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加長版豪車在川菜館門口停下,後麵還跟著兩輛運兵車。老板出門看了一眼,立刻便躲回了櫃台裏。


    幾個持槍的政府軍士兵下了車,衝進川菜館,粗暴地將一樓還在吃飯的幾個當地人趕了出去,然後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做戒備狀。


    二樓包廂裏的眾人聽到動靜,都緊張了起來。


    馬成功卻站起身,走到樓梯口看了看,又走回包廂,對裏麵道:“稍安勿躁,應該是有人來接我們了,你們先等等,待會會有人來叫你們下樓的。”


    說完便出門下樓,走到櫃台前對老板道:“不好意思,是我的朋友來接我了,等會你叫那個前額光禿禿的人多給你一千美金,就當是賠償你了。”


    說完沒等老板回話,便走出了門。


    門口的加長轎車旁,一個軍裝筆挺的年輕軍官將門拉開。


    馬成功上了車,往座椅後背上一靠,笑道:“莫老大,你的排場是越來越大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緬甸,不是在柬埔寨嗎?”


    對麵座椅上坐著的中年男人嗬嗬一笑,抬起手吸了一口雪茄,道:“闞流水,緬甸跟柬埔寨可是友好鄰國。再說了,我在這裏又不是政治避難,我是正兒八經地來開電影公司的。”


    馬成功撇了撇嘴,道:“外界傳說你已經死在非洲了,誰能相信東南亞最有名的國王陛下,那個最桀驁不馴的孫子就藏在緬甸?”


    莫老大嗬嗬嗬地笑了起來,盯著馬成功道:“怎麽,我難道怕你把我藏在緬甸的消息說出去?你自己屁股上的粑粑都沒擦幹淨。來來來,你自己說說,暗網排名第一的暗花,是誰的?”


    馬成功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你還好意思說,當初我救你,可不是因為你是王子。你自己說說,我弄死那些西方特工,是不是也是我被追殺的原因之一?”


    莫老大卻擺了擺手,笑道“nonono,闞流水,你被追殺是因為你把人家給非洲軍閥運軍火的船給炸了,順帶救的我。再說了,你自己說說,你動手了嗎?你還不是花錢讓那些非洲土著和幫派動的手。”


    馬成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反正這事兒我沒給上麵匯報。否則,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平平安安地躲在這裏?光是你派人刺殺首相這一件事,就夠你坐一百年牢了。”


    莫老大拿出一支雪茄扔給馬成功,又摸出打火機扔過去,然後才道:“所以我承你的情嘛!你看,我的這個應急聯絡電話,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所以你一打過來,我便拍馬趕到了嘛!”


    馬成功嘿嘿一笑,點燃雪茄吸了一口,卻看著莫老大不說話。


    莫老大笑嘻嘻地道:“我就不問你為什麽會在緬甸了。當然,我也不問你為什麽現在盛傳你已經脫離北邊的大國單幹了,畢竟你在非洲的時候,欺上瞞下的事情就沒少幹。你直接說你現在想怎麽做?”


    馬成功沉吟了一下,道:“我需要一個正式的身份,然後去香港。我還有幾個跟班,他們需要補辦護照。”


    莫老大伸出手打了個響指,道:“小意思。不過今晚就算了,明天上午搞定。待會到我的住處,咱們聊些你感興趣的事情。”


    “哦?”


    馬成功有些奇怪地看著莫老大。


    莫老大卻笑道:“當然是跟你有關的嘛!也跟你在北邊的組織有關。老闞啊,你不知道,這段時間關於褚清風的消息多了去了,那些到我府上喝酒的議員們提你的名字提的之頻繁,都快讓我耳朵裏起繭子了。”


    說著,他伸手敲了敲車窗。


    剛才給馬成功開門的副官立刻便坐進了駕駛室,緊接著車輛啟動,向著仰光而去。


    車上,馬成功看著對麵一臉笑容的莫老大,問道:“和我一起的人,你怎麽安排的?”


    莫老大拿起瓶子給馬成功倒了一杯紅酒,道:“我的住處又不是隻有一間房。”


    見馬成功盯著他不說話,他有些無奈地道:“你也太小心了。我在我住的房子旁邊開了一間酒店,高端的那種,他們住那兒,離我住的地方直線距離不到五百米,行了吧!”


