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數學是自己的強項,居然因為分心盯人把時間給耽誤了。


    前麵曲辛夷的筆尖依然在草稿紙上劃來劃去,這個畫麵刺激得林晚晴想要吐血。


    林晚晴看了眼表,還剩四十分鍾,她隻能放棄監視這兩個人。


    “叮鈴鈴”考試結束的鈴聲響了起來。


    林晚晴剛好做完,可是自己來不及檢查。


    監考老師在講台上喊著收卷,林晚晴的手指頭都在發抖。


    這種考試狀態她從來沒有過,這次二模她可能連前二十都夠嗆。


    後麵那位同學叫她傳卷子,她頭都沒抬一下,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顧琦已經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曲辛夷跟在他後麵往教室門口走。


    劉茂在樓道裏等著他們,興奮地蹦起來:“琦哥,這次數學我肯定及格了。”


    “那道求導的題你會做嗎,我用了三個公式把它算出來了。”


    劉茂站在走廊上揮著手,整個人跟活躍的氣球一樣蹦躂。


    “琦哥你看,這個題我用橢圓方程組解的,是不是很聰明。”


    顧琦隨意點頭,不時瞟向曲辛夷。


    曲辛夷縮在最後麵,手指頭一直在校服衣角上繞圈圈。


    劉茂用手肘戳了戳顧琦的胳膊:“琦哥,數學考得有把握嗎?”


    顧琦把書包甩到肩上:“成績出來你就知道了。”


    劉茂蹦蹦跳跳地擋在前麵,“曲同學,你說說看我琦哥這次能考進前一百不?”


    曲辛夷縮在走廊的陰影裏,“顧琦同學一定能考進前一百名。”


    顧琦在前麵走著,“行了,別問這些沒用的。”


    劉茂追上前去繼續嚷嚷。


    顧琦繼續往前走,“等成績出來再說吧。”


    曲辛夷聽到這裏,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樣,輕輕抬了下頭。


    顧琦偏頭瞥了她一眼,正想問她考得怎麽樣,就被劉茂打斷了。


    “曲同學,你考的怎麽?”


    曲辛夷低著頭跟在後麵,“我這次應該能考到第十五名。”


    劉茂愣了兩秒,然後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前十五?”


    他一邊笑一邊拍大腿,像是聽到了今年最好笑的冷笑話。


    “曲同學,不是我瞧不起你,你這次是在夢裏答的題吧?”


    顧琦站在一旁,嘴角抽了抽,看著劉茂笑得跟個瘋子似的,簡直無語。


    “她說前十五就前十五,有什麽好笑的?”


    劉茂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扶著旁邊的欄杆直起身。


    “琦哥,你別護犢子啊!成績都沒出來呢,她怎麽知道自己能進前十五?”


    “我說的是真的。”曲辛夷的聲音又小又軟。


    劉茂一聽,笑聲戛然而止,表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等等…你不會是故意控分的吧?”


    臉上寫滿了震驚,像是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顧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放慢腳步看了眼天色,“時間不早了,都趕緊回家。”


    劉茂看看顧琦又看看曲辛夷,“琦哥,你們倆在我麵前打什麽啞謎。”


    顧琦推了劉茂一把,“走了,回家。”


    曲辛夷在人群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再見。”


    顧琦在後麵喊了一聲,“路上小心,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曲辛夷走在放學的人流中,身高比別人高出半個頭。


    她弓著背往前走,手指一直捏著校服的下擺。


    顧琦發現曲辛夷一隻手一直放兜裏,平時一般都不喜歡放兜的。


    這家好有點不對勁。


    人群漸漸散開,曲辛夷坐在公交站台的長椅上。


    從包裏掏出那些寫滿“guqi”兩個字的草稿紙。


    手指在紙麵上輕輕摸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


    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在看什麽?”


    曲辛夷被嚇得一激靈,手裏的紙慌忙塞進兜裏。


    “你…你怎麽還沒走?”


    顧琦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側頭看了她一眼。


    “你緊張什麽?”


    “沒…沒有。”曲辛夷低頭看著腳尖,聲音小得像蚊子。


    顧琦靠在路燈杆上,“你看什麽呢?”


    “沒、沒什麽。”曲辛夷慌忙移開視線,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暗自祈禱顧琦別追問那張藏在兜裏的草稿紙。


    顧琦似乎看出她的緊張,識趣地沒再追問,隻是安靜地站在她身邊。


    待心跳稍稍平複,曲辛夷偷瞄了他一眼,“顧琦同學,你回家嗎?”


    “想起來家裏現在沒人,”顧琦輕鬆地說道,“不如送你回去吧。”


    “送我…”曲辛夷愣住了。


    “怎麽,不歡迎?”顧琦挑眉問道。


    曲辛夷低著頭,細聲細氣地解釋,“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同意了?”顧琦笑著說,“不過你這表情也太緊張了,好像我是什麽壞人似的。”


    曲辛夷抿著嘴唇思考片刻,“回家了我就不緊張了。”


    顧琦被她逗笑,“有趣的女孩。”


    曲辛夷還沒來得及回應,公交車就停在了站台前。


    “擠死人了。”公交車門前人潮湧動,顧琦一把把曲辛夷拉到角落。


    車門外的人群往裏麵擠,曲辛夷躲在顧琦身後摘下了厚重的眼鏡。


    剛到了下班時間,一群西裝男女擁擠著往車裏湧,把曲辛夷擠得貼在車窗上。


    一個白領直接被擠到曲辛夷麵前,抬頭的瞬間呆住了。


    “看見這麽漂亮的高中生。”白領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同事。


    顧琦看了眼他們,覺得有點眼熟,他們放學基本做的都是這趟車,經常碰到這幾個人。


    壓著嗓子冷哼一聲,身子又往前擋了擋。


    那白領還在跟同事嘀咕,“附近學校的學生啊,長得跟小明星似的。”


    曲辛夷抬頭看了顧琦一眼,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把手伸向了耳邊,摘掉了眼鏡。


    顧琦愣了一下,隨後嘴角揚了起來,“喲,這算是主動‘變身’了?”


    曲辛夷把眼鏡塞進書包裏,低聲說,“你之前不是說…試著習慣不戴眼鏡嗎。”


    顧琦點點頭,“不錯,進步很大。”


    幾秒鍾後,車廂裏又有了動靜。


    剛才那位白領愣了愣,立刻小聲感歎:“哇,這摘了眼鏡…更漂亮了。”


    “你就別盯著人家看了,人姑娘有男朋友。”一個中年女人在後麵嚷嚷。


    “這年頭的高中生都這麽會打扮了嗎?”白領不死心地往前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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