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幾十道攻擊朝著沈苓和梅三思襲去,卻被一層金色的屏障隔絕在外。


    “啊呀。”沈苓抬起手,晃了晃自己手裏拿著的金色鈴鐺,並笑意盈盈地對著那幾十名修士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呢,大家,我一不小心準備了個保命的後手哦~”


    “……”


    欠打,當真欠打。


    那些修士們被沈苓氣得咬牙切齒,霎時間又是幾十道攻擊朝著沈苓而去,卻再一次被那道金色屏障全都隔絕在了外麵,他們的攻擊壓根就碰不到沈苓的一根毫毛。


    他們不信邪,又向沈苓發起攻擊。


    然後果不其然的,他們的攻擊又被那層金色屏障給阻攔住了。


    見狀,沈苓臉上的笑意不由得變得更加燦爛了:“哎呀哎呀,怎麽回事呀大家,請問你們是沒吃飯嗎?怎麽連打破一層薄薄的保護罩都做不到呀?嘻嘻,我說你們呀,真的是太弱了呢——”


    “……”


    “你這魔頭別太囂張,我們——啊!”


    一名修士被沈苓的話給氣昏了頭,光顧著要指著沈苓的鼻子罵,一時間竟是連防禦都忘了做。


    周圍的怨靈們都在蠢蠢欲動,等待著修士們的防禦出現漏洞,而他卻剛好在此刻疏於防禦——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後會發生什麽事情也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救命,救命,救我,我不想死啊——”


    是的,當著所有人的麵,那名修士被一擁而上的怨靈們啃食掉了血肉和骨頭,鮮血四濺,染紅了旁邊一位修士的衣袍,並將那名修士嚇得臉色發白。


    沈苓輕歎一聲道:“哎,這下好了,都怪我長得好看性格又好玩,這家夥直接死在我的魅力之下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呀~”


    “……”


    有了那名修士的前車之鑒,剩下的修士們在聽到沈苓這番話後也顧不得生氣了,他們立刻便加固了自身的防禦,完全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呃唔。”


    看到那名修士慘死的場景,靈力已近枯竭的殷去寒立刻便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並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事實上,他早已是強弩之末。


    早在之前沈苓和梅三思還沒有到來的時候,他的靈力就已經快要枯竭了,而也正是因為他的靈力已近枯竭,所以之前梅三思和沈苓殺人的時候他才沒有力氣阻攔,那些修士們被怨靈啃食致死的時候他也無力阻攔。


    否則以他元嬰期的修為,又怎會眼睜睜地看著這麽多修士慘死在他的麵前,而他卻無所作為呢?


    更諷刺的是,他之所以會靈力枯竭,是因為這些修士想要搶奪他手裏的劍譜,幾十人圍攻他一人,讓他本就還沒有完全穩固下來的元嬰期根基變得愈發搖搖欲墜。


    若是他沒有靈力枯竭的話,那麽他必然能夠保護住先前被沈苓和梅三思所殺死的那十名修士。


    還有方才那幾名被怨靈活活啃食而死的修士,如果他的靈力尚在的話,那麽他大概也能保住他們。


    可現如今,唯一的生路卻被他們自己的貪欲之心給毀掉了。


    哈,人的貪欲之心,果真是譏諷啊。


    看著一地的殷紅血液,再想到之前那名紫衣修士被他的師兄給背刺的事情,殷去寒忽然覺得有些心累,再加上靈力枯竭所帶來的疲累,此刻的他可以說是心力交瘁,連抵禦那些怨靈們的力氣都沒有了。


    罷了,罷了,若是注定要死夠二十人才能破解此陣的話,那便用他的命,換多一個人能活著吧。


    於是殷去寒閉了閉眼,卸去了自己身上的防禦,任由那些怨靈來啃食他的血肉。


    心力交瘁的殷去寒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然而就在那些怨靈即將撲到他身上的一瞬間,卻忽然有一道陌生的靈力從不遠處飛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屏障,將那些怨靈都隔絕在了外麵。


    察覺到這股陌生靈力是在保護自己,殷去寒的心裏感到有些疑惑,於是他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向了靈力的來源。


    然後他的視線就跟一雙淡漠的眼眸對了個正著。


    竟是那個坐在地上的陌生姑娘救了他。


    殷去寒當然不會傻到覺得對方是出於好心才救了他,畢竟之前死了那麽多人,也沒見那姑娘出手救誰,足以證明那姑娘並非心地善良之人。


    那麽多人她都沒救,卻唯獨救了他,這說明他的身上有被她所圖謀的東西。


    這姑娘是想要他身上的劍譜嗎?