    馬成功笑了笑,端起紅酒,對莫老大示意了一下,道:“不是我小心,畢竟咱們是私人關係。你知道的,私人關係從另一個角度來解釋,也就是沒關係。”


    莫老大歎了口氣,道:“那行,那你就跟他們住一起吧!但是現在你必須跟我回我那兒,我得跟你好好聊聊,這路上的時間大概不夠。”


    馬成功嘿嘿一笑,轉頭看了看司機。


    莫老大卻笑道:“別看了,我外甥。”


    馬成功笑了起來,道:“那行,你先撿重要的說。”


    莫老大笑了笑道:“政府準備對阿拉幹采取行動,不過阻力很大。昨晚阿拉幹外海的賭船被炸,是議員吳興剛的主意,但誰都知道這是北邊的意思。”


    馬成功歎了口氣,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杜素英最近跟格羅寧根走的太近,北邊肯定已經不滿了。炸掉一個賭船,隻是為了警告她一下。隻是殃及池魚,搞的馬成功要跑路,這恐怕是外勤總部和軍情那邊都沒有想到的。


    見馬成功不說話,莫老大又道:“阿拉幹救世軍和金三角的一個軍閥隊伍聯合派了一支小隊伍,到北邊去了。好像是三個星期前出發,這兩天有消息傳回來,他們被北邊的公安給堵住了,就跑了一個。隻是跑掉的這個人是金三角那邊的,是以前那個軍閥的副官。這件事是西方那些人主使的,你知道,現在政府裏有很多親西方的議員。”


    “阿拉幹救世軍跟金三角軍閥聯合?”


    馬成功一怔,隨即道:“這事兒關我什麽事?”


    莫老大嘿嘿一笑,道:“那個金三角軍閥叫陳黃河,他前段時間死在北邊了,但是死前留下了遺囑,讓一個北邊的人繼承他在金三角的產業和軍隊。那可是一千多人的部隊,還有一百多平方公裏的地盤呢!而金三角之所以派人配合阿拉幹救世軍的行動,就是為了去找這個繼承人的。據我得到的消息,那個繼承人,以前是北邊派到非洲的特工,剛回北邊幾個月。”


    說著,莫老大對馬成功眨了眨眼。


    “扯淡!”


    馬成功不屑地道:“北邊每年都往非洲派幾百特工,你以為我有那麽好的運氣?要真有這好事,我還找你幫個屁的忙。直接把軍隊拉出來,誰不服就幹他丫的!”


    莫老大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道:“我就說嘛!以你的性格,誰想動你,你肯定先搞死他。除非是你實在沒條件。”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莫老大親自把馬成功送到了酒店。


    酒店門口,喝的醉醺醺的莫老大拉著馬成功的手,笑道:“你如果真要今晚走,我也實在沒法挽留你,車給你留在門口了。隻是咱兄弟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最後老哥還是要告誡你一句,既然你已經決定退休了,那些危險的事情咱就不幹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


    馬成功笑了起來,道:“行了行了,我取向是很正常的。臨時改行程,實在是因為你今晚說的很對,兄弟我現在既然決定退休了,那就像你一樣,好好當個富家翁。你放心,我過段時間會去柬埔寨幹工程,到時候我溜過來找你喝酒。”


    莫老大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又道:“這酒店是我的,平時住的人就少,今天我已經叫他們全部清空了,你放心,外圍有警衛,安全的很。其它就不多說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去北邊找你去。”


    馬成功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便往酒店裏走去。


    進了房間,馬成功坐在窗邊抽了一支煙,轉身拿起電話,撥通了隔壁房間的電話。


    不一會,門被敲響。


    馬成功打開門,潘癸走了進來。


    關上門,潘癸將馬成功的大牛仔包放到桌上,微微鞠躬道:“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馬成功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對潘癸道:“我暫時不去香港了。明早會有人來找你,你跟他去把你、老伍和端木千惠的護照辦了。然後你帶他們去香港,去了香港,你讓端木千惠去注冊一家財務公司,由你當總經理,老伍當副總經理。端木千惠那裏,暫時讓她不要露頭,她應該知道為什麽。”


    潘癸一愣,道:“先生......”


