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雲真那邊,她前腳才剛離開了白念歌的心魔幻境,後腳便又被一股拉力給拉進了一個陌生的心魔幻境裏。


    雲真耐著性子,好不容易才看完了這個陌生的心魔幻境裏的內容,結果才剛從這個陌生的心魔幻境裏出去,她就又又又又被拉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心魔幻境裏麵去了。


    之後就像是陷入了某種循環似的,她不斷地被拉入一個又一個的心魔幻境裏,看到了許多人的心魔,又不斷地在最後被破碎掉的心魔幻境給驅逐了出去。


    反反複複,進進出出,就好像是永遠都沒有盡頭似的。


    在這些心魔幻境裏,雲真完全得不到一點對她有用的信息,隻能看到許許多多的遺憾過往和悲慘經曆,許多人內心深處最難以忘懷的傷痛都被呈現在了她的麵前。


    明明都是些很悲傷的場景,可看著這些悲傷的場景,雲真的心裏卻沒有產生出半分憐憫的情緒。


    但要說她的內心很平靜,那倒也不是。


    雲真隻知道,看著那一幕幕充斥著悲哀和遺憾的場景從自己的眼前劃過,自己心裏所產生出來的情緒既不是憐憫,也不是不耐煩,當然也不是平靜,而是疑惑與好奇。


    她疑惑,她好奇,如果每個人的心魔都是自己曾經所留下的遺憾和悲劇,那麽,她的心魔會是什麽呢?


    或者說——


    她真的有心魔嗎?


    雲真垂下眼眸,看著被自己握在手心裏的火紅色月牙形石頭,神情中驀地流露出了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之意。


    有疑惑,那就去解決。


    既然感到好奇,那就去尋求答案。


    總之,她絕不會缺乏靠近真相的勇氣。


    打定主意後,雲真直接一甩手,將那顆火紅色的月牙形石頭給扔到了旁邊去。


    下一刻,眼前這個陌生的心魔畫麵頓時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緊接著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條金中帶綠的漂亮蛇尾、一道冰藍色的靈力、以及一襲明亮奪目的紅衣。


    梅三思和玉停舟似乎是在上演著什麽他逃他追的追殺戲碼,一個在前麵擦著眼淚狼狽逃竄,身上還沾染著多處冰霜;另一個在後麵窮追猛打殺氣騰騰,凜冽至極的殺意即便是隔著一大段距離都夠能讓雲真感受到。


    至於那一襲明亮奪目的紅衣,則是正安安靜靜地待在她的身旁,透著股乖巧之感。


    “無瀾。”


    雲真眼眸微抬,漫不經心地用禦火術點燃了那片被風吹到了她手邊的紅色衣角,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反應極快地用妖力撲滅了衣袖上的火焰,估計他的一整個衣袖都能直接被雲真放出的禦火術給燒掉。


    “嘶,”無瀾滿臉肉疼看著自己被燒焦的衣袖,有些欲哭無淚地說道:“不是,我就隻是站在這裏,還什麽都沒有做啊,你怎麽下手這麽狠啊?”


    他身上的錢不多,攢了幾百年也就隻能勉強買得起四件衣裳,本來隻有四件衣裳就已經可以說是少得可憐了,現如今居然還被燒掉了一件,讓本就不富裕的衣櫃變得更加雪上加霜。


    他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啊!


    這邊的無瀾在心裏偷偷破防,另一邊的雲真卻隻是滿臉淡然地看著他道:“你的袖子太長,快要碰到我了,我不喜歡被碰,所以燒了你的袖子,你有什麽意見嗎?”


    “當然沒意見,你隨便燒,反正我很富有,也不缺這一件衣裳,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麽才隻是一會兒沒見,你的身上就忽然多出了一股讓人討厭的氣息啊?簡直就跟楚如鏡那家夥身上的氣息一樣讓妖討厭。”


    “我的事情,似乎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呀,不錯嘛,脾氣見長啊,實力也增長了不少,看來你這趟曆練的收獲不小,要不要我再提供給你一點更有用的東西呀?保證你看完我提供的那些東西後一定能夠實力蹭蹭漲的哦。”


    “我不需要。”


    “要要嘛,你要要嘛,我保證一定是對你很有用的東西哦,不要很虧的啦。”


    無瀾這說話的語氣實在是讓雲真感到有些惡寒,於是她眉頭微蹙,淡聲問道:“說話這麽惡心,無瀾,你是犯什麽病了嗎?”


    “你別罵我呀,我沒犯病,我就隻是單純的想給你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建議而已!我保證,這個建議真的非常非常好,我敢拿我的性命進行擔保!”


