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依柏樂聞言,更是鋒芒欲出:“這裏可是爵爺的鬥場!二殿下的人近來膽子越來越大了,探我屯兵也就算了,還敢來這裏窺私?豈有此理!”


    “這一個營裏,又是爵爺,又是親王的,還有將軍屯兵,誰最慌?”我引出可能,讓他們習慣沒有我去思考。


    “二哥慌什麽?”烏恩呢喃著答案,猶豫著梳理腦中隱約浮現的念頭:“他要拿什麽理由勤王?清君側無非是對我,但是他要對我,隻需要讓他營中將士全部中毒就可以了,難道還要對你?你是個要出家的,對你難道不浪費時間?”


    點對點?他這分析真的是連依柏樂都接受不了,於是她答道:“清君側,勤王,攝政,一招就可以了。”


    我讚同她,但是不想她說完,於是出言打斷:“是的,但是此招太過耗時,估計從老四被關在封地那會兒就開始準備了。”


    “老四之後?囚牢換防?”烏恩回憶著,再度開始捋清脈絡:“這幾日軍糧消耗不大,說是有疾病傳播,總有人不吃,但沒看死人。囚牢反而因為要住不下了,食物需求增大太多,要說養囚為患,倒是說得過去……”


    他捋到了這裏,出了答案:“如果囚牢有異,老二軍營再拖遝幾分,都城就亂了。敖包會還有那麽多人沒走,全國都得傳開,父王昏庸,天不佑之的名聲就落定了。他此時回來鎮壓,就是勤王!而你是我的人,還是囚牢裏出來的,我為了鬥場修補囚牢就變成了是你攛掇的,父王為此脫了你的奴籍就是證明!將軍不朝,我倆最後把將軍女兒帶回來了,就是姻親結黨的證明!你因為這些做了封疆親王,隻要囚牢異像生,就是篡國的策劃者,叔叔和將軍是輔臣,而我就是篡權奪位,大王就是有眼無珠……清君側,再勤王,不日即可攝政!好狠!”


    “漂亮!”我為他鼓掌,眼中不吝讚賞:“把我剛才想不通的部分給補上了。”


    烏恩愁眉不展,卻見我雲淡風輕,有些話當著依柏樂的麵說不出口,重話輕說:“你這腦子倒是停不下來。”


    “哪裏還思考的動?”我搖搖頭,對自己籌劃中出了那麽大的紕漏還是心有餘悸:“隻是今日久未見雨,我一時興起就送郎中回囚牢。折返之時,遇到幾個兵營裏的往那邊推幹草。心中總覺不妙,所以難免耗心思考。隻是營中糧草之事我不知道,自然想不通關鍵。”


    烏恩與依柏樂都挺震驚於隻餘半日的時間,不約而同道:“今日?你想怎麽應對?”


    “既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就將計就計。”


    烏恩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脫口而出:“還有誰比你更壞!”


    我糾正他道:“貪狼!”


    確定沒了盯梢的,我們三人把夜間的部署安排好便各自就位,散了練習。


    烏恩按照部署去了軍營督灶,依柏樂散兵巡城,幫忙要出城的人盡快離開,她自己則帶十五輕騎護送阿木爾去大王帳。


    第一次指揮戰場,我總難安。將士是人,囚人也是人,千裏之外是人,近在眼前還是人。我還看不破,我還看不透,何其悲哀。


    我的敵人其實隻有那隻貪狼,而這一戰卻要踏著幾百具屍體去搏,除了贏,沒有其他的路可選!


    坐在柞櫟樹上,從獄卒救火到囚人脫出,取武器,遇烏恩,再遇依柏樂,奪路之戰在我眼前幾十次演練,最後能剩下的人屈指可數。


    城中士兵守住各路出入,也隻有三四百人。兵臨城外,那是能推邊境百裏的強兵!我與將軍傳書已有兩日,不知能不能及時等到援軍。


    未知的事情太多了,而清玄仙君卻幫我守著最重要的兩個人不得脫身,還是思慮不周。


    陌上想指點我,但是欲言又止。我知他是想讓我先試試深淺,實在不行再給我兜底,但看我還糾結於生死,最後還是沒有忍住。


    “已是最後了,把你的鬥誌拿出來!”


    我深深呼吸,按捺住全身沸騰的血液:“我想下場!”


    “決定了就去!大不了合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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