    馬成功笑了笑,道:“你讓端木千惠帶你去找一個叫曹省身的人,你們以後的業務,便是跟他合作。具體的事情,我會跟曹省身交代的。你要多聽端木千惠的意見,但注意不要對她百依百順,免得她驕傲。”


    潘癸遲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先生。”


    送走了潘癸,馬成功洗了個澡,然後背上自己的牛仔包,下樓上了車,啟動汽車便向著北邊而去。


    清晨時分,一輛掛著仰光牌照的越野車開進了木姐城。


    越野車在木姐城西的木姐飛鷹珠寶翡翠批發商行門口停下,馬成功下了車,回頭看了看車牌,嘿嘿笑了兩聲。


    他沒想到莫老大給自己準備的這輛車還真好使,一路上遇到的檢查站裏的士兵,看到車牌就站的筆直,還像模像樣地對著馬成功敬禮。


    這一路暢通就是方便,因此馬成功也就隻用了不到七個小時,便趕到了木姐。


    此時還不到八點,飛鷹珠寶翡翠批發商行的卷簾門和一旁院落外的鐵質格柵大門還緊閉著,馬成功也不囉嗦,直接上去拍卷簾門。


    半晌,才有一個披著衣服的黑瘦男人走出大門旁的小屋,神情凶惡地對著正“啪啪啪”使勁拍門的馬成功說了一句緬甸話。


    馬成功轉過頭看了看他,道:“會說華語不?”


    那個男人一愣,隨即用華語道:“你是幹什麽的?不知道這是岩鷹老大的門麵嗎?”


    馬成功笑了笑,道:“找的就是他,你告訴他,褚清風找他。”


    “褚清風?你是幹什麽的?”男人問道。


    馬成功有些無語,道:“你給他打電話,立刻。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你。”


    男人怔了怔,隨即對著院子裏喊了一聲緬甸話。


    很快,十幾個拿著棍棒的男人從兩旁的樓房裏衝了出來。


    馬成功搖了搖頭,走到格柵大門門口,眯縫著眼睛看著邊咬牙切齒開門,邊拿眼睛瞪著自己的黑瘦男人。


    黑瘦男人將門一打開,馬成功直接一腳將他踹了個筋鬥,接著用腳踩在他的頭上,對著衝過來的那十幾個男人道:“叫岩鷹出來,不然我就拆了這裏。”


    地上的黑瘦男人哇哇一陣叫,那十幾個男人呼哨了一聲,一起向馬成功衝了過來。


    馬成功嘿嘿一笑,一腳將黑瘦男人踹暈過去,然後欺身而上。


    戰鬥隻進行了不到十分鍾,剩下的一個拿著棍子的年輕人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馬成功,又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直哼哼的打手們。


    馬成功歎了口氣,摸出煙來點燃吸了一口,斜著眼睛對他道:“我時間有限,你立刻打電話叫岩鷹趕到這裏來,就說褚清風找他。一個小時之內,他如果不到,我就點了這裏。”


    年輕人丟掉棍子,轉身便跑進了樓裏。


    不一會,他又跑了出來,手裏還拿著個手機。


    戰戰兢兢地將手機遞給馬成功,馬成功拿起手機,卻根本不放在耳邊,隻對著話筒道:“你馬上準備一輛車,還有一個通行證,我要過河。我隻等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不到,我就真的把這裏點了,我說到做到。”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扔給那個年輕人,對他道:“搬把椅子過來。”


    事實證明,當惡人永遠比當好好先生能提高效率。


    四十分鍾後,一輛轎車開進了院子。


    岩鷹下了車,看著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馬成功,以及被拖到一邊的打手們,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從駕駛室下來,徑直走到馬成功麵前,對他抱了個拳,笑道:“褚副山主,我是岩東,你跟我的車過關。”


    馬成功看了看他,又轉向岩鷹,道:“你跟我來。”


    岩鷹跟著馬成功來到越野車旁,馬成功打開車門拿出自己的牛仔背包,從裏麵掏出兩疊美金交給他,道:“他們的醫藥費。”


    說罷也不給岩鷹說話的機會,轉身便又走進院子,對岩東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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