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我不喜歡這裏,所以——”


    一片黑暗的空間裏,玉停舟抬起手,將一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符紙遞給了雲真,並小心翼翼地朝著她問道:“能不能麻煩你讓沈苓說出離開這裏的辦法啊?就拿我手裏這張爆破符作為給你的報酬,可以嗎?”


    既是求人辦事,就該給出報酬,雖然忘了這個道理是誰教給他的,但他應該沒有做錯吧?


    玉停舟稍微地回憶了一下過往,在確認了自己此刻的行為並沒有任何不妥之後,有些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他默默地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玉停舟想,他的表現似乎還不錯,小師妹應該會同意他的建議吧?


    應該會的吧?


    因為要確認沈苓的鼻息尚在,所以玉停舟此刻是半跪在沈苓旁邊的,心中的迷茫令他有些無助地抬起眸,用像是看救世主一樣的眼神看著雲真,然而最後換來的卻是雲真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似乎是在無聲的嘲笑著他的愚蠢。


    他是傻子嗎?


    可是,為什麽?


    “哈,玉停舟你可真是個大蠢貨,如果我是你的話,那麽我一定會選擇直接拿爆破符炸掉這個鬼地方,或者拿爆破符炸死我自己也行,反正絕對不會像你這樣畏手畏腳畏畏縮縮的,還要麻煩小師妹來幫忙,真是半分氣概都沒有呢——”


    這段有聲的嘲諷,是由半躺在地上的沈苓說出來的。


    玉停舟看了看雲真的神情,見雲真並沒有要反對沈苓這番話的意思,他忽然就明白了她剛剛為什麽會露出那樣一副像是看傻子似的眼神。


    “我不是傻子,我剛開始也想到能用爆破符炸掉這個地方。”玉停舟解釋道:“但這張爆破符的製作材料非常難得,我花了十年才隻做出三張,一想到要把它給用掉,我身上的肉就會有點疼,所以我想……如果是小師妹的話,應該就不會覺得肉疼了。”


    “噗,噗哈哈——”


    沈苓捂著肚子大笑出聲,似乎是被玉停舟的說法給逗笑了。


    看著沈苓臉上殷紅的血跡,玉停舟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說些什麽,然而注意到他視線的沈苓卻是笑著抬起了手,極為溫柔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跡,並用炫耀似的語氣對他說道:“啊呀,被你注意到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呀大師兄,看來我這張臉可比你的臉要欠打多了呢~”


    站在他們兩人麵前的雲真:“……”


    這難道是什麽值得攀比的事情麽?


    誠然,作為局外人的雲真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用來攀比的事情,然而作為局內人的玉停舟卻覺得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當然,玉停舟倒也不是想在這件事情上跟沈苓攀比些什麽,他隻是想知道沈苓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而已。


    於是他低下眼眸,略有些疑惑地看著沈苓問道:“沈苓,如果把你的臉裝到我臉上的話,就能讓別人覺得我很欠打嗎?”


    這句話裏並不含任何殺意,似乎就僅僅隻是一個簡單而又單純的疑惑而已。


    而沈苓作為一個血統純正的樂子人,在麵對這種問題時自然也不會吝嗇於自己的惡趣味,於是他唇角微勾,信誓旦旦道:“那是當然啦,大師兄,我向你保證,隻要你把我的臉皮扒下來放到你自己的臉上,肯定會有很多人想要揍你的哦~”


    畢竟他在外麵的仇家呀,可是多到連他自己都數不清的呢……魔族的人想殺他,修仙界的人想殺他,似乎就連妖族和鬼族都有想殺他的家夥,總之以他的欠打程度,說是仇家遍地走也不為過。


    如果玉停舟真的換上了他的臉皮,估計會被他的那些仇家瘋狂套麻袋呢。


    嘻嘻,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好期待呀。


    “大師兄,快來吧,扒掉我的臉皮,你直接就能成為這世間最欠打的……嘔——”


    趁著沈苓開口說話之時,一顆藥丸毫不留情地飛進了他的喉嚨裏,霎時間便是一股劇烈的窒息感湧上喉間,他沒忍住幹嘔了幾聲,然而那顆藥丸卻已經完全滑進了他的肚子裏,便是他再幹嘔也沒法將其吐出來。


    至於那將藥丸擲進他喉嚨裏的人,則是正滿臉冷淡地看著他幹嘔。


    縱他狼狽至極,她亦淡然處之。


    這可真是,真是……


    玉停舟的眸中流露出了幾分羨慕。


    這可真是,很難不讓人感到羨慕啊。


    然而羨慕歸羨慕,扒沈苓臉皮這事兒卻是還得再考慮考慮的,因為那些人沒跟他說過這種事情究竟能不能做,所以他還得去找他們問問。


    如果他們說能扒的話,那他就……


    “說吧。”


    雲真過分冷淡的聲音扯回了玉停舟的思緒,他抬眸看向雲真,隻見她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和沈苓,那冷淡的目光,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在注視著地麵上的螻蟻似的。


    緊接著,雲真的嘴唇動了動,一句冷漠到極致的質問從她的嘴裏說了出來,卻無端讓玉停舟感到有些興奮:“說吧,沈苓,怎樣才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我不知道。”


    沈苓用左手捂著脖子,因為方才劇烈的幹嘔,所以此刻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宣楚隻教給了我製造出這個心籠的方法,沒教給我出去的辦法,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從這裏出去。”


    “哦,”雲真再次淡然問道:“宣楚為什麽要讓你製造心籠?”


    “不知道呀,宣楚又沒說原因,他隻跟我說這個心籠會很好玩,還讓我一定要把你給騙進來,結果我現在心籠也造了,還成功把你給騙進來了,結果好玩的沒找到,反倒還挨了一頓打,你說我該找誰說理去呀?”


    “這個心籠的作用是什麽?”


    “不知道呀,宣楚沒說,我也沒問,你知道我不太喜歡過問別人隱私的啦。”


    “所以,你什麽都不知道?”


    “對呀,我什麽都不知道。”


    沈苓眨了眨眼睛,一問三不知的模樣顯得格外無辜。


    “砰——”


    於是乎,沈苓又被一拳打翻在了地上。


    “嗷!”


    這一次也依舊是熟悉的力度和熟悉的真龍之血,沈苓習以為常地捂臉哀嚎,既掩飾住了自己臉上的痛苦神情,亦掩飾住了自己眼裏一閃而過的狡黠。


    他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但就是這種對現狀一無所知的感覺才讓他覺得好玩呀,要是什麽都知道的話,那可就沒什麽意思啦。


    至少就目前的情況而言——


    他真的,玩得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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