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恒麵露羞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龐緋紅,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遭到主子的責罵。畢竟,柳佳依怎麽說也算是半個主子呢。


    “你們還說了些什麽?細細說來。”


    賀淵朔眉頭緊蹙,沒好氣地問道。他心中懊惱自己的沉不住氣,可是又控製不住。


    “回世子爺,介紹商品時,我隻是詳細地將我娘子的喜好,結合她的需求說了一番。我想著她們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應該也差不多。沒聊多久,我就回家給娘子送藥了,店裏的夥計可以為我作證!”


    於恒心中明白,眼下的情形肯定與柳佳依有關,估計不是什麽好事。他盡量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不想與她有過多牽扯,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章楠楠似乎領悟了柳佳依心動的緣由,應該就是於恒對待娘子事無巨細的態度,讓她備受感動。


    柳佳依自幼生活在充滿愛的家庭中,更能理解什麽才是真真切切的幸福。就像她的父親母親那般恩愛,雖然生活中也有一些小缺憾,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嗎?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於掌櫃,你對柳佳依有沒有男女之情?”


    賀淵朔麵容肅穆,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一問,可把於恒嚇得不輕。起初,他惶恐地以為自己聽錯了,呆了片刻,接著突然如觸電般的抬起腦袋,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兩位主子,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


    幾個呼吸後,他終於開口說道:


    “世子爺,少夫人,這是什麽意思呢?柳小姐可是金枝玉葉,千金貴體。我一介莽夫,不過是個奴才,怎麽會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呢?”


    說著說著,於恒的情緒越來越急躁,仿佛自己比竇娥還要冤枉,活生生的就像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我身為奴才也就罷了,可我還是有娘子的人。這樣的日子在兩位主子眼裏或許清苦萬分,但我卻樂在其中。蒼天可鑒啊!於恒我萬萬沒有那非分之想!”


    於恒的聲音帶著哭腔,重重地給他們磕了一個響頭。


    這一舉動把章楠楠和賀淵朔給震驚住了。他們沒想到,僅僅這麽一句話,就把人家傷得如此之深。賀淵朔心中的那股倔強也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些愧疚,意識到自己確實不該無端懷疑人家。


    “於掌櫃,我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不要難過。是這麽一回事,佳依對你有欽慕之意。不知你有什麽感想?”


    章楠楠溫聲細語,不想再去挑逗這個幾近崩潰的男人。


    “什麽?柳小姐喜歡我?還請少夫人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這心髒可受不了。”


    於恒捂著胸口,心裏更加難受,絲毫沒有喜悅的意思。他真心愛著自己的娘子,這荒唐的想法,他斷然不會有。


    “是的,於掌櫃!佳依確實喜歡你。如果讓你把她娶進門,便可一步登天,做了柳家的女婿,你便不用再幹這些粗重的工作。你可否願意?”


    賀淵朔就想親口聽到答案,這樣他才能放心。


    “不願意!”


    於恒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這三個字。他昂著頭,眼神堅定,表明自己絕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賀淵朔突然對他產生一股欽佩之情。如果於恒反之痛快地答應,他定會萬般瞧不起他。


    而章楠楠卻悲喜交加。這個男人確實是個好人,值得終生托付。但他果斷地拒絕,意味著柳佳依的單相思就要結束,難免又要傷心一場。


    “於掌櫃,你可以再想想的。佳依即使嫁過去,她也是最小的,你娘子的位置,別人是搶不去的。”


    “少夫人,這不用想。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我與娘子恩愛有加,生活得很如意。隻能辜負柳小姐的厚愛,您的好意於恒也心領了!”


    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章楠楠現在又開始琢磨著怎麽去和柳佳依說這件事情,好讓她把傷心值降到最小。


    “世子爺,少夫人,今日之事我就權當沒有發生過,我更不會出去外傳一個字眼。傷害別人的事情,我於恒不會做的。還請你們放心!”


    於恒是一位慎重之人,如果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柳佳依將來還怎麽做人呢!


    章楠楠與賀淵朔很是欣慰。此時,外邊的天已經黑透了,於恒怕家裏的娘子擔心,便匆匆告別。


    回去的路上,章楠楠又把宰相李家的兩個公子哥喜歡柳佳依的事情告訴了賀淵朔。賀淵朔也是驚了一臉,這才明白佳依為什麽那麽著急把自己嫁出去。


    “明日我便讓母親,給佳依挑選合適的少爺公子,為她找一個合適的男人。門當戶對固然重要,但還是希望她能開心幸福。”


    章楠楠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她恐怕短時間內沒這個心思。剛剛情竇初開的少女就遭到如此可怕的拒絕,應該需要很長時間來修複吧!”


    章楠楠雖然沒有體會過這種滋味,但在現代的電視裏可沒少看到類似的情節。輕則痛哭流涕,重則選擇輕生的比比皆是。


    柳佳依是一位勇敢的女孩,給她些時日,定然也會無礙。


    眼下,章楠楠最擔心的就是宰相李家的兩個紈絝子弟。她擰著眉毛,一臉愁容。


    “到底要怎麽做?實在不行,我便直接去挑明,佳依是不會嫁入宰相府的,大不了這個臉讓我來撕!”


    賀淵朔以為她在說氣話,並沒有開口。他疼惜的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想著安撫一下。誰知章楠楠卻一把將他推開,就像推開一個流氓一般。


    “你幹什麽呢?”


    “楠兒,你怎麽啦?我隻是想安慰安慰你,實在不想看你太難過。”


    章楠楠也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激,畢竟是人家的妻,連忙解釋道:


    “我的肩膀……我的肩膀有些難受,你還是不要碰我。”


    這個謊言太過敷衍。


    賀淵朔回想自從她生病好了之後,夫妻二人就沒有同過房,甚至一碰她,她便是這樣抗拒。他真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楠兒,你最近怎麽啦?你是不是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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