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雪菡卿的落敗,今天的第一輪比試徹底落下了帷幕,但同時也拉開了第二輪比試的帷幕。


    由於成功晉級到第二輪的參賽弟子共有十七個人,並不夠兩兩分組的,所以按照仙門大比的規則,第二輪的比試中將會由暮行容抽出一名輪空弟子。


    被暮行容抽到的這名輪空弟子可以不用參與第二輪比試,直接晉級到第三輪比試。


    “對於修士來說,除了實力以外,氣運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曆屆的仙門大比都會有這樣的安排,就是為了讓修士們明白這個道理。”


    宣楚笑著說道。


    聞言,雲真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問道:“哦,二師兄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因為我覺得呢,小師妹你以後也會以參賽弟子的身份來參與仙門大比,怕你到時候不熟悉規矩,鬧了笑話,所以我這個做師兄的當然要提前告訴你這些規矩啦。”


    “哦,原來是這樣啊,二師兄還真是用心良苦呢。”


    雲真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道:“但我可不一定會以參賽弟子的身份來參與仙門大比,所以二師兄,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不用那麽早就替我出謀劃策的。”


    說實話,她壓根就沒打算要以參賽弟子的身份來參加仙門大比,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早晚都是要離開昶清宗的。


    更別說昶清宗的內門弟子有那麽多,每一個的天賦和實力都比她要好很多——有這麽多更好的選擇放在昶清宗高層的麵前,怎麽想都不會輪到她這個最差勁的來代表昶清宗參與仙門大比吧?


    當然,雲真之所以會這麽想,並不是因為她對自己感到不自信,而是因為她總是能用比較客觀的角度來看待事情。


    即便這樣的客觀可能會將她自己置於被貶低的地位上,她也覺得無所謂,畢竟能夠坦然接受自己的弱小也算是一個優點了。


    嗯哼。


    反正她很欣賞自己的坦然就對了。


    這時,周圍忽然響起了一陣議論聲,打斷了雲真的思緒。


    “欸,這是怎麽回事?清遙君不是要抽出一名輪空弟子嗎?他怎麽把抽簽竹筒遞給殷去寒師兄了?”


    “仙門大比上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啊,清遙君這是想做什麽呀……”


    “雖然不知道小師叔要做什麽,但是他長得這麽好看,就憑他那張臉,我也願意相信他做的決定肯定都是對的!”


    “喂,你要不要這麽膚淺啊,雖然他確實挺好看的啦,我也相信他是對的……”


    好的,又是跟暮行容有關的話題。


    雲真習以為常地抬起眼眸,看向了觀戰席的第一排,果不其然看見殷去寒的手裏正拿著一個裝有木簽子的竹筒。


    殷去寒的臉上帶著幾分愕然,似乎是沒想到竹筒會被遞到自己的手裏。


    而將竹筒遞到他手裏的暮行容則是笑眼彎彎地道:“我今天的手氣有點差,不適合抽簽,所以這支簽子就由小去寒來抽吧。”


    殷去寒將帶著些許詢問意味的視線投到了晉予的身上,似乎是在詢問著他的意見。


    晉予麵露不滿道:“抽簽就抽簽,你叫得這麽親密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去寒很熟呢,哼,去寒是我們劍宗的弟子,不是你們昶清宗的,你可別打什麽歪心思。”


    “晉予長老,我沒有歪心思,我隻是想讓小去寒幫我抽個簽而已。”暮行容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地問道:“你不會連這麽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願意答應我吧?”


    “哼,去寒,那你就勉為其難的幫他抽個簽吧,反正也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知道了。”


    殷去寒閉上眼睛,輕輕地晃了晃竹筒。


    在這種完全看不到簽子上所刻著的字的情況下,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動作極為迅速地抽出了一支簽子。


    而後,他重新睜開眼睛,將自己抽出來的那支簽子遞給了暮行容。


    “清遙君,給你。”


    暮行容接過簽子,笑著對他說道:“謝謝你幫我這個忙啦,小去寒,你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呢。”


    殷去寒:“……清遙君謬讚了。”


    當著眾人的麵,暮行容將那支簽子高高舉起,並朗聲說出了抽簽的結果:“第二輪比試的輪空弟子是——昶清宗,玉停舟。”


    晉予微微蹙眉,“你確定沒有內幕?”


    暮行容彎眸笑笑,“這可是小去寒親手抽出來的簽子,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你們劍宗自己的弟子嗎?”


    “你讓去寒抽簽,是故意算計好的?”


