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妖界最深處的鎮妖司,因為其內囚禁著一大堆作惡多端的妖怪,所以為了防止有意外情況的發生,鎮妖司的祭容掌司特意在外麵設立了一個陣法。


    此陣法能夠將鎮妖司隱藏起來,外麵的人無法看到鎮妖司的存在,裏麵的人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唯有得到祭容掌司的許可,方能自由出入鎮妖司。


    不得不說,這個所謂的隱匿陣法確實是個非常完美的陣法,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小公子,也沒法在這個陣法上看出半分漏洞,他想盡了所有陣法書籍上的內容,卻也依舊想不到解開此陣的方法。


    然而,即便是這樣完美的陣法,在雲真的麵前卻也依舊是不夠看的。


    她隻是隨手拔掉了地上的兩株枯草,便破掉了這個完美的陣法,讓進入鎮妖司的道路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見狀,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梅三思不由得挑了挑眉頭,語氣略有些詫異地問道:“祭容那老妖怪的陣法就這麽被你破了?”


    不怪梅三思對此感到詫異,主要是祭容搞出來的這個陣法吧,非常厲害,厲害到就算是宣楚那樣的陣法奇才來了都需要花上三天三夜的功夫才能成功解開。


    可如今,這困住了宣楚整整三天三夜的隱匿陣法,居然就這麽被她輕而易舉一個動作的給解開了?


    這很難不讓梅三思感到詫異。


    在他的印象裏,雲真的陣法造詣似乎沒有宣楚高,於是他問雲真:“嗬,是誰將破陣之法教給你的?是宣楚那家夥嗎?他怎麽會忽然變得這麽好心?你不會揍他了吧?”


    雲真淡然反問道:“我若想要破此陣,又何需他人來教?”


    小公子立刻點頭附和:“就是就是,區區一個陣法而已,姐姐想破就能破,根本不需要別人來教!”


    “……嗬。”


    能說出這樣的話,可真是狂妄啊。


    但放在她的身上,卻又顯得挺合理的。


    梅三思垂下眼眸,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他忽然開口說道:“祭容那個老妖怪可不好對付,所以,需要我陪你一起進……”


    他的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從鎮妖司裏傳出來的一道暴躁聲音給打斷了:“喂,暮行容!你這家夥煩不煩啊!都說了來別人家要先敲門的!你怎麽又一聲不吭的就把我們鎮妖司的門給撬開——”


    白衣白發的少年罵罵嚷嚷地從不遠處的鎮妖司裏走出來,本是氣勢洶洶的模樣,卻在看到雲真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


    少年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她一番,而後有些遲疑地問道:“嘶,不是吧,這才幾年沒見而已,你居然連怎麽變女相都學會了?還變得這麽好?!”


    “嗬嗬。”雲真還沒開口說些什麽,反倒是站在她身後的梅三思忍不住先發出了兩聲冷笑,並用譏諷的語氣朝那少年問道:“雲息,是不是每個能破掉這個陣法的人,都會被你當成是暮行容變的啊?”


    聞言,那名為雲息的少年立刻便笑眼彎彎地說道:“哦豁,又是你呀,可愛的小蛇蛇,你又帶人來破我們鎮妖司的陣法啦?不錯嘛,這姑娘可比宣楚那小子厲害多了,一下子就把我們鎮妖司的陣法給破掉了,而且氣質還這麽沉穩,真是個很好的姑娘呀。”


    “雲息。”梅三思額上青筋跳了跳,臉色瞬間就變得極為陰沉,“如果你再敢這麽稱呼我的話,我就……”


    “行啦,可愛的小蛇蛇,十個你加在一起都打不過我的,所以請別嘴硬啦,省得待會被我打哭了丟出去,會很丟人的哦。”


    “……”


    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梅三思忽而垂下眼眸,滿臉都寫著鬱悶二字。


    見梅三思不再說話了,雲息又將視線投向了雲真和小公子,並繼續用一副笑眼彎彎的禮貌模樣對他們說道:“按照我們鎮妖司的規矩,隻有解開陣法的人才能進來,所以就請姑娘獨自進來吧,這個小孩隻能跟可愛的小蛇蛇一起留在外麵哦。”


    讓小公子和梅三思獨處?


    小公子連忙擺手拒絕:“不不,我……”


    雲息笑著打斷了他:“我知道,你並不是一般的小孩,而是一隻可愛的小書靈,但很可惜,按照我們鎮妖司的規矩,凡是生了靈智的東西,都不能隨意踏入鎮妖司,除非你能憑借你自己的本事解開這個陣法。”


    解開陣法?


    小公子眼前一亮:“沒問題!”


