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不能生育?”


    容聆剛踏進書房,老爺子冷沉的質問就朝她劈過來。


    當著長輩的麵要承認自己這方麵的缺陷,容聆是無地自容的,可她到底知道瞞不了,淡淡的解釋,“不是不能,是不易。”


    “那還是一個意思?”老爺子重重的拍了下輪椅的扶手,“你這是騙婚!如果我早知道這點,是不會允許你嫁給津墨的。”


    麵對老爺子的怒火,容聆抿了抿唇,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說她不知道自己有個病?


    她是知道的,隻是上一次並未給她造成影響,所以她壓根就沒往心裏去。


    說她和談津墨一開始就是假結婚,從未奔著生孩子去?


    這樣的辯解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她的沉默卻讓老爺子怒火更加旺盛。


    “立刻離婚!”


    容聆抬頭,冷冷反問,“您不去問問津墨想不想離?您決定了他的出生,連他的婚姻都要決定嗎?”


    空氣裏彌漫一陣尷尬又詭異的窒息。


    老爺子眯起眼睛,“宋璋,你出去。”


    “是。”


    宋璋帶上門走了出去。


    老爺子灼灼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沉沉嗤笑,“他倒是對你坦誠,連這種事都不瞞你。”


    容聆保持著沉默,沒接這話。


    身份披露,彼此都有點尷尬。


    畢竟一下子從爺爺到父親,孫媳婦一下子變成兒媳,談津墨的身份對他來說又確實不光彩。


    但畢竟對方是容聆,他演戲演了幾十年,早已入了戲,中間隔著太大的年齡差,看她也像是看小小輩。


    下意識就帶著一副居高臨下命令的語氣,“你說我強勢霸道都行,總之,我不會讓他沒子嗣,我也等不起。你既然知道他真實身份,就該知道我對他寄予厚望。阿聆,你是聰明人,聰明人知道該什麽時候抽身。”


    “你問過我了嗎?”


    隨著一道冷叱,談津墨推門而入。


    冷冽墨黑的眸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握住她手腕,看向老爺子,“你如果還想認我,就不要逼我。”


    扔下一句,他拉著容聆就走了。


    身後傳來老爺子一陣急促的咳嗽。


    容聆沒有掙紮,被他拉著一路無言快速走進別墅。


    他臉色不好看,但看得出在克製,盡量用平靜的語氣看著她,“我會查是哪裏泄露出來的消息,你不要被這件事動搖。”


    他眉峰擰成深深的折痕,好像很怕容聆因為這件事退縮。


    而容聆在麵對老爺子的怒火時,確實有那麽一秒覺得很累,也覺得對不起談家。


    她原本就是衝著報恩來的,半路改變了方向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之前說不生的時候她並不內疚,可現在有不能生的可能,她確實有短暫的迷茫,而這種迷茫在麵對老爺子的時候就變成了退縮。


    談津墨大概很了解她,看出來她是個不願意麻煩的性子,會想要躲開這些難堪,所以在她心中露出點苗頭的時候,他就要把這個苗頭掐滅。


    麵對她不露痕跡的猶豫,他扣住她雙肩,黑眸沉沉如淵,“容容?”


    短短的兩個字,她聽出了些微的緊張。


    她歎氣,默默點頭,算是回應。


    -


    這個八卦當天被蓋下去。


    關於談家,容聆,醫生,不孕,試管這些詞條都搜索不出來一點信息。


    至於泄露消息的來源。


    因為這件事本就是隱蔽,她掛的是紀早的號,這事當然和她沒關係,追根溯源的話,就那麽幾個幫她檢查的人。


    另外,試管方麵,她隻是谘詢和預約,並沒有開展治療,所以要查起來也並不難。


    談津墨動用關係,第二天一早很快就把兩個人揪了出來,但那兩人嘴還挺緊的,不肯供出主謀。


    醫院為了息事寧人,開除兩人,算是給談津墨一個交代。


    談津墨一大早親自到醫院處理這件事,並警告院長對容聆接下來的治療保密,但凡聽到一絲風言風語,他這個院長也不要做了。


    談津墨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權力。


    他以前還算低調,就算利用身份辦事,譬如以前動用關係讓容聆來醫院實習,也都是一副求人的姿態,從未像現在這樣,是居高臨下的命令。


    院長額頭冒汗,連連保證。


    離開時,容聆送他回車上,送到後轉身就要走,卻被談津墨拉著一起上了車,猝不及防地,接受他發泄似的一個吻。


    重重的吮了一口,他才放開她,眼中的情緒含著暗暗的警告,“有什麽事別一個人憋在心裏。”