    老實說,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無瀾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失心瘋了。


    畢竟如果是曾經的他被人這樣冷臉相待的話,那麽他肯定會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上去揍這個人的。


    可跟雲真在書靈界裏相處三年,他知道了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哪怕是拿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都沒法讓她改變骨子裏的冷淡。


    剛開始的時候,他常常都會被雲真的冷淡給氣得牙癢癢,總是想打她,但當時的他又被楚如鏡設下的禁製所束縛住,但凡產生出要傷害雲真的想法就會遭到錐心之痛,疼得他齜牙咧嘴,滿地打滾的。


    為了能夠少遭受到一點疼痛,所以他在麵對雲真的冷淡時隻能努力按捺住自己的脾氣,努力讓自己不對她發脾氣,但其實每次按捺脾氣的時候他都會默默在心裏想著——


    等禁製解除之後,他一定要狠狠揍她。


    甚至在前兩天解開身上禁製的時候,無瀾還在心裏想著……究竟什麽時候他才能再次見到雲真呢?他一定要把那三年的忍氣吞聲都通通報複回去!


    可直到此時此刻,無瀾才忽然發現了一件非常悲催的事情,那就是他在雲真麵前按捺了整整三年的脾氣,早就已經習慣了在她麵前忍氣吞聲按捺脾氣的生活了,所以現在不論雲真說些什麽冷漠刺人的話出來,他都已經生不起氣來了。


    甚至還下意識的有點想要朝她示好。


    果然,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這邊的無瀾再次偷偷在心裏破防,那邊的雲真卻仍是滿臉淡然地看著他道:“我說你也夠了吧,沈苓,再在我麵前繼續裝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無瀾大驚失色:“你把我認成誰了?!”


    雲真眉頭微蹙:“你還要繼續裝嗎?”


    旁邊默默傳來了一道無奈的聲音:“喂喂,小師妹,沈苓在這裏呢,雖然你認錯人的樣子在我看來確實很有樂子,可我真的不太希望你把別人認成是我了啊,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尊心很受挫的耶。”


    他沈苓渾身上下都是優點,說他是這天底下最獨一無二的存在也不為過,如果小師妹把別人錯認成了他的話,那他的獨一無二豈不是就被破壞了嗎?


    拜托,這可是一件很傷他自尊心的事情欸,他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允許的!


    雲真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果不其然看見沈苓正坐在一棵樹上,臉上依舊掛著招牌的欠打笑容。


    如果說真正的沈苓現如今正在樹上坐著晃腿,那麽也就是說,她麵前的無瀾……


    “諾,現在你知道了吧,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無瀾,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沈苓呢——你看那個沈苓長得平平無奇的,身上也沒有什麽特別出眾的地方,而我長得風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氣質也是出類拔萃的,那個沈苓哪裏比得上我半分啊?你怎麽能認錯呢?”


    說這話的時候,無瀾自信滿滿地挺著胸膛,看起來是真的覺得沈苓比不上他。


    雲真懶得搭理無瀾的自信,遂沒有對無瀾的話做出任何回應,她淡然抬眸,看向了不遠處的遠古礦石。


    見那顆遠古礦石還待在原地,並沒有被人給拿走,於是她立刻站起身來,緩步朝著那顆遠古礦石走了過去。


    見狀,無瀾也立刻站起身來。


    他抬起腿,正準備跟上雲真的腳步一起過去的時候,卻被一道殺氣凜然的魔氣給阻攔在了原地。


    順著魔氣的來源看去,無瀾看到了沈苓笑裏藏刀的笑容。


    “你剛剛,說誰平平無奇,並不出眾?”


    雖然無瀾在雲真麵前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可以說是有點軟弱,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是個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所以,麵對沈苓的笑裏藏刀,無瀾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他隻是輕嗤一聲,語氣中略帶著些挑釁意味地對沈苓說道:“如果你叫沈苓的話,那我剛剛就是在說你,長相平平無奇,氣質並不出眾,不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比不上我半分。”


    跟沈苓一樣,無瀾也是個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的人,在他的心裏,這世上除了楚如鏡還勉強能跟他有一比之力以外,其他人都是完全比不過他的。


    好巧不巧,沈苓的想法也跟他差不多。


    說不上來是優點還是缺點,總之沈苓一直都對自己挺有自信的,他喜歡找樂子,也喜歡得到別人的誇讚。


    如果得不到樂子的話,他就會難受;如果被別人貶低的話,他就會生氣,這是他改變不了的天性,哪怕有人拿著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讓他改,他也會笑著選擇抹脖子,而不會去選擇改變自己的天性。


    而如今,無瀾的一番貶低話語觸碰到了他沒法改也不願改的天性,他隻覺得一股熾熱之感湧上心頭,就連原本清醒著的頭腦都被這股熾熱之感灼燒得有些發昏。


    用凡間的話來說,這叫憤怒。


    但用他沈苓的話來說,這叫——


    解除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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