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沒管父女倆,自己雇了轎子,去了大姐家。


    一看妹妹來了,王秀娟連忙問:“你聽說了沒?”


    “聽說了聽說了!姐姐,梁家這門親,怎麽之前我不知道啊?!”王氏一坐下就急急的問。


    “嗨,祖輩處的不好,分家時也鬧得歡,後來就不怎麽走動了。尤其是梁家主枝因功得了爵位,這邊也不好意思貼上去,便也少提!”


    “姐姐……咱們的事兒還能成麽?”王氏小心的看著姐姐,沒從姐姐臉上看到多少喜色,心裏慌了。


    “唉!可說呢……現在呀,還真是有點麻煩了!”王秀娟沒了平日裏的鎮定。


    “……別啊!”王氏有些無奈的說,心一下子涼了,真讓那臭丫頭說中了?


    “你是不知道啊:隻一天功夫,這個消息,相熟的人家就都知道了。長了翅膀似的……哎喲,去梁家說媒的,都快擠破門檻了。”


    “梁家沒說與墨家定了嗎?”王氏著急,一臉汗。


    “你糊塗,誰家遇到這種事兒,不得沉一沉啊!梁家什麽都沒說,也沒跟別家走得近。現在有個麻煩是:他家老太太都摻乎進來了!”


    “啊?!怎麽著?她要管這事兒?”王氏更急了。


    “之前我跟你說過吧?他家這位老太太,是個繼室。早年是因為有事把親事耽誤了,不得已才做了填房。


    人家家世可不差。隻生了兩個姑娘,沒兒子,所以梁家這麽多年,過得還算是安穩。原本,她娘家姑娘們也沒瞧上梁佑,現在可不同了!這位老太太,想把娘家侄孫女給了梁佑。”


    一聽這話,王氏更慌了,梁家那位老太太,她也是見過一回的。人長得雖尋常,但穿戴得低調又講究,說起話來慢悠悠的,無時無刻不端著架子,一看就是高門大戶出來的!


    “咱們伊姐兒又沒與他走定。現在就不好說了……”


    “那可怎麽辦啊?到嘴邊的鴨子啊!”王氏極沒樣子的頹在那兒。


    她的侯爺女婿要飛了……


    “梁太太左右為難,已經讓人把消息告訴我了。說家裏亂得很,什麽都顧不上,隻能再等等……”


    “姐,要不,咱們再去找她說說?梁佑要真是當了侯爺,那就不一樣了!”


    王秀娟歎口氣:“我當然明白了。可事到如今,急也沒用。冒然上門可不像話!你別犯糊塗。先回去等等吧!”


    “梁佑呢,他是怎麽個主意?”


    “他進了侯府,就再沒出來。連家都沒回!這次一共去了五個,你也知道,目前對於他來說,什麽最重要!雖然侯夫人說:沒能承爵位的,也會好好安置。但承襲爵位和好好安置,那可差遠了!”


    王氏默默點頭。


    “他平日裏沒接觸過這些事兒,所以現在,什麽心思都不能有!婚事……他怕是做不了主了,不能纏著他說這些!”


    “唉!”王氏長歎一聲,心拔涼的。


    又聽王秀娟說:“這事兒當時敲定了就好了。”


    王氏一聽,後悔的啊,可又不敢跟姐姐說。都怪那個死丫頭,吃飽了撐的跟我較勁。


    否則我勤跑著點,就定下來了!


    “也沒想到梁佑有這個機緣哪!”她喃喃道。


    “依我看哪,他還是有很大把握的。打小兒練武,身上還有秀才功名!這世上,有幾個文武雙全的?”


    王秀娟又嫌棄的看著妹妹,“你安穩大方點。別變顏變色的。成與不成,咱們都不能跟梁家處壞了!要是梁佑真能當侯爺……為了將來也不能拘在這一件事上!知道不?”她心裏話,要是不成,利用一下梁佑的內疚為自己一方謀利,也行的呀!