    容聆半闔著眼,斂去眸中的悸動,“我知道了。”


    談津墨又在她唇邊親了一口,“聽說你今天要動手術?什麽時候結束,我來接你。”


    “不用了,今天是大手術,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我到時候直接坐陳叔車回家就好。”


    她看了下時間,催促道,“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我還要回去準備,你去上班吧。”


    “好。”


    知道她每次手術前都會特別緊張,談津墨也就放她走了。


    今天隻不過是怕她委屈受氣,所以才迫不及待一早就來處理這件事,否則也不是不能等。


    容聆回到醫院,岑時已經做好準備,她立刻進入狀態,換上手術服。


    手術之前的一周,她和岑時為了確保手術的順利,已經就細節研討過無數次,所以這台手術即使連續做了十個小時,期間並沒有出過什麽大事。


    當手術燈滅,容聆拖著疲憊的身體和岑時先後走出手術室時,外麵所有的人都鼓起了掌。


    尤其是梓軒的父母,激動地拉住容聆的手,“容醫生,聽說成功了,是不是真的?”


    容聆也不乏興奮,“真的。”


    “太謝謝您了。”


    容聆謙虛,“是岑醫生的功勞,如果沒有他指導,我不一定能成功。”


    “岑醫生,謝謝您。”


    岑時摘下口罩,看了容聆一眼,“不客氣,我隻是協助,主刀還是容醫生,她判斷準確,下刀果斷,我親自出手都不一定比她做的更完美。”


    這一番恭維讓容聆聽的麵紅耳赤。


    不管如何,家屬得知兒子絕路逢生,對容聆和岑時抱有了極大的感激。


    翌日,電視台報道了這場手術,要求采訪岑時和容聆。


    醫院一直想打造更多的招牌,容聆形象好,醫術醫德都不錯,加上又有談津墨這樣的後台。


    醫院自然想把她打造成兒科形象,於是欣然同意。


    采訪被安排在院長辦公室。


    岑時和容聆相對而坐,主持人坐在對麵。


    ““容醫生,聽說您是第一次獨立做這種大手術?”


    主持人問題並不算柔和,和剛才采訪岑時並不是一種態度。


    容聆感覺出來了,但她麵帶微笑,平靜回答,“我並不是第一次做橫紋肌肉瘤的手術,不過確實是第一次涉及心髒。”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岑醫生,您一個人無法獨立完成這場手術?”


    容聆看了她一眼,麵對她明顯的質疑,一時分辨不清楚這是既定的問題,還是主持人夾帶私貨帶了私人情緒。


    可自己今天以前並不認識她。


    她正要回答,岑時卻笑著接過話茬,“當然不是,其實這場手術我並沒有起到什麽決定性的作用,不過是因為我有這方麵的經驗,所以醫院臨時聘請我指導,但可惜的是容醫生獨立完成的很好,並沒有讓我發揮的餘地。”


    岑時的回答,比容聆自己解釋更有說服力。


    主持人尷尬地笑了笑,“岑醫生,您很謙虛。”


    接著她又把話題牽扯到容聆身上,“作為醫生,您又是如何看到醫者不自醫這個問題,聽說您得了內異症這種慢性病,雖不是什麽大病,卻會影響生育,請問這個病目前來說有沒有對您的婚姻生活產生什麽影響?”


    如果說上一個問題還有點懷疑,可現在這個問題明顯就是惡意滿滿了。


    無論是提前準備好的稿子,還是臨場發揮。


    容聆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故意讓自己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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