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蘇心瑜不知自己被帶往了何處。


    隻知道嘴裏被塞了布團,繞著嘴巴被布條綁了一圈,喊不出聲。


    頭上更是被罩了個黑布袋,無法瞧見路。雙手被綁,麻繩磨得她手腕生疼,如此被人牽拉著走,走了不少路。


    身旁傳來陸炎策“嗚嗚”的喊聲,顯然他的嘴也被堵上了。


    好在他們還在一處。


    倏然,他們好似被推進了一間屋子裏。


    因她的腳被門檻絆了絆,險些摔倒。


    麻繩被人拉緊,隻片刻,她就被按坐在了椅子上,綁著手腕的麻繩好似從她身上繞了一圈,綁在了椅子上。


    頭上的黑布袋被摘了去,瞬間瞧見了光亮,也瞧見了抓他們的歹人。


    歹人是個男子,頭上竟也罩著黑布袋,隻不過袋上挖了兩個洞,露出兩隻眼睛。


    蘇心瑜這才反應過來,為何受害者報官都沒用,全因歹人此般打扮,他們沒能瞧見他的麵容。


    歹人掃她一眼,轉眸將陸炎策也綁在了椅子上,並摘了他的黑布袋。


    嗓音故意壓扁了:“今日開始你不許喝水,否則閹割會不順。”


    陸炎策瞪大了眼,嘴裏發出嗚嗚的喊聲。


    天殺的,他真的也要被割了麽?


    心慌得不行,遂使勁掙紮。


    歹人使勁拍拍陸炎策的臉:“別白費力氣,等割去命根子,有你疼的,還不如留著力氣忍痛。”


    聞言,蘇心瑜與陸炎策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側邊瞧去。


    隻見那有張木板床,下端挖了個半圓的孔洞,底下擱了隻木桶,似用來接血,全因木桶邊緣有幹涸的血跡。


    板床四角皆有皮革帶子,似用來固定人的手腳。


    兩人的心跳倏然加快,再加快。


    蘇心瑜雙腳使勁蹬地,卻被歹人一腳踩在了椅子的橫杠上,聽得他壓低的聲音道:“你安心等幾日,我先處理了他。”


    視線轉到陸炎策身上:“乖乖聽話,少挨一刀。我給你煮雞蛋去,得多吃蛋黃。”


    話落,他出了去,門從外上了鎖。


    陸炎策心慌地看向蘇心瑜,眼眶慢慢聚起淚水。


    由於雙手被用死結綁著,蘇心瑜指尖往袖兜掏得艱難,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掏出一把手術刀。


    刀刃鋒利,不多時割斷麻繩。


    扯掉綁在嘴上的布條,拿出嘴裏的布團,又順利解開了綁在椅子上的麻繩。


    陸炎策見狀,動了動身子。


    蘇心瑜急忙去割他手上的麻繩:“咱們不能慌,你舅肯定去搬救兵了,你哥知道我們不見了人影,肯定會來相救。”


    手一鬆開,陸炎策便解了臉上的布條與嘴裏的布團,由衷道:“幸虧你帶了把小刀。”


    兩人的手腳都得了自由,走到門口,卻怎麽都打不開門。


    “用撞的。”陸炎策建議。


    “會有動靜,把歹人引來不妥。”蘇心瑜環視一周,“咱們看看窗戶。”


    “好。”


    兩人去了窗口。


    卻不想窗戶是直接用釘子在窗框上釘死了的,壓根推不開。


    “心瑜,我不想被割,爹娘隻我一個孩子,我還要傳宗接代的。”


    陸炎策開始哭。


    “你別哭啊。”


    蘇心瑜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就此事安慰一個少年。


    那邊廂,陸承珝在景點沒尋到人。


    氣得他一把抓住裴行舟的衣領子,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人呢?”


    “我也不知啊。”裴行舟也急。


    一個是陸五的娘子,一個是姐姐姐夫的獨生子。


    他們若有個好歹,他真的是難辭其咎。


    奈何中了迷藥,人壓根站不穩,筆筆直地往陸承珝身上倒去。


    陸承珝嫌棄地鬆了手,躲開。


    “爺!”


    阿興阿旺連忙扶住自家爺。


    陸承珝環視周圍,大步出了景點,舉目望去,周圍都是自然風光。


    “歹人要行閹割之術,定不會選在空曠之地,更不會在抓住人的第一地點,想來是隱藏在了什麽地方。戚刺史,此地周圍可有什麽居所?”


    戚刺史道:“有,此地為中心,方圓兩三裏地,有四五處宅子。”


    “可有無人居住的宅子?”


    戚刺史朝北指了個方向:“有,那。”


    “好,我去那,咱們分頭查探。”陸承珝下令。


    眾人分頭行動。


    這邊廂,陸炎策建議:“撞門,你我的力氣遠遠不夠。咱們撞窗戶,窗格總比門板脆弱點。隻要我們逃得夠快,那蒙麵人就追不到我們。”


    相對要被割了命根子,他還不如搏一搏。


    說話時,他就要撞去。


    蘇心瑜拉住他:“用椅子。”


    “對對對,你比我聰明。”


    兩人搬起椅子。


    蘇心瑜還是忍不住道:“聲音會很大,咱們得確保一下擊破。”


    陸炎策手心冒汗,點了頭:“說實話,心瑜,我很害怕。”


    “我也怕,就怕他聽到聲音逮住我們,變本加厲。”蘇心瑜坦誠,又道,“亦或者在他送吃食進來時,你我隱在門後趁機給他兩椅子,再跑?”


    “你的建議也行,但那時的他離我們太近,一下打不暈,我們更吃虧。”陸炎策捏緊了椅子腿,“還是砸窗逃罷。”


    蘇心瑜頷首:“好,屆時你我分頭跑,他即便要追也隻能追一個。”


    兩人商議好,一道舉起了椅子。


    幾乎同時,呯的兩聲響。


    窗格應聲碎裂。


    兩人齊齊撐在窗台上,還沒躍出去,卻見對麵屋子的歹人就朝他們衝來。


    “作何?你們是不想活了?”


    蘇心瑜與陸炎策壓根連窗戶都沒跳出去,就被歹人按著腦袋推回了屋子裏。


    隻見他輕鬆一躍從窗戶進了屋子,一左一右拎起他們的後衣領,將他們拎離了地,仿若拎著兩隻小鴨崽子。


    力氣大得驚人,唬得蘇心瑜與陸炎策雙雙心慌不已。


    “放我們出去!”


    蘇心瑜拳打腳踢。


    學著她的模樣,陸炎策也拳打腳踢,大喝:“王八羔子,你可知我們有什麽來頭?”


    “管你們什麽來頭,誰叫你們長得好看。”


    又符合他要的年紀。


    沒想到他們一再掙紮,越發惹惱了他,遂拎著他們轉了起來。


    “信不信我一把摔去,就能摔死了你們?”


    “有種你就摔,我夫君可是大理寺少卿陸承珝,他定能活捉了你!”


    蘇心瑜心抖得劇烈,嗓音卻出奇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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