    “當然不是,”暮行容滿臉無奈,“我隻是單純的想偷個懶而已,沒有任何的壞心思,況且竹筒你們也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的問題……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我有沒有做手腳,晉予長老你應該很清楚的呀。”


    “……”


    晉予輕哼一聲,沒再說話了。


    為了避免內幕的發生,每次暮行容抽簽之前,都會把抽簽的竹筒遞給各宗長老,讓他們挨個檢查一遍。


    隻有等各宗的長老們確定完竹筒沒有問題之後,暮行容才能開始抽簽。


    晉予是檢查過的,所以竹筒有沒有問題他很清楚,而且他離暮行容很近,如果暮行容做了什麽手腳,那他第一時間就能發覺。


    此刻他的沉默,就說明暮行容的確沒有對竹筒和木簽子做手腳,玉停舟能成為第二輪比試的輪空弟子純粹是運氣好,沒有任何內幕的成分在。


    不過,既然輪空弟子已經選出來了,那麽也就代表——


    第二輪的比試,要開始了。


    *


    依舊是和昨天一樣的規則,暮行容要先從竹筒裏抽出一半的參賽弟子,然後再讓這一半的參賽弟子自己來抽簽,抽出與他們進行比試的對手。


    但當竹筒被遞到暮行容麵前的時候,他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抱歉,我今天的手氣真的不好,不太適合抽簽,還是讓掌門師兄來抽吧。”


    “……”


    楚如鏡麵無表情地接過了竹筒,並順手將其遞給了旁邊正在欣賞景色的扶玉君。


    扶玉君:“?”


    “我今天的手氣也不好,”楚如鏡很平靜地解釋道:“怕鬧出什麽笑話,所以還是由扶師玉師弟來抽吧。”


    扶玉君輕歎一聲,略顯無奈地接過了那個竹筒。


    抽個簽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


    隻不過……


    行容看起來雖然有些不著調,但實際上他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該他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做到最好,從來不會像如今這般,無緣無故的就撂擔子不幹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或許是因為心中太過好奇,所以扶玉君在抽簽的同時,還不忘分出一抹餘光看向了暮行容的左手。


    這是一隻蒼白而柔軟的手。


    在這隻手上看不到青筋,也看不到皮下骨頭的凸起,膚色蒼白到近乎透明,手掌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膚色蒼白,柔若無骨,這並不是一個自小便開始練劍的人會有的手,倒像是一個手上的骨頭都被弄碎了的人會有的手,因為正常人的手都不會柔軟到這種程度。


    隻有手骨碎裂的人,才會擁有這樣一隻柔軟到不正常的手。


    察覺到扶玉君投來的視線,暮行容笑了笑,溫聲提醒道:“扶玉師兄,你已經抽好簽子了,該讓參賽弟子們來抽簽啦。”


    “……”


    似是發現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扶玉君眸光微動,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扶玉師兄,該給他們抽簽啦。”


    暮行容再次提醒道。


    扶玉君溫聲應道:“……好。”


    或許就連暮行容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方才跟扶玉君說話的時候,有一瞬間露出了被他自己刻意掩藏在了袖子裏的手腕。


    也正因如此,扶玉君才得以窺見暮行容手腕上那道淡青色的桃花印記。


    “來,抽取你的對手吧。”


    將竹筒往那些被他抽到的參賽弟子們麵前遞過去的時候,扶玉君還不忘在心裏思索著有關於那道淡青色桃花印記的事情。


    啊,他已經有多少年沒在行容的身上看到這個印記了呢?或許是三十年,或許是五十年……總之距離他上一次看到這個印記的時候,確實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了。


    這個印記的出現,就說明行容又動用了那股力量,並為之付出了代價。


    關於那股力量的事情,扶玉君記得非常清楚——那股力量可以在一瞬間就醫治好他人身上的傷口,但與之相對的,是行容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價。


    如此看來,行容應該是動用那股力量幫別人治好了手,所以才會落得這樣一個手骨碎裂的境地。


    說實話,扶玉君並不覺得意外。


    畢竟在幾十年前,暮行容就經常會動用那股力量去救治即將枯萎的花花草草、染上了輕疾的小貓小狗、以及不小心摔破了皮的凡人和修士。


    他知道,行容向來是個心善的人,最見不得旁人受傷蒙難,所以會動用那股力量救治旁人也很正常。


    況且身為修仙者,本就該心存善念,以樂善好施為己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行容這般古道熱腸、舍己為人,他這個做師兄的應當對此感到欣慰才是,又怎麽可能會覺得意外呢?


    扶玉君這邊很淡定,看得很開,但祝瑤那邊卻沒法這麽淡定了。


    她剛才也看到了暮行容手腕上的印記。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祝瑤不好表現出太大的反應,於是她隻好耐下心來,等那一半的參賽弟子全都抽好自己的對手之後,她才動作迅速地湊到了暮行容的身旁。


    “行容,”祝瑤低聲說道:“你跟我來,我有話想問你。”


    暮行容笑了笑,沒有拒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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