    那他便將劍譜給她吧,以報救命之恩。


    於是殷去寒輕咳一聲,強忍住了湧上喉間的腥甜,並在那個由雲真靈力所構成的保護屏障的保護下、禦劍飛到了雲真的身旁。


    剛來到雲真的身旁,殷去寒就因為靈力枯竭而跌坐在了地上,同時他的唇畔還溢出了一抹血色,眸子裏也泛著些許血色,這是即將走火入魔的征兆。


    “姑娘。”殷去寒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一本劍譜,並鄭重地用雙手將這本劍譜遞給給了雲真:“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猜你想要的應該是這本劍譜,所以——”


    “你猜錯了。”


    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完,雲真便語氣淡淡地打斷了他的發言。


    殷去寒愣了愣:“那姑娘想要什麽?”


    雲真說:“我要你的火靈根。”


    “原來如此。”殷去寒笑了笑,一臉從容地說道:“姑娘若是想要我的靈根,那便盡管挖去吧,反正如今我也已是將死之人,若還能在臨死前多幫助一個人實現心願,那麽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嗬。”


    此時,不遠處將他們兩人的對話全都聽進了耳朵裏的梅三思忍不住冷笑道:“小師妹,冰靈根和暗靈根你看不上,土靈根你也看不上,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靈根呢,原來是因為這三個靈根還不夠讓你看上眼的啊。”


    玉停舟是冰靈根,沈苓是暗靈根,宣楚是天靈根,這三個沒用的家夥——但凡他們三個人裏有一個人長著火靈根,也不會讓小師妹去找別人討要靈根了。


    他們四個人費盡心思培養的瘋子,就應該來挖他們四個人的靈根,怎麽可以去找別人要靈根呢?


    嗬,是不是隻要把那個該死的劍宗弟子殺了,小師妹就會考慮來挖他們的靈根了?


    想到這裏,梅三思滿臉陰鷙地看向了殷去寒,墨綠色的妖氣浮現在他指尖,帶著極為凜冽的殺氣。


    “你這莫名其妙橫插一腳的家夥——”


    梅三思垂下眼眸,目光冰冷地看著地麵上的殷去寒,並用力地將自己指尖的妖力朝著殷去寒的方向丟了過去。


    “趕、緊、給、我、死、啊!”


    這帶著濃鬱殺氣的妖力差點就打到了站在他身旁的沈苓,直接把沈苓給嚇得猛地跳了起來。


    “我去,梅三思你有病啊!打個靈力都已經枯竭了的人你至於直接放絕招嗎?這玩意我記得是會消耗你一半妖力的吧?!”


    “我、要、他、死。”


    “喂喂,我說冷靜點啊梅師弟,你要是沒了一半的妖力,我們兩個可就支撐不起這個屏障啦!”


    “我、要、他、死!”


    “……”


    得。


    真是完全攔不住一條上了頭的毒蛇啊。


    看著已經裂開了一條縫的屏障,沈苓晃了晃自己手裏的鈴鐺,清脆的鈴聲響起,是他為自己奏響的哀樂。


    哎,等會兒屏障碎了,他們肯定要被外麵的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給打成小屍體了。


    嗚嗚嗚,他好慘啊,真的好慘啊。


    他要被梅三思這個沒腦子的家夥給害死了啦!


    嘻。


    開玩笑的,其實他一點都不慘,甚至還覺得這樣很好玩。


    沈苓晃了晃自己手裏的鈴鐺,清脆的鈴聲在陣法裏響起,令那些聽到鈴聲的怨靈們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看著屏障上的裂縫,他舔了舔唇角,眸中興奮的笑意藏都藏不起來。


    好玩。


    這種等死的感覺,可真好玩啊。


    梅三思那家夥,這次幹得還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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