代的幼兒園和後世的幼兒園差不多,不過這裏說是幼兒園更像是托兒所。


    最小的孩子一歲多,最大的孩子五六歲,每個孩子都穿得很幹淨。


    院子裏鋪著平整的水泥地,還有一塊土坑,院子裏擺滿了各種孩子玩的小玩具。


    “曉梅,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顏素!”王老師領著一個大肚子的女同誌從辦公樓裏出來。


    郭曉梅看到顏素那張臉就皺起眉頭:“二姨,她長得這麽好看能帶好孩子嗎?”


    聲音不大,顏素聽得一清二楚。


    “姐,外貌是我媽給我的,本事才是自己的,我的情況王老師應該和您說了,我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看您這肚子應該是快生了吧,這樣我下午就在幼兒園待著,您看看我的表現,您要是覺得我還行再談工作的事情,您要是覺得不行,我也不麻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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