    雖然他看不懂這個陣法,但是他看到了姐姐剛剛是怎麽解開這個陣法的呀,不就是拔掉兩根草而已嘛,根本難不倒他的耶!


    可憐的小公子,光顧著自信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梅三思和雲息都向他投來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雲真看起來也沒有要開口提醒小公子的意思,但她在動作上卻是悄然動了動指尖,不動聲色地往小公子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保命的靈力。


    見她已經往小公子身上施加了一道保命的靈力,於是不遠處的雲息便悄然收回了自己指尖的靈力,並笑著對她說道:“那麽,就請跟我進來吧,姑娘,我帶你去見我們的掌司大人。”


    鎮妖司外的陣法,既有隱匿之效,亦有隔絕之效。


    站在陣法之外,便是還沒有進入鎮妖司;站在陣法之內,便是進入了鎮妖司。


    此刻雲真正站在陣法之外,隻需要往前走上一步,她便能直接進入陣法之內,進入鎮妖司裏。


    可這時,她卻忽然問了句:“傀儡也能感受到喜樂哀怒的滋味麽?”


    雲息愣了愣,“你……”


    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麽,然而就在這時,雲真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走進了陣法之中,走進了鎮妖司裏。


    原本被她破開的隱匿陣法,也在她進入鎮妖司後,便恢複了原狀,將梅三思和小公子隔絕在了外麵。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陣法是恢複成了原狀,可這時,陣法外卻傳來了小公子驚訝的聲音:“欸,不是,姐姐剛剛拔掉的那兩根草怎麽不見了?!”


    緊接著傳來的,便是梅三思略帶譏諷的嗓音:“嗬,蠢貨,你不知道鎮妖司的陣法是瞬息多變的嗎?要是鎮妖司的陣法真像你想得這麽簡單的話,估計裏麵那些囚犯早都越獄八百回了。”


    “怎麽這樣!!!”


    “嗬嗬。”


    “……”


    無視了陣法外傳來的對話聲,雲真抬眸看向雲息,語氣淡然地說道:“你們不打一聲招呼就偷了我的陣法來守這鎮妖司,就不怕我秋後算賬嗎?”


    聞言,雲息收斂起了麵上的愣怔,又恢複成了一副笑眼彎彎的模樣對她說道:“這陣法可是為了守住您當時留下來的東西才會不得已而偷之的,若您非要秋後算賬的話,那我們也隻好認栽啦,畢竟我們可打不過您……不過您真的要做這過河拆橋的事情麽?我們可是會很傷心的呀。”


    雲真又問他:“傀儡也能感受到喜樂哀怒的滋味麽?”


    “哈,您說得對,我隻是一具傀儡,感受不到喜樂哀怒的滋味,所以就算您現在殺了我,我也是毫無怨言的,畢竟傷心什麽的我也感受不到,就是跟您開個玩笑而已。”


    “所以,我的東西放在哪裏?”


    “您的東西被好好的放在鎮妖司的最深處,外麵還設有整整八十一道禁製呢,保證沒人能偷走的哦——不過我先說好哦,祭容大人並沒有將解除禁製的記憶交給我,所以那些禁製隻能靠您自己去解了,我不會。”


    八十一道禁製而已,也不難。


    ——雲真是這樣想的。


    可當她在雲息的帶領下來到了鎮妖司的最深處後,看著眼前層層疊疊的禁製,她的臉上卻難得流露出了幾分怒意。


    她指著那多到數都數不清的禁製,朝雲息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八十一道禁製?”


    這明顯是成千上萬道禁製,哪裏才隻有八十一道而已?!


    雲息笑著回應道:“不知道呀,反正在祭容大人給我的記憶裏,我就隻看到了八十一道禁製而已——至於這些多出來的,可能是祭容大人後麵加上去的吧,他沒把這方麵的記憶給我,所以我也不知道,您要算賬還請去找祭容大人算賬,我隻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傀儡哦。”


    “所以,祭容呢?”


    “祭容大人啊,”雲息勾了勾唇角,滿不在意地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快要死了吧,您要是現在過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剛好幫他收個屍呢。”


    “……”


    說實在的,哪怕這麽多年過去了,雲真還是不太會跟這個由祭容親手製作出來的傀儡談話。


    就如同多年前一樣,她總是能在跟這具傀儡的談話的過程中被他整得沉默無言。


    也許是因為他說話的方式太跳脫,而她則並不是一個性子跳脫的人吧。


    所以,她很難跟他聊到一塊去。


    見她不說話了,雲息又笑著問道:“所以說,天道大人,請問您要去嗎?要去為您僅存於世的最後一位故友……”


    “收個屍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師兄們都是瘋批?沒關係,我也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容聽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容聽月並收藏師兄們都是瘋批?沒關係,我也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