    “哦。我知道了……”王氏雖然答應,但她這性子,還真不是能承事兒的。


    低沉的回了家,臉色灰敗。


    等父女倆回來,就把姐姐說的告訴了他們,大家相對無言……


    墨伊麵上還算是沉著,回了自己屋。


    雖然,她想到了可能會不順。


    但是,又怎麽會希望不順呢?


    想到梁佑的笑臉……跟有陽光照著似的,私下裏卻還帶著些小狡猾……以至於,那次見麵後的幾天,每每想到他,都會臉紅心跳的。


    這事兒吧,一直沒有倒也罷了。


    有了明確的指望,結果卻是個空!這滋味,可真不好受。總算明白前幾天父親說的感受了。


    拿起旁邊的快做完了的荷包。雙色雙麵,一麵是墨綠色,用紫色絲線拚的花紋,拚成“能文”二字。


    另是一麵藏藍色,同樣紫線繡著“能武”。


    不說有多精致好看,但卻有些稀奇,上麵的字還有些吹牛……嘴角露出一絲笑,原本就是看他上回的樣子,想捉弄一番的。


    “送不出去了吧……”眼睛一閉,淚水流了下來。


    晚上,到飯廳吃飯時,墨如山先自己喝了幾杯,又報怨起來:“既然都商量好了,怎麽不請媒人按著頭把事兒定了呢!”


    劉氏已經躍躍欲試半天了,當下一臉春風的說:“哎喲大哥,話也不能這麽說呀!沒定下來,消息沒外傳。不成,也就不成了。萬一定了,卻又讓梁家悔了婚,可才是壞了呢!墨家幾個姑娘可怎麽辦喲!”


    墨家哥倆心中大怒,但都是講究人,總不能跟一個婦道人家對上話,對臉色沉著看自己老婆。


    莊氏皺著眉頭,“得了!三弟妹,你少說兩句吧!家裏姑娘遇到這種事,你一個當嬸娘的,不說替她難過,倒跳出來說說道道。”


    “嗬!有什麽可難過的?什麽人什麽命,烏鴉變不得鳳凰。上天自有安排!也就是我們墨媛沒人疼,貼不上去。否則,現在多麽臊得慌呢!”劉氏說話就難聽。


    “你還知道什麽叫臊得慌?”王氏張了嘴。


    “我不知道啊!但現在你總該知道了吧?”劉氏得意回懟。


    王氏一拍桌子:“臊不臊也是我們二房的事!與你和墨媛無關。劉素錦,以後我們的事,你少打聽。也別把兩家混為一談!各過各的日子,別總看人家眼紅!”


    “有什麽了不起的!誰眼紅了?”劉氏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墨媛乖乖的坐著,低眉順眼,跟沒聽到似的。


    王氏冷笑:“那正好了!我家兄長,剛從南方弄了些新鮮麵料,分我了些。料子又好看又貴,並沒多少。做春裝漂亮極了。原本我正為難,家裏姑娘一人一身做不出來。這下好了,不用給墨媛,我也就不用愁了。”


    劉氏立刻就後悔了,趕緊往回找補:“哎呀我就是隨便說說,幫著分析分析,二嫂也別生氣嘛!大嫂,說起來,是該做春裝了。回頭,去你熟的店裏瞧瞧啊!”她心裏後悔得要死:我這張臭嘴呀,這會兒招惹她幹嘛?


    在一邊兒暗暗的看笑話不好嗎?


    但她很有幾分唾麵自幹的本事,一邊訕訕的笑著胡扯。一邊用筷子戳著碗裏的菜,在心裏暗罵:活該墨依被人甩!


    墨媛最近跟墨紋走得近,拿的都是一手消息,告訴了母親。母親鬧起來……她頓時有些後悔,今兒有點得不償失,以後啊,什麽事情跟母親說,什麽不說……還得斟酌一番。


    瞄了一眼墨伊,不由納悶,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是傻啊,還是蔫有準兒。


    瞧這不動不搖的,臉色都沒變!


    就跟說的不是